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想想不過一個笑料罷了，那場干架誰都沒撈到好，馮小子額頭見了血絲，陳威被他爸一頓胖揍。

“走，看我整的塑料大棚去，這一放假就忙這個呢。”馮小子拽著人來到后園子，冬季蔬菜缺少各家各戶都蓋著大棚菜，產(chǎn)的多數(shù)送到店里，而且全部謝絕提價，這份情不管在電話中還是家里陳威每年都能聽到一回，這時候最后一茬已收割，新種的芽剛長出真是沒有什么看頭，陳威試探的問：“咋不給介紹介紹你媳婦呢，這么見外？”坐炕頭的小媳婦幾次想開口都被馮小子打斷了，他是琢磨不出這是怎樣的套路。

“有啥介紹的，反正就那回事了，你不知道我爺我奶和我弟咋說的，不允許他再娶縣城媳婦，”馮小子嘆口氣：“煩，以前處對象時沒感覺出啥，結(jié)婚了到正經(jīng)品出味來了，尋思尋思也怪不了旁人，一個月幾十塊工資，俺家爸都不瞧不起呢，我到想回村幫著家里干活，她死活不同意。”聽他媽說的家里老人光供張、陳兩家一年少說能攢千八百，家門口的營生不用看人臉色，出點(diǎn)力來大錢，他在外面打工也是要出力攢的不如老輩的多，今天甩個臉子明個兒哏噠幾句，媳婦生了孩子脾氣也漲了不老少，比這個比那個掛在嘴邊總是那幾句話，你看誰家那小誰，這不聽他奶說陳威是名牌大學(xué)生分到市里當(dāng)官，瞅著幾次想往上湊，她也不看看這人是她能扒上的嗎。

兩口子過日子陳威搭不上話，個人問題還是能提點(diǎn)建議：“有沒有考慮繼續(xù)往上考？”算算還有幾年的轉(zhuǎn)折時間，這時重新拿起課本還不算太晚，像他高中老師余海不還在進(jìn)修的路上，大過年的把一家子接過去團(tuán)圓，對于這個曾經(jīng)的學(xué)生只在電話中寥寥幾句問候著。

馮小子讓根煙，陳威搖頭拒絕了，他自己叼在嘴里吸了幾口：“球子和樹花以前也讓我這么干來著，可我這有家有口的，媳婦又不上班了，人一走全家就得喝西北風(fēng)。”

竟然開了這個頭，陳威也想把話說明白：“實打?qū)嵏捎邪l(fā)展就靜下心，但你要想到一點(diǎn)兒你是以中專生的身份得到這份工作，以后有學(xué)歷高的會不會把你頂下來，大學(xué)上不去大專也是條出路，像我弟讀的師范畢業(yè)后當(dāng)個老師也是不錯的，教出幾個好學(xué)生跟著水漲船高，說實話我覺得你比我弟有耐心，和你媳婦再好好合計合計?！边@時再下不了決心以后大學(xué)生遍地走時，別說中專生了大專生都得往后站，趁著這個插縫機(jī)會豁出一切駁一把，長輩健在是他最有利的后盾，有了猶豫以后也就這樣了。

大年初三是嘎豆真實的生日，陳青提前就給他哥提了醒，一大早趕回市里取回預(yù)定的生日蛋糕，12寸沒有繁瑣的圖案只有一只嘎豆的生肖小兔子和寫著“生日快樂”的祝福詞，跑回家時知道這個日子代表何種意義的人都到齊了——李姥爺家、球子、樹花，陳爺爺看著蛋糕覺得新鮮，別說吃過了看都是第一次，這些老輩兒的哪里過過正經(jīng)的生日，只要能攢到錢吃上rou天天能當(dāng)生日過了。

