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重要之事需要商量，也難怪對方說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桌上還有糕點和茶，茶已冷，糕點本就是冷的。

紅袖先是替十一捻起一塊，遞到他面前，十一接過后，紅袖再捻起一塊，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手指抹去嘴角沾上的碎屑，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極其優(yōu)雅。

這位紅衣姑娘的身份肯定不簡單，十一心里有了主意，試著咬了一口接來的糕點。

“！”

超級好吃！

十一瞪大著眼，盯著手上小小的糕點，三兩口就吃完了。

紅袖掩唇一笑，將整盤糕點推至十一面前：“不用客氣，喜歡就多吃點。”

十一有些拘謹(jǐn)，只再拿了兩塊，就不再動。

紅袖將手肘撐在桌子上，十指交叉，托起下巴，一雙靈動的桃花眼，好奇地打量著十一。

十一被她盯得不好意思，不敢抬頭。

緩緩的，紅袖問他：“我猜，你是最近才住到陸家的吧，你和陸遠，是如何相識的??？”

吃人嘴短，況且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十一乖乖回答：“三個月前，他在怪物手下救了我?！?/br>
紅袖輕輕頷首：“可是，他救下的人很多，你是唯二被他收留的人，我有點好奇他收下你的原因?！?/br>
唯二？十一覺得奇怪，加上白葉和白靈，他應(yīng)該是第三個被陸遠收留的人，怎么成了唯二？

十一答不上來這個問題：“我不知道。或許你該去問他，要是問出來了，順便也將原因告訴我?！?/br>
紅袖低低笑了：“好啊?！?/br>
倆人又閑話家常了一會兒，紅袖一直在問一些不關(guān)緊要的小事，十一覺得告訴她也無礙，就一一回答。

倆人之間的交談如行云流水般自然，防心漸漸放松下來。

突然，紅袖冷不丁問了一個問題：“你莫不是已愛上你的主人？”

十一神色一驚，急忙搖頭，他之前說了什么，竟然讓對方這么誤會他跟陸遠之間的關(guān)系？

紅袖卻緊追不舍：“可是，你剛剛都在夸他誒，話里語里，滿滿的，可都是崇拜之情?！?/br>
十一反駁：“他那么厲害，又對我這么好，我難不成還要說他壞話？”

“這倒也是?！?/br>
紅袖滴溜溜的小眼珠掃了一眼緊張的十一，嘴角泛起壞笑，看的十一心里毛毛的。

紅袖問：“嘿，你想不想爬上他的床？”

十一剛開始沒聽懂，反應(yīng)了一段時間，恍然大悟，被嚇到：“什么？”

不知是真的沒聽懂，還是假裝沒聽懂。

紅袖保持著原先的動作，下巴抬離手背，翹起左右手的食指，互相糾纏抵住。

她的眼神和表情里，滿滿的都是只可意會、不可言狀的挪揄意味：“就是那種事嘛，你懂我的意思的?！?/br>
十一低頭，不敢再看紅袖：“沒有?！?/br>
他的臉，已經(jīng)徹底紅透，就算本身沒有那個心思，但面對一個姑娘這么跟他說話，十一害羞了。

紅袖撇撇嘴，滿不在乎道：“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也想，可惜，他對我并不感興趣。”

十一被面前這人極其坦誠的露骨言論徹底嚇傻。

紅袖再次問他：“我不會跟第三個說的，說嘛，你到底有沒有這個心思？或許我可以幫你?！?/br>
“……幫我？”

“看來，你是承認(rèn)自己喜歡上他了？”

沒想，十一卻是鄭重地?fù)u了搖頭，低聲輕語，緩緩解釋說：“我想過了，我一沒權(quán)二沒勢，在這世道自保能力也差，可以說是百無一用。主人對我這么好，我想……”

流水本無情3

紅袖替他說出口：“你想報答他？”

十一緩緩點頭：“他說過，喜歡我的味道，或許，這是我唯一能報答他的方式?！?/br>
紅袖眼露訝異，一臉的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內(nèi)容：“……他說，他喜歡你的味道？”

十一點頭，紅袖忙問：“什么味道？”

十一不解：“什么什么味道？”

倆人相視，久久無言。

十一抬起手，伸向紅袖：“我身上的味道?！?/br>
紅袖立刻站起，飛快繞過圓桌，走到十一身邊，抓著十一的手臂使勁聞了一口，沒啥味道啊。

紅袖干脆湊近十一的脖頸，埋首其中，狠狠再嗅一把。

十一被她這樣的陣仗嚇到。

再抬頭，紅袖的發(fā)絲有些凌亂，她摸摸鼻下，皺眉：“你用過胭脂香？”

陸遠喜歡他身上那股胭脂香的味道？不可能吧。

十一點頭：“用過，不過已經(jīng)不會再用了，主人說他不喜歡?！?/br>
這才對嘛。紅袖暗暗點頭。

實在沒聞出十一身上有什么特殊的異香，紅袖放棄，回到原先的座位。

估摸著時間，她對十一說：“待會兒等你家主人出來，如果他決定留下來，侍從會領(lǐng)你們?nèi)ル[月樓暫住。等到晚餐時間，你找個借口不要跟他一起，等他離開，我會來找你?！?/br>
十一遲疑點頭，算是同意了紅袖的主意。

紅袖笑意盈盈地看著他：“我看好你?！?/br>
十一疑惑：“你不是也喜歡他，為什么會幫我？”

紅袖淡笑：“你不覺得，很難想象陸遠陷入情-欲之中，會是什么樣的表情嗎？”

十一愣住，他努力想了想，最終還是搖頭，的確想不出來。

紅袖：“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當(dāng)真對誰都沒有興趣。既然他會收留你在身邊，又夸過你，還帶著你來這，我想，對于他而言，你肯定跟別人有所不同。”

十一沉默，有所不同嗎？的確，陸遠對他，似乎是要比白葉和白靈更親近一點。

在陸遠出來之前，紅袖就施施然離開了這里。

十一等在門外，沒等多久，門就開了。

陸遠出現(xiàn)在門口，視線很快放在十一身上，一出來的時候臉是繃著的，看到人安然無恙守在外面，換上輕松的表情。

一看到十一，他的心情就開始變好，下次再有事，還是帶著十一一起好了，把人放在外面，實在不放心。

跟著陸遠出來的，還有一位英挺的墨袍男子，臉上正掛著疏離的笑容，站在門口送陸遠。

陸遠大步走到十一面前，帶笑的眉眼，在聞到空氣中殘留的香氣時，瞬間皺起，問十一：“剛才是不是有個穿紅衣服的男人，來過這里？”

十一搖頭，穿紅衣服的男人？絕對沒有看見過。

墨袍男子走到陸遠身邊：“我已經(jīng)說過，城主有事不能親自來。”

陸遠冷哼一聲，并不相信卓夙的話，言辭鑿鑿：“紅袖城主身上這么特別的香氣，我怎么可能認(rèn)錯。”

卓夙反駁：“這也不能代表城主來過。或許是他的貼身侍女們經(jīng)過，她們身上多少也沾了些城主房里熏香的味道?！?/br>
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