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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黑色的長發(fā)凌亂,一片濡濕,交雜著貼在陸遠臉上。外衣裂開不少鋒利的細口,干涸的血跡已呈現(xiàn)暗黑的顏色。看上去,陸遠在之前已經(jīng)清洗過身上的傷口和血跡,只是血再次從傷口中滲出。十一低頭,將自己的手掌攤在面前,深紅的液體沾在上面,不知是怪物的血,還是陸遠的血。十一焦急問:“哪受傷了?”昏暗的燭光下,陸遠的臉隱在陰影下,晦暗莫名。語氣依舊很平淡,仿佛現(xiàn)在的他不過是處在一個極其尋常的狀態(tài)里:“習慣了。”這三個平淡的字,卻讓十一第一次感覺到心疼的情緒。習慣了……對這個男人而言,無論身上新添多少傷痕,不過是一件早已習慣的事。十一將人從自己床上拉起:“先把傷處理了。”陸遠原本想要拒絕,但剛對上十一的眼,竟說不出拒絕的話語。心跳已經(jīng)平靜下來,不似先前那般急躁,他點點頭,然后問:“你幫我上藥?”聽上去并不像疑問句,更像陳述句。這次的傷,比上次還要觸目驚心,從陸遠的左肩到腰際,一道撕裂皮rou的傷口貫穿其中。十一細心地幫陸遠處理著傷,用沾著熱水的面巾擦拭傷口的污漬,再抹上藥粉,包扎完畢。陸遠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睡著,就這么毫無睡相地趴在床上。看來是真的累了。幫他蓋好被子,十一輕手輕腳地準備離開房間。落花如有意4在走到門口時,又遲疑站定,十一舉著燭臺,回頭看向床上的男人,緩緩走了回來。將燭臺固定在一旁,十一蹲在床邊,趴在床沿上,看著此時熟睡的陸遠。抬手,指腹刮過對方的臉頰,他很緊張,生怕陸遠會在此時突然醒過來。自己為什么會想要偷看陸遠睡覺的模樣?竟然還會伸手,十一盯著自己的指腹看,陷入迷茫。門口,突然傳來咳嗽聲。十一猛然站起,防備地看向那里:“誰?”一個從沒聽過的男性聲音在那邊的黑暗里響起:“抱歉抱歉,一時沒忍住?!?/br>說著,又咳嗽了幾聲。十一拿起燭臺,以一個防備的姿勢對著門口。下意識擋在陸遠面前,如果對方是闖入者,那么目標肯定是陸遠,不會是其他人。他已然忘了,警覺如陸遠,怎么會讓闖入者進入自家而毫不自知。或許是因為在十一心里,此刻的陸遠重傷又如此疲憊,自然是降低了對危險的感識度。蕭生走進房間,看到十一此時的動作,不慌不忙解釋:“我可不是敵人?!?/br>他似乎有點好奇,“我上次來的時候,好像沒見過你。”根據(jù)床邊人的身型,還有剛才說話的聲音,不是白靈,更不會是白葉。令他好奇的是,陸遠會是為了什么理由才留下面前這位陌生小哥?要知道,當年他為了讓陸遠能夠收留白靈和白葉,花費了多少心思和口水,才讓陸遠勉強同意。或許就是因為有過白家姐弟的前例,陸遠終于知道家里有仆人幫忙照顧的便利和好處?也不是沒有可能。十一揣測著男人話里的可信度,見男人越走越近,低聲喝止:“別過來。”蕭生站定,向十一攤開手,表明自己手上并沒有攜帶任何會傷人的武器,告訴十一:“我是來拿回我自己的東西,拿完就走?!?/br>十一遲疑:“你的……東西?”蕭生回答:“落鬼枯。”十一訝然:“它是你的?”蕭生點頭,詢問:“我現(xiàn)在可以帶走它了嗎?”十一不知如何決斷,這時,他的衣服下擺突然被人拉住,他回頭,原來是陸遠。陸遠已醒,聲音從十一背后響起:“要拿就拿,磨磨嘰嘰什么?!?/br>蕭生表示無奈:“是你的人不讓我拿?!?/br>陸遠借助十一的身體,爬起,半坐在床上,看向蕭生:“之前你去哪了,拿個東西也要那么久?!?/br>陸遠帶蕭生一起回來,就是讓蕭生自己來拿那盆植物,省的他再去送一趟,結(jié)果都過了那么長一段時間,蕭生還在這里。蕭生躲閃著視線,雖然在這么黑的環(huán)境里,陸遠和十一根本看不到:“我順便……順便去看了看他?!?/br>陸遠無奈搖頭,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只敢待在門外看,有本事你就進去。”蕭生尷尬一笑:“我走了?!?/br>趕緊找他的小草,摸黑亂找一通。十一舉著燭臺,將花盆交到蕭生手里。這時,陸遠再次說話:“這么晚,你還是留下來,等天亮再離開。”蕭生回頭一笑:“你竟然也會舍不得我。”陸遠頭也不抬:“你打算這么晚走回去?”“要不然呢?”“等天亮再走?!?/br>“切,我還以為你打算送我回去。”“想多了?!?/br>倆人你來我往,氣氛和諧。十一站在一旁,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多余的,格格不入。看的出來,陸遠和這個人的關(guān)系很好,要不然也不會說那么多話,雖然態(tài)度很冷淡,但話里字間明明都是在關(guān)心對方。最終,蕭生決定留下,不過在天亮之前,他就要走,不能讓白家姐弟看到他。陸遠點點頭,沒有再說話,摟過被子,趴下就要繼續(xù)睡。蕭生問了一句:“那我睡哪?”陸遠抱著被子悶聲哼哼:“地上。”蕭生無語:“你就這么對朋友?”十一趕緊接話:“要不,睡我那吧?!?/br>蕭生看向他,陸遠也從被子里抬臉。蕭生原本以為陸遠不會在意這個仆人說的,又或許會拒絕這個提議,但陸遠竟然是選擇同意。這讓他很是詫異,詫異歸詫異,他并不是挑床的人,蕭生讓十一帶路。陸遠將十一叫到床邊,一把將人拉倒在床,按在身旁:“就在走廊盡頭,自己走。”蕭生無奈,后退著離開這個房間:“好吧好吧,我自己走。”蕭生離開。陸遠的手橫在十一身上,依然將人按在自己床上。十一的心跳很快,一動都不敢動。陸遠似乎打算就這么繼續(xù)睡,一點放手讓十一起身的意思都沒有。十一小聲:“我該走了。”陸遠的臉依舊蒙在被子里:“去哪?”對哦,他的房間現(xiàn)在是陸遠朋友的。十一努力思考著自己還能去哪睡,努力將此刻與陸遠親近帶來的緊張感拋之腦后。陸遠放開手,就在十一覺得自己終于解脫了,想起身的剎那,陸遠自己翻身的同時,將十一摟進自己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