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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給壓制下去了,再趁此將紀(jì)王逼退京城,如此一來,李寬與賀秀翁婿倆隔著千山萬水,想要做點什么也很困難了。薛潭嘆道:“其實照我看,去封地上也沒什么不好,為什么紀(jì)王就非得留在京師,跟太子較勁呢?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酣睡,他越是這樣,太子就越是防備猜忌。”賀融問高長寧:“紀(jì)王有何應(yīng)對之策嗎?”高長寧搖搖頭:“還未有消息傳來。另外還有一個消息,袁德妃薨逝,裴皇后親自cao辦德妃的喪事,據(jù)說勞累過度,病倒了,但沒有大礙?!?/br>后面這個消息,比起前面的,顯得并不那么震撼,若賀融不是離京前要求他們將后宮消息也放進去,高長寧是不會收到這么一條的。薛潭知道袁德妃對賀融而言意味著什么,但他也只能道:“殿下節(jié)哀?!?/br>當(dāng)初離開長安,薛潭還覺得賀融走得急了些,但現(xiàn)在看來,遠離那潭越來越渾濁的水,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孫翎坐在亭子里,面前的茶點一動沒動,她不知道屋子里的人正在談什么,也并不關(guān)心,但平靜的面容下面隱約浮起一絲焦慮和緊張,雙手絞在一起,想借此安撫內(nèi)心的躁動。日頭一點點往中天升起,孫翎看著墻角野草倒映下的影子,看著它們細微的變化,以此來揣測時間的變化。中間有仆從過來換了幾回水,茶杯里依舊熱氣騰騰,孫翎卻始終沒心思去喝上一口。不知過了多久,門咿呀一聲,里面的人終于走出來。她看見安王殿下親自出來送高娘子。心里始終繃著的那根弦終于徹底斷掉,孫翎騰地起身,二話不說沖上前去!第116章孫翎的動作快,但桑林的動作更快。早在她沖向賀融的時候,桑林就已從賀融身后閃出,掠至他身前,橫刀在胸,一半出鞘,只要孫翎膽敢有半分逾越,這把刀立馬就會出鞘斬下。一瞬間,別說高長寧,連薛潭等人也變了臉色,所有人都以為孫翎想對安王不利。但孫翎沖到賀融跟前,卻撲通一聲直接跪下。“求安王殿下為我父親伸冤!”說罷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再抬起額頭時,除卻那雙懇求的眼睛,額頭也破了口子,可見磕頭之用力。其他人面露意外,高長寧卻是憤怒。“孫翎,原來你處心積慮接近楊鈞和我,就是為了這一刻!”她早已感覺這女子心事重重,沒想到有朝一日預(yù)感成真,除了受到背叛的憤怒,高長寧還覺得心寒與自責(zé)——如果不是自己的疏漏,對方也無法跑到安王面前來。孫翎痛苦道:“高娘子恕罪,我也是萬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否則我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賀融終于開口:“你父親是誰?”孫翎又磕了個頭,泣聲道:“殿下,我父乃靈州懷遠縣縣令孫敬忠!”懷遠縣……賀融蹙眉思索,地名與人名在他腦海里轉(zhuǎn)了一圈,終于模模糊糊有些印象。當(dāng)年,他還在竹山縣時,蕭豫忽然反叛,自立為王,并與東、西突厥分三路入侵中原,其中東突厥穿過賀蘭山脈直奔靈州,懷遠縣孫敬忠失城戰(zhàn)死,后來靈州才被一點點收復(fù)。孫敬忠雖然戰(zhàn)死,但因失城,也不可能得到什么追封和獎賞,朝廷甚至還要追究他的責(zé)任,后來據(jù)說是秦國公求情,先帝才免了孫家女眷的連坐,只將孫敬忠本人定罪——人死了,卻要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成為罪人。孫翎流淚道:“當(dāng)日我父親率領(lǐng)兩千人死守懷遠縣,根本不可能抵擋突厥人的鐵騎,他早早就向靈州求援,請當(dāng)時的刺史周閱派兵援助,但遲遲等不到援兵,最后敵我懸殊,只能以死殉城。但后來,周閱為了推脫責(zé)任,向朝廷奏報時,說我父親為了獨攬功勞,遲遲沒有求援,才導(dǎo)致失城,令我父白白背上污名,還請殿下明鑒!”眾人面面相覷,都沒想到孫翎還有這樣一段身世。孫翎又向高長寧請罪道:“我父死后,我母就臥病不起,不久也跟著去了,獨留我一人在這世上,當(dāng)時我已有婚約在身,我母親本以為夫家會善待我,誰知他們卻以我家門有污為名,退了婚事,我連遭打擊,又淋了雨,生了重病,恰巧為楊郎君所救?!?/br>高長寧冷冷道:“你無意中從楊鈞或我那里打聽到我們與殿下的關(guān)系,所以就有意來到我身邊,等待時機,終于有了今日的陳情?!?/br>孫翎羞愧道:“是我有罪,對不起娘子,若能洗清我父污名,我愿自戕以贖其罪。”高長寧對她的行為仍有些耿耿于懷:“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如今是我將你引到殿下面前,該向殿下請罪的是我?!?/br>“罷了?!辟R融對高長寧道,意思是不再計較追究。他也并未趕走孫翎,反是問薛潭:“我記得周閱去年已經(jīng)死了?!?/br>薛潭點頭:“不錯,周閱后來遷至大理寺,在任上去世的。”賀融對孫翎道:“冤有頭債有主,即使當(dāng)年你父親的確有過求援,周閱為了推卸責(zé)任,肯定也早已銷毀證據(jù)了,如今周閱與你父親都不在了,死無對證,這段往事,是注定不可能再真相大白的。”孫翎雖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但聽見賀融如此說,心頭仍是一陣難過,她咬咬牙,忽然道:“若我能助殿下滌蕩靈州,收回兵權(quán),殿下是否能為我父正名?”此言一出,四座皆驚。哪怕是薛潭,都被她的話忽悠得晃了一會兒神。但賀融連那一會兒神都沒有晃。要是靈州刺史余豐對他說出這句話,那可信度還高一些,換作孫翎,以她的身份和地位,要是有那能耐,早就為父正名了,哪里還需要潛伏在高長寧那里等著他過來。接觸到安王似笑非笑的眼神,孫翎沒敢多看,飛快低下頭,臉上微微一熱,知道自己的話一眼就被人看穿了。但她覺得自己沒有在嘩眾取寵,就道:“殿下恕罪,我這些話,的確有些夸大了,但先父生前只得我一女,從小甚為寵愛,不僅手把手教我讀書認字,還允許我出入書房,翻看案牘,也時常會與我說些公務(wù),先父去世后,這些年我為了搜集周閱的罪證,也打聽了不少事情,可為殿下效勞一二?!?/br>賀融:“那就要看你能說出什么了?!?/br>孫翎精神一振,生怕對方后悔,忙道:“靈州最嚴(yán)重的問題,乃是官商勾結(jié),壟斷靈州商路,甚至已經(jīng)將手伸到了府兵里面去?!?/br>賀融看了高長寧一眼,后者很有默契地朝他微微點頭,表示孫翎所講確有其事。先前高長寧在靈州做買賣,也是因為被人排擠,才會改了行當(dāng),這還得是她背后有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