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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微微一笑:“殿下有所不知,貴妃雖然不問世事,卻頗得陛下尊敬,上回我去見貴妃時,陛下正好駕到,就我看來,貴妃與陛下言談舉止,自在隨意,并不像那等無寵的妃嬪?!?/br>賀融跟裴氏打交道的次數(shù)不多,但寥寥幾面,對她的沉穩(wěn)機智印象深刻。比起賀泰,裴氏的話更能令他信服。所以他就道:“貴妃在后宮是何處境?”裴氏:“貴妃在后宮,向來是出了名的不問世事,齊王與衛(wèi)王各有母妃,不可能無端端去拉攏巴結(jié)貴妃,而且貴妃又不掌管宮務(wù),乍看似乎無權(quán)無勢,但貴妃宮中用度,卻從未因此被克扣,位分更凌駕齊王衛(wèi)王生母之上,她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可見一斑。貴妃膝下沒有兒子,只有一個遠嫁江南的女兒。”這就是娶妃的好處了,換作從前,賀泰沒了生母,又沒有正妃能入宮應(yīng)酬,對后宮的情況知之甚少,幾個兒子再能干也幫不上忙。賀融沉吟道:“貴妃是何性情,依您看,她既然無子,是否有可能暗中支持父親?”裴氏想了想:“這我就說不好了,貴妃在宮中素來四方不靠,八面不沾,我入宮幾回,也算得貴妃青眼,時常能在她宮中小坐閑聊,貴妃也還挺好說話,不是難相處的人,但讓她貿(mào)貿(mào)然站隊殿下,她想必是不肯冒險的?!?/br>賀融:“陛下是英明之主,不是后宮隨隨便便有人進讒言就會聽從的,所以我們根本不需要貴妃在陛下面前為父親說好話,貴妃也不必冒險,只須偶爾與我們通些聲氣,讓我們不至于當(dāng)睜眼瞎就好?!?/br>裴氏笑了一下:“人家憑什么要幫我們,給我們通聲氣?”賀融也笑了:“這就要看父親的了?!?/br>賀泰也不知話題為何就轉(zhuǎn)到自己身上來,一頭霧水道:“我能做什么?后宮我插不上手??!”賀融:“是人,就會有訴求,哪怕佛門高僧,也希望能弘揚佛法,貴妃也不例外,父親若能許諾,有朝一日繼承大統(tǒng)之后,愿以太后名分相許,以太后之禮,奉養(yǎng)貴妃天年,再從江南將我姑母姑父他們一家召回,讓貴妃可以時時見到女兒,含飴弄孫,貴妃想必會心動的?!?/br>賀泰遲疑:“這行得通嗎?”賀穆也道:“父親,行不行得通,得先讓母親去試試才知道?!?/br>賀泰終于點了頭。幾人又閑談片刻,就各自散了。賀融前腳剛離開正院,后腳就被人叫?。骸叭桑 ?/br>他回過頭,賀穆大步走來,額頭上的紅包更明顯了,看上去有點滑稽。賀融努力將視線移開:“大哥叫我?”賀穆拍拍他的肩膀:“知道你喜歡吃甜食,我讓你大嫂做了些銅錢糕,還有前幾日宗正寺送來的新茶,過去坐坐?”賀融:“好?!?/br>轉(zhuǎn)身的時候扯動脖頸和臉上的皮膚,賀穆嘶了一聲,捂住額頭:“你還別說,父親手勁兒真大?!?/br>賀融輕咳一聲,有點想笑:“讓大哥代我受過了。”兩人來到賀穆居住的院落,宋氏聽見消息迎了出來,欣喜道:“三郎好些日子沒來了,快進來坐!”賀融:“我是為大嫂的銅錢糕來的?!?/br>宋氏樂了:“有有!想吃多少有多少,不夠了再帶些回去,你們先坐,我去讓人盛盤?!?/br>兄弟二人分頭坐下。賀穆這院落里種的是榆錢。秋日里,葉子落了滿地,但枝頭上沉甸甸還掛了一串串,大部分都還色澤輕松。賀融仰頭望去,似乎看入了神。賀穆就笑:“這是想吃榆錢兒了?”賀融搖搖頭:“現(xiàn)在味道恐怕不好,還得等來年春天,到時候我讓人到大哥院子里來摘?!?/br>賀穆算是服了他:“還沒過冬,你就想到春天去了,到時候也不用你派人來,賀歆最喜歡吃榆錢兒,我讓他去摘些給你送過去!”賀融微微一笑:“那就說定了?!?/br>賀穆慨嘆:“自打你回京之后,咱們兄弟倆都還未坐下來好生聊聊,你在突厥這兩年清減了許多,至今都沒把rou養(yǎng)回來?!?/br>賀融:“大哥也瘦了?!?/br>賀穆:“其實你們在外頭出生入死,京城這邊也不輕松,我未有官職,不能隨父親入朝,總怕父親言行不慎,哪天就得罪了陛下,幸好有驚無險?!?/br>賀融:“大哥是長子,將來也是要封世子的,眼下未有官職,只是一時蟄伏?!?/br>他似乎漫不經(jīng)心的一句話,立馬就說到賀穆心坎上去。賀穆一怔,隨即道:“如今有了裴王妃,世子不世子的,還說不定呢?!?/br>雖是這樣說,但他心里難免松了一口氣,賀融會這樣說,證明對方還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畢竟是十多年的患難兄弟,賀穆有些安慰。正好宋氏帶人送了茶點上來,兄弟倆也就轉(zhuǎn)而聊起別的話題。傍晚時,賀穆索性讓人將賀秀賀僖他們一并叫過來,又讓廚下做了鍋子,兄弟幾人圍爐夜話,俱都吃得大汗淋漓,又感覺到久違的痛快。酒后吐真言,賀秀喝高了,一手拉著賀融,一手攔著賀湛,羨慕他們能馳騁沙場,建功立業(yè),嚷嚷著自己也想出門闖蕩一番,不說封什么公侯,起碼不用窩在京城里。這可算是說中了賀僖的心事,他也開始哭訴自己現(xiàn)在多么慘淡無趣,畢生理想就是得窺天道,結(jié)果連出家當(dāng)?shù)朗慷急唤沽?,他一定要離家出走云云,讓眾人哭笑不得。酒宴散盡,回到房中,文姜早有備好的解酒湯,熱騰騰呈上來。“郎君明日不是還要去楊郎君那里?喝了解酒湯就早些歇下吧?!?/br>賀融酒意上涌,想起今日自己在殿上應(yīng)答,后來又與父兄說的話,平日里的冷靜自持都有些混沌了,不由脫口道:“文姜,你覺不覺得,其實我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文姜莫名其妙:“郎君何出此言?”賀融搖搖頭,沒有回答她的話,反是繼續(xù)道:“只是我總是習(xí)慣用冠冕堂皇的借口,來掩蓋自己的行徑?對高氏如此,對林氏亦如此。”文姜沉默片刻:“人生在世,誰能沒點野心呢?”賀融撐著額頭,眼神朦朧:“那你的野心又是什么?”文姜:“好好活著。”賀融:“我也是。”作者有話要說:皇帝為什么不立皇孫,這里面有幾個原因,我看到大家只猜中一個,就是一般沒有越過兒子,立兒子的兒子這種慣例,除非兒子死了,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你們沒猜到,文里皇帝也不可能明說出來,大家可以先猜猜啦,猜對了送紅包,沒猜對以后再看情況公布~賀穆:誰來同情我額頭上的包?賀秀:我想建功立業(yè)。賀僖:我想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