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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明顯是對德斯貝爾的“真相”選擇了默認,連鏡也是。他問鏡,“你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鏡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德斯貝爾繼續(xù)火上澆油:“大人,他也是將您拉下神壇跌入輪回的主力之一,拿回記憶吧,這樣就能知道一切了?!?/br>蕭涼一痛苦地抱住頭,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只籠子里的倉鼠,拼命轉(zhuǎn)動滾輪卻始終停留在原點一無所知,更可怕的是也許他始終相信的,卻一直是欺騙他最深的。緊緊貼著的胸膛很溫暖,阿瑞斯似乎恨不得將他融進懷里,一只手輕輕按著他焦躁暴跳的太陽xue,一邊用陸相生溫柔的聲線對他說:“涼一,選擇你想要的,不用顧慮我?!?/br>明明心跳的這樣快,明明追著自己的腳步不??缭綍r空,明明內(nèi)心霸道得要死卻還是要做出一副寬容任你的姿態(tài),明明舍不得。一如當年初中入學時,滂沱大雨下為他撐傘的那個陸相生,眼里仿佛盛滿了整個燦爛星河,溫柔溺斃了他整個心房,十年間噓寒問暖與相濡以沫,從不強求他違背他任何心愿。他以為自己用情至深,暗戀一個人堅定不移,現(xiàn)在卻因為所謂的“真相”而搖擺不定,甚至懷疑為他付出了不知多少的戀人。蕭涼一的眼睛重新亮了起來,好像有什么徹底在他冰冷的花室中盛開,他終于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是德斯貝爾口口聲聲說不愿自己蒙在鼓里而強硬地要求他找回真相,也不是為了一己之私千方百計隱藏身份阻撓他找到真相的柔壬,更不是打著守護的旗幟卻一再傷害他的松鏡嚴……幾個世界以來,他扮演過別人的伴侶、愛人、妻子與暗戀者,卻從來沒有在陸相生以外的人身上感受到絕對的堅持,那些人口口聲聲說已悔、愛他,卻是下一個世界就不相識的陌生人。既然如此,他為什么要放棄一直守護在身邊的陸相生,去為了一個與他不相干的“真相”?!都滾吧,你們這群挑撥離間的小碧池。蕭涼一忽然抱著愛人的腦袋“?!绷艘豢冢懧曋笠灾劣谡鸬闷渌艘荒樸?、逼,他大聲地宣布:“去你奶奶的真相,管你什么重生任務(wù),勞資以后都不做了!不!做!了!”他宣告完以后就轉(zhuǎn)頭對陸相生說:“甭管啥人設(shè)了,我最想要的就是你,老攻,我們回家吧。”陸老攻的眼睛里面本來一片壓抑黑暗,此時陡然一變,充滿了奇異的神采,“你確定?”“我確定!”“不做任務(wù)、不回原來的世界、不選其他人,寧愿和我一直走下去也不后悔?”“不后悔!”隨著蕭涼一承諾的最后三個字說完,整個圣教徒與吸血鬼的世界忽然崩塌,窗外的景色與房間的布置都碎成了米分末,幾人從散發(fā)面包香氣的小屋子里轉(zhuǎn)眼來到一個漆黑的世界,這里什么也沒有,除了彼此之間籠罩著亮光能看清對方以外,連一?;覊m也沒有。蕭涼一吃驚地張大嘴,不明白這又是哪一遭。桶桶也從意識形態(tài)蹦出來,揮著小翅膀茫然地在他頭頂轉(zhuǎn)圈圈,最后一屁股坐在了他的頭頂。留下的這幾個人也改變了相貌——德斯貝爾依舊是米分紅色如薔薇的眼睛與長且順直的白發(fā),臉卻變嫩了很多,五官儼然就是權(quán)力世界中前期無害后期黑化的小王子;松鏡嚴歐化的五官也重新變得蠻夷化,不再侵略性十足而更像一只垂頭喪氣的大狗。而最讓人覺得眼生的,就是鉑金色長發(fā)的柔壬,祭司服變成了長及膝蓋的醫(yī)生白袍,里面規(guī)規(guī)矩矩地穿著簡單西裝,帶著金邊的圓框眼鏡,頭發(fā)變得烏黑,一張臉似曾相識卻無法與記憶中的誰對號入座,此時他黑著臉瞪向這邊:“你們還要抱多久?!”蕭涼一意識到他現(xiàn)在還被陸相生公主抱在懷里,動動腿發(fā)現(xiàn)恢復了知覺,抱著他的男人一直笑瞇瞇,是記憶中熟悉的亞麻色半長發(fā),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溢滿了膩死人的情意。“……陸大閨秀?快放我下來?!?/br>聽到這個外號那雙滿是情意的眼睛換成了尬意,陸相生咳了一下但是沒有松手。勝利在前,情敵也在前,這種關(guān)鍵時刻絕對不能放手。蕭涼一撲騰了一下見未果也就不掙扎了,轉(zhuǎn)頭問:“這到底是怎么了?”三人臉色都非常難看,幾次張嘴,又像不甘心一樣憋了回去。陸相生跟他解釋:“他們說不出口的,畢竟花了這么多心思阻撓你重回神壇,最后卻功敗垂成。”蕭涼一從他嘴里聽到一股子得意,好笑道:“你不也瞞了我很多事,現(xiàn)在能說了?”“……”滿肚子秘密簡直無法辯駁,陸相生深吸一口氣說,“與其讓我告訴你,不如親眼看見更清楚,讓柔壬交出你的記憶,現(xiàn)在你有這個權(quán)利,對了,你應該還記得他第一次出現(xiàn)的樣子吧,在那個小島上最后附身在何意輝身上的醫(yī)生?!?/br>他故意提起這一句,明顯是還在懷恨當年柔壬說他不過是“回收利用價值都沒有的廢物”,然而現(xiàn)在蕭涼一卻選擇了他,放棄了自以為是的精致成品。被陸相生這么一提醒,蕭涼一果然在記憶中找到了醫(yī)生的形象,于是他將詢問的視線放在了柔壬身上。這個男人,是除了陸相生之外,跟他去過最多世界的人,沒想到他不叫何意輝,從始至終頂替的都是別人的臉與姓名。仿佛看出了蕭涼一在想什么,柔壬猶豫了很久,才將手里緊緊抓住的東西拋來,是一把造型獨特的雙頭鑰匙,他苦笑道:“……因為你說過不想再看見我這張臉,所以我才披上了其他人的殼子?!?/br>明顯是一副認命了的姿態(tài)。陸相生冷笑,將蕭涼一放在地上站好,一把揪住桶桶長長的耳朵將它提起來,撥開長長的絨毛,原來兩只肥翅膀中間有一個小小的鑰匙孔,形狀正好與他手中鑰匙的形狀吻合。陸相生示意他插鑰匙,蕭涼一卻猶豫了,愛人看出他的不安,安慰道:“別害怕,只是接受一段屬于你自己的記憶,我也在這段記憶中,會一直陪著你。”他這才放了心,摸摸桶桶的頭,將鑰匙放了進去。……“蕭教授,蕭教授,快醒醒,北研那邊太過分了,這次居然給你送了一批廢料過來!”蕭涼一恍恍惚惚被人叫醒,眼皮沉重身體疲倦,感覺自己被灌了鉛一般,很想再次不管不顧地睡去,然而身邊太吵雜了——“你在做什么?教授好不容易能睡一會,你打擾他干什么?”“可是對方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還不讓教授去講講理?”“天大地大教授休息最大,你給我閉嘴!”……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