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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親事也理應(yīng)先稟明皇帝陛下,讓他老人家做主才是,如果他老人家說可以娶,那到時候再說也不遲。對此賀穆表示很欣慰,他還以為要費許多唇舌才能打消父親對續(xù)弦的念頭。“爹,竹山得救,司馬勻難逃失職之嫌,對我們恐怕沒抱什么好心,您推拒這樁提議,再英明不過了。”賀穆對父親說道,余光一瞥,他看見賀融在笑,似看透了自己的心事。“三郎,你笑什么?”賀秀奇道。賀融握拳抵唇,輕咳一聲:“我笑司馬勻送來了不少吃食,晚上可以大吃一頓了。”“撐不死你!”賀穆沒好氣。賀融又忍不住笑。賀秀一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們在打什么啞謎。賀泰卻似被提醒了:“說來也是,二郎和三郎,早兩年本該成婚了,只是那會兒我們處境艱難,也沒人上門提親,像你們大哥大嫂這樣情投意合的,畢竟少之又少,此事之后,你們?nèi)羰强粗辛四募遗畠海灰砑仪灏?,都可與為父說,為父讓媒人上門去提親,若是身份高些,請譚縣令出面,也未嘗不可?!?/br>賀秀平日里舞刀弄槍耍慣了的,聽見自己的親事也有點不好意思:“爹,我不用急,先給三郎議吧!”賀泰:“說什么渾話,兄弟兄弟,自然是按順序來,你不議,你下面那些兄弟,還怎么談親?”四郎賀僖忍不住道:“父親說得是,二哥,你就抓緊吧!”賀泰氣笑了:“你二哥和三哥還沒急,你倒先急了是吧?”眾人俱都笑了起來,連賀嘉也忍不住笑彎了腰。賀僖撓頭臉紅,不敢再說。……秋盡冬起,冬去春來。竹山一役之后,賀家的地位水漲船高,但京城那邊卻遲遲沒有消息傳來,賀泰從滿腔期待,到漸漸失望,又開始患得患失起來,每回看見有人上門就喜出望外,待發(fā)現(xiàn)對方并非京城使者時,又瞬間失落,這樣的場景多來幾回,賀家人也就習(xí)慣了。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當(dāng)初打仗的時候,為了提振士氣,賀融連讓賀僖去請黃半仙,借他之口占卜吉兇的偏門法子都想出來了,沒想到后來因為此事,黃半仙的名聲反倒越發(fā)顯赫起來,連房陵那邊都有人聞訊趕來請他算卦。賀泰同樣深信不疑,還讓賀僖?guī)兔θフ堻S半仙算他們到底能否回京,雖然賀融沒去過問,但從賀泰的反應(yīng)來看,結(jié)果似乎還挺不錯。與賀家前程命運(yùn)的莫測截然相反,張韜那邊的戰(zhàn)事進(jìn)展卻頗為順利。朝廷軍隊不僅一路打到金州去,而且到了年后開春時節(jié),張韜便一鼓作氣,拿下金州的都城西城府,活捉樂弼,偽長樂王授首。自此,金州收復(fù)。然而沒了一個樂弼,還有一個蕭豫。蕭豫不是樂弼,他比樂弼更難對付。三月末,秦國公裴舞陽與蕭豫于靈州一戰(zhàn),戰(zhàn)況慘烈罕有,秦國公裴舞陽帶去的兵力幾乎全軍覆沒,裴舞陽本人也戰(zhàn)死沙場。而蕭豫雖小勝,卻并未在靈州囤兵,反倒大肆搜刮一番之后,主動從洋州、利州等地退兵,除了一個鳳州之外,不再占據(jù)山南東道,改為收縮兵力,將勢力范圍鞏固在隴右道。消息傳至,所有人既喜且憂。喜的是蕭豫退守隴右道,暫時可以休兵了。