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吧，快用冷水沖一沖……”

方凈看了她一眼，捂著手背，緩了緩又把杯子拿過來：“沒事，你回去吧，我們不會接受采訪的。我不想讓她，再度變成你們制造噱頭、賺取流量的工具。”

李緣站在水房里，眼看著方凈走出去，她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記者證，半天沒有動彈。

.

另一邊。

邵司很早就起來了，昨天跟方凈通電話的時候，從她那里得知戴薇每天九點鐘左右，身體狀態(tài)會比較好一些，適合見客。

然而正當(dāng)邵司坐在餐廳里吃早飯，準(zhǔn)備吃飯就走，顧延舟正好從外面晨跑回來：“這么早？你等會兒，我洗個澡?！?/br>
邵司將牛奶拿起來喝，喝了兩口，思前想后道：“顧延舟，我跟你約了什么事嗎？”為什么要等他？

顧延舟拐進廚房倒了一杯冰水，道：“我跟你一起去。”

邵司聲明：“……我去的是醫(yī)院啊。”

顧延舟在家里毫不避諱，他隨手把被子放在桌上，然后直接抬手脫了上衣，從腰腹、胸膛、鎖骨一點點往上撩，脫到最后，頭發(fā)被衣領(lǐng)整得有點亂。

他將衣服隨手抓在手里，全身上下就剩一條褲子，回道：“我知道?！?/br>
兩三天下來，邵司對顧延舟的家適應(yīng)得也差不多了。就沖他每天窩在沙發(fā)里打手柄游戲那個勁，顧延舟毫不懷疑這人已經(jīng)完全自來熟地把這當(dāng)成了自己家。

顧延舟洗澡洗得挺快，然而邵司還是頻頻抱著抱枕盤腿坐在沙發(fā)上頻頻看表：“七點五十分了?！?/br>
干等著也沒別的事干，邵司上百度搜了一下探望病人適合帶些什么東西過去。

系統(tǒng)：[案件終于有了進展，我很欣慰，順便提醒一下你，我看電視里大家都送果籃。]

邵司：[……你也看電視？]

系統(tǒng)：[我偶爾也是會有一些娛樂的，比如你們上次拍的那期，一往無前。]

[……]邵司道，[那是奮勇向前。]

他說完之后，突然自己也不太確定：[等等，勇往直前還是奮勇向前？]

系統(tǒng)：[……這真是個好問題。]

邵司又等了一會兒，實在是等不及了，直接上樓敲顧延舟房門：“顧延舟，你好了沒有……”

造化弄人。

誰能想得到顧延舟房門壓根就沒關(guān)嚴(yán)實，隨便敲兩下它就自動開了。

——房間里是正要穿衣服的顧延舟。

邵司：“……”

cao。

要瞎了。

“為什么不敢看我，”顧延舟在前面開車，邵司臉一直朝向窗外，有時候轉(zhuǎn)過來，目光也老是往下看，“你又不是沒見過我沒穿衣服的樣子?！?/br>
他說的應(yīng)該是錄綜藝的時候，大家擠在一起換衣服那次。

邵司撇撇嘴：“沒穿衣服是見過，沒穿內(nèi)褲還是頭一次?！?/br>
趁著紅燈，顧延舟踩下剎車，手搭在方向盤上，扭頭意味深長地問他：“害羞了還是自卑了？”

“……”要不要臉。

邵司屬于開黃腔內(nèi)心羞澀但從來不會流露在臉上的人，他眨眨眼，面不改色道：“我有什么好自卑的，你是想讓我夸你又粗又長？”

顧延舟比他還淡定：“那是事實，不用你夸。”

邵司：“問個問題，我老是搞不懂有些人的盲目自信到底是從哪里來的?！?/br>
路口紅燈已經(jīng)轉(zhuǎn)換成綠燈，顧延舟緩緩提速，道：“你要不要試試，看看究竟是不是盲目自信?！?/br>
話題越來越黃，邵司繃不住了。

他輕咳一聲，指了指前面：“停車，我下去買個果籃?！?/br>
等他們趕到人民醫(yī)院第三分院，已經(jīng)是上午八點五十分。

時間掐得剛剛好。

兩個帶著口罩的神秘男人一前一后地出現(xiàn)在戴薇病房門口。

病房門牌號是601。

邵司把花束和果籃拎在手里，敲了敲門，沒有得到回應(yīng)。于是他又彎下腰，透過門口那小半塊玻璃望進去，病房里沒有人。

“他們半小時前出去曬太陽了，”從兩人身后傳來一個聲音，那人顯然對戴薇的行蹤了如指掌，“你找她們有事的話可以在這里等一會兒?！?/br>
邵司轉(zhuǎn)過身，看到走廊休息椅上坐著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大約二十三四歲左右。

她長相并不起眼，個字也瘦小，所以他們走過來的時候壓根沒有注意到她。

“哦，好，謝謝你?！鄙鬯倦[隱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但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邵司眼睛不太好使，輕度近視。倒是顧延舟眼尖，一眼就看到姑娘胸前掛著的記者證。

眼看邵司就要在她邊上坐下來，顧延舟上前扯了扯邵司的胳膊，將他拉回來，出言提醒：“姑娘，你是記者？”

邵司身體一僵，順從地往后退兩步，退到顧延舟身邊。

“啊?！崩罹壍皖^看看自己的記者證，情緒有些低落，可能是自己一個人憋了太久，現(xiàn)在遇到兩個人可以傾訴，話就多了起來，“對啊，我是記者。想采訪她們，但是被拒絕了，不過我也可以理解……畢竟現(xiàn)在是這樣的情況……我會等的，知道她們愿意見我為止。”

李緣說著，給自己打完氣，又抬眼道：“你們呢，你們是戴小姐的朋友嗎？”

“我們……”邵司指指自己又指指顧延舟，沒法解釋，便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是她朋友?！?/br>
邵司說話的時候還不忘瞇著眼睛看她的胸牌。實在是那個名字太小了，他眼睛又有輕度散光，走廊里光線還不太好。

他瞇了一會兒，顧延舟俯身湊在他耳邊小聲說：“李緣，博文社的。”

李緣。

……這名字眼熟。

邵司微微側(cè)頭，小聲對顧延舟說：“她我認(rèn)識。”

“……”顧延舟冷眼看他，“你認(rèn)識什么，跟瞎子一樣瞅了人胸牌半天?！?/br>
邵司把果籃都扔給顧延舟，自己坐到李緣邊上，打聽了一下她的來歷。

李緣道：“我是出來跑新聞的，外邊現(xiàn)在對于戴薇小姐的新聞根本都是胡編亂造，我看不過去?！?/br>
邵司在圈子里呆了那么久，還是頭一次見到那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