陳威沒坐一會兒就被陳爸叫出去和陳青去迎張老爺子，嘎豆帶回來后張家把祭拜過世兒子的時間改成大年初三，今天一早起來飄了雪，墳地又在后山雪殼子不能淺了，陳威的身份也應(yīng)該去磕幾個頭，他沒有拒絕大過年的不想說些揪心窩的話，埋在此地的到底是什么人，始終存在一個疑問，雪被踩實了行成一條小路并不難走，具體位置兄弟倆誰也不知道，一個個小土包看著挺慎人，陳青爬上一棵大樹，才清楚所在地，張老爺子靜站在墓前，老太太扶著嘎豆對著墓碑磕頭，張艷在燒冥紙，她和娘家人的關(guān)系緩和不少，每年都想接人過去過年的，老兩口嫌他家不熱鬧，哪像陳家人來人往的。

找到人陳威和代替熏子的陳青各磕了三個頭，回返時陳威扶著張老爺子說道：“爺，今年您和我奶過壽咱辦一場吧?！睆埨蠣斪?1了，老太太60，按村里的風(fēng)俗幾家老人是該擺幾場的。

張老爺子回了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等66再說吧，那時看看人能不能到齊?！?/br>
陳威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子，熏子半年后就會有明確的回歸時間，這點(diǎn)張家是知道的，那么老爺子到底在等誰？寒九的天他冷汗直冒，怎么忘了當(dāng)事人還有一個自家爸呢，他是以聽說的方式，陳爸定是知道的比他多或許還看到那個人，實在的性子怎么可能瞞得過精明的張老爺子，確有其事還好，就怕空歡喜一場變成打擊，那時罪過大了。

陳爸在門外東南西北的方向各掃出一條小路，聽旁人誰說的這是收攏四方之財?shù)囊馑迹驹谥虚g吸收“精華”時被自家大兒子拽到了倉房，這下氣的狠跺了幾下腳：“這下完了這點(diǎn)兒財氣都跑倉房了，哪來這么大的勁兒死掙吧都掙開。”一早白忙了，抓過掃帚打算再重新開財路，陳威堵著人問起陳爸當(dāng)年有沒有和張家人說什么。

“說了啊，熏子哭成那樣誰看不出來，別看你張家爺當(dāng)面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心里緊著惦記呢，那可是他親孫子，再說了那人是正子的哥們，找上門有啥不能說的?！?/br>
“沒了？”陳威不相信只有這么簡單，就憑一個人能聯(lián)想出那種無限大的可能性。

“沒了呀，還有啥？”陳爸扭頭看著大兒子：“那人又去找熏子了？”

陳威搖頭，熏子是了解他爸的沒透漏重點(diǎn)，張老爺子的話是什么意思呢，于是他問了一個熏子也問過的問題：“我張家爺有沒有看過那人？”

“沒吧，”拎著掃帚走了幾步，回過頭說：“熏子那個媽在早去找過正子，那人請沒請她吃飯就不知道了，反正請了我的，吃得rou老香了，你也沒處問去，她娘家人是回來了，她還沒回呢，你總打聽這事兒干啥，沒事閑著不是買了蛋糕了嗎，人都到齊了整上啊?！?/br>
陳威仿佛受了驚嚇般一屁股坐在旁邊的麻袋上，她娘家人突然拾起舊情上門探望熏子會不會和這事兒有關(guān)？得想辦法和熏子通通氣才好，陳爸毛愣愣地完全沒看出他兒子的變化又問句：“啥時整上啊？”

屋內(nèi)嘎豆嘟著嘴老大不愿意的接電話，他太奶奶教一句他問一句：“啥時回??？”對方說的什么旁人聽不到，就聽他在那亂叭叭：“太爺好太奶好，我爺爺奶奶都好?！睒浠ㄆ沧煸诟露姑媲八α藘上洛X票子：“干媽給大票。”人家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電話不要了直接奔他干媽去了：“mama啊，稀罕你?！?/br>
陳威進(jìn)屋就在一旁排著隊等著接電話，輪到他時沒有多余的只問了對方的電話約定了他回拔的時間，晌午飯時蛋糕上了桌，插了四支蠟燭陳威獨(dú)唱了歌，嘎豆看他爸拿出的相機(jī)，啪啪跑到他奶奶面前說：“照相了?！?/br>
陳媽把人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