憂的是蕭豫此舉,無疑是為了穩(wěn)固勢力,若不趁現(xiàn)在將其火焰掐滅,日后任其發(fā)展壯大,只會變成心腹大患,更加難對付。作者有話要說: 與正文無關(guān)的小劇場賀湛:大哥和三哥,真有默契。賀嘉:我仿佛聞到醋味。賀湛:我那是陳述句!賀嘉:哦。第14章“入春以來,陰雨綿綿,今日難得放晴,又有艷陽高照,看來以后都會是好日子了?!?/br>楊鈞說這句話的時候,正與賀融行于郊外,齊膝野草被漫步而過。抬眼遠(yuǎn)眺,莽莽山巒起伏,百千歲以來,任春日浮光,秋來蕭瑟,從來靜默如初。見賀融出神望著遠(yuǎn)方,楊鈞笑道:“現(xiàn)在知道我為什么拉你出來了吧,房州雖然山林四塞,疊嶂崎嶇,莫說與江南水鄉(xiāng)相比,連京城繁華也不及萬一,可這郊外春景,還是不錯的?!?/br>賀融:“何止不錯,雖無巍峨宮廟,亭臺水榭,卻有霽光浮樹,春山如笑,已勝過世間萬景。”前方地勢有些高低不平,楊鈞伸手要扶他,賀融搖搖頭,拄著竹杖,寧可腳步慢一些,費力一些,也要獨自走過去。“在這片雄渾天地面前,你會感覺自身渺小,所有執(zhí)著,皆為虛妄?!?/br>楊鈞挑眉:“這么說,你心中的執(zhí)著都被清掃一空了?”賀融悠悠道:“我畢竟只是俗人,俗人只能悟得一時,最終還是要回到俗世里?!?/br>楊鈞哈哈一笑:“我看你今日心情就不錯,還學(xué)會自己調(diào)侃自己了!”賀融:“彼此彼此。你力排眾議,堅持留下來,不僅幫了譚縣令,也幫了楊家,楊家又為竹山商賈之表率,這次朝廷若有嘉獎,你就是楊家的功臣。”楊鈞的笑容轉(zhuǎn)淡:“楊家打算離開竹山,舉族遷居?!?/br>賀融一怔:“竹山不是你們楊家的老宅嗎?”楊鈞:“是,老宅不賣,但鋪子田地會悉數(shù)轉(zhuǎn)手,其實楊家這些年,基本都在京城和江南道經(jīng)營,老家這邊的進(jìn)項并不算大頭,叛軍來了又走,我爹……和其他族人覺得房州乃至關(guān)內(nèi)這一塊,都不大安全,走走商還可以,若要長住,唯恐根基不保?!?/br>賀融:“那你呢?”楊鈞流露出淡淡自嘲:“我?自然是聽從我父親的吩咐了,也許會去江南,也許會留在竹山吧?!?/br>賀融蹙眉:“我以為經(jīng)此一事之后,你父親會更器重你?!?/br>楊鈞苦笑:“我父親的確是,但整個楊家,并非我父親說了算。我一直未曾告訴過你,其實我并非我父親的親生兒子,生身之父,也非姓楊?!?/br>既是已經(jīng)開了口,楊鈞就沒打算遮遮掩掩,對上朋友詫異神色,他繼續(xù)道:“我父親年輕時,酷愛流連花叢,他在歡場上有位要好的女子,兩人同處了幾年,后來我父親娶妻生子,又去往別處經(jīng)商,兩人就斷了聯(lián)系,若干年后,他與那女子再見時,那女子已經(jīng)貧病交加,奄奄一息,身邊還帶著個孩子?!?/br>賀融:“那女子就是你的生母?”楊鈞點點頭:“當(dāng)時我尚在襁褓,我生母托我父親看在往日交情上,代為照顧我一二,我父親答應(yīng)了,從此便將我撫養(yǎng)長大,視若己出,與其他楊家子弟,并無二樣,又在我十五歲那年,將我的身世告知。不過,雖然我父親并不將我當(dāng)成外人,但楊家其他人,恐怕還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