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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男主角是蔡斯年這個本來就挺神經病的人,這部劇就會爆。可惜,蔡斯年正想著‘為什么老子要這樣受人擺布’,‘演個神探也就罷了,憑什么讓我演智障’,不太關心爆不爆的問題。但很快,他又想到了自己的終極問題:論如何擺脫宮政和、宮家的掌控。河希禮剛想完沒一會,蔡斯年嗡嗡的聲音從另一邊傳過來:“分成多少?”河希禮到是沒想到他接受得這么快,默默在電子屏上調出最新的合同,再把電子屏推到蔡斯年那邊去。電子屏一個科技含量極高的凌空后翻,停在蔡斯年上空,分成條款中寫著一個數(shù)字,蔡斯年腹肌用力,像是機器人崛起一般,很有控制力地慢慢直起身來,看向河希禮。他沒想到自己這么值錢,比他預計的最高分成還多一半。他問:“一線價格?”河希禮:“超一線?!?/br>河希禮一舉一動都盡量達到拍電視劇耍帥的標準,慢慢喝了一口茶,不用剪輯就能放進mv。蔡斯年心中那些模糊的計劃再次清晰了些,漸漸能看見一個大致的輪廓,自我否定了幾番,終于還是妥協(xié)。他想:十年臥薪嘗膽,一朝圖窮匕見。人生就是要忍,忍無可忍,重新再忍。蔡斯年嘆了口氣,平靜地問:“什么時候開拍?”河希禮有幾分驚喜,不知跟誰聯(lián)系了幾句,問道:“明天如何?”☆、第二次出逃【一條神經病的演藝之路正在他面前緩緩展開,主人公在小茅屋里躺尸,感覺一切都匪夷所思……】夜里,蔡斯年和衣躺在矮床上,看著木頭搭成的天花板,在心里默默給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編劇本。接了這個工作讓他心里覺得有些微妙。無論最終目的如何,表層上,他還是向惡勢力妥協(xié)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上輩子失去了一切,復了仇。雖然在各種遺書中總是想再活一次,但真的獲得了第二次生命,卻仍然沒有父母,沒有meimei,甚至連仇人都沒有,需要偵查的案件更是無法獲得。他強烈的想要匡扶正義、助人為樂,不讓所有人都平安喜樂,不讓所有罪犯都繩之于法就不舒服,這種“地藏王菩薩”式的沖動無處釋放,一心想著“地獄不空誓不成佛”,一邊要去演個腦殘。媽的,這都什么事兒啊。抱著“生命不息,找事兒不止”的精神,蔡斯年翻身下床,套上外衣,看了一眼右手食指——個人信息芯片已經重新植入了,定位系統(tǒng)自然也啟動,不僅如此,蔡斯年總有種直覺,雖然他看不到,但有人,或者某種機器,無時無刻不在監(jiān)視著他。但那人,或者機器,看著他每天恨不能上房揭瓦,卻沒有任何反應。他扣緊了外套,如同一條游魚般潛入了夜色,輕車熟路地繞過各種守衛(wèi),再次到達了最后那層防護。他把手伸過無形無色的防護罩——什么都沒發(fā)生。蔡斯年看著圍墻外面的世界,覺得黑暗好像有一只手,化作了微風,在輕撫他的發(fā)絲和臉頰。他在地上原地跑了兩步,忽然蹬上一塊凸出來的巖石,飛檐走壁一般竄上了圍墻,在墻頭上停留了片刻,回頭看了一眼宮家大宅。這片建筑讓他想起故宮,想起蘇州園林,偶爾也想起牢房。蔡斯年又等了十秒鐘,見還是無事發(fā)生,輕輕一躍,融入了圍墻外的黑夜中。他又跑了。這次跑,是為了讓人來抓他。-宮政和一直住在離市中心不遠的一座獨棟別墅中,不起眼,但安全性極佳,離議院山不到十分鐘,左鄰右舍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重要人物,偶爾有人誤闖這個區(qū)片的防護系統(tǒng),還會招來好幾輛警車。他的家,或者只能說宅邸中,平時會露面的只有一個管家,一個安保隊長,他自己,以及不知道多少臺各類機器人。管家和安保隊長沒事的話就像不存在一樣,宮政和基本就是在落針可聞的別墅中獨自生活,舉目望去,不是藝術就是機器。他厭惡生活中有他人,有時來電話和信息,都想有違修養(yǎng)地罵一句。在外的笑容、揮手、演講、斗爭,已經榨干了他的所有能量,無人無聲的地方讓他感到自在。在這個地方,他也可以自由地喝咖啡、紅酒,甚至于速溶咖啡,和二十塊一瓶的廉價酒,而不是只能喝各種頂級的茶葉,或者白酒、黃酒珍釀。這是一種隱秘的放松,當他這樣做的時候,會有奇異的突破自我的快感,有時候會成為他漫長又驚心動魄的一天中唯一的亮點。宮政和穿了一件深藍綢緞浴衣,露出大片胸膛,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光著腳走出浴室,厚厚的羊毛地毯陷下去半寸,留下一行腳印,又緩緩彈回去。他點開光腦,習慣性地進入隱身追蹤系統(tǒng),忽然覺得哪里不對。畫面顯示出熱成像的效果——這倒沒什么不對,蔡斯年如果已經睡了,周圍一片漆黑,自然只有熱量分布。但不同的是,此時熱成像的人形正在快速移動,時不時翻過圍欄,或者一口氣爬到某個高處。那團紅黃斑斕的人影像是越獄的犯人,愉快地放風,甚至時不時來一個后空翻。宮政和眉頭微微皺起,緊緊盯著那團人形,直到畫面中漸漸有了人造燈光的亮點,而熱成像也變回原本的實時監(jiān)控畫面,顯露出銀光下,年輕男人精致漂亮的輪廓。他眉眼動人,在笑,恣意、爽快,還吼了一嗓子,眼中似乎匯集了周圍全部的光,不像往常那樣半瞇著,散漫而狡猾,而是熠熠生輝。宮政和的眉頭下意識越皺越緊,心中卻像被搔了一下,感覺到了某種久違的觸動。他看到了光腦上顯示的幾個未接電話、未讀信息,正想查看,電話再次響起來。李青龍的嗓音傳來:“宮先生,剛才一直聯(lián)絡不到您,蔡先生又突破了防護范圍,alpha小隊正在暗中追蹤,請問有什么指示?”宮政和:“繼續(xù)跟?!?/br>李青龍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有想到沒有抓捕命令,半晌才回答:“是!”十點半了,宮政和一貫的睡眠時間,他只要一聲令下,就可以讓李青龍把蔡斯年抓回去,接著好好關著。而往常,他幾乎每天都是一分一秒不差地躺上床,又不用一會就順利入睡。這么多年沒有改過的習慣,催促著他快些繼續(xù)回到從小構建起來的框架中去,但他的目光卻像被屏幕黏住了,沒法離開其中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