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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趴在枕頭上,看著男人坐在他面前,修長的手指握著水果刀,一下一下的削皮,那雙手骨節(jié)分明,薄薄的一層繭,握上去溫暖干燥。江晚沒有握,但也記得那種感覺。趙瑾瑜走到門口,看到床邊坐著李陵的時候驚了一下:“啊——真是說曹cao曹cao到?!?/br>李陵回過身去,微笑道:“趙助理?!?/br>江晚看了他一眼,趙瑾瑜明白他的意思,笑道:“那既然李先生你在這照顧江少的話,容我失陪一下?!?/br>李陵點點頭,趙瑾瑜便離開了。李陵真的留在醫(yī)院陪江晚養(yǎng)病,每天幫他買飯,給他削水果,江晚腦袋受了傷,不能看太多文字,他就給他讀新聞聽。江晚下屬的幾個員工又來了一次,看見李陵在江晚的病房里,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也是受到了驚嚇。然而他們的小江總卻是心情愉悅,連帶著對他們的態(tài)度都沒那么公事公辦了。有一次李陵在陪床,正好姥姥打電話來,詢問他在做什么。“我——”李陵看了一眼江晚,道:“江晚住院了,我在這邊陪他?!?/br>“???小晚住院了???”姥姥不禁關(guān)心起來,“出什么事了?”李陵便把山體滑坡的事說了一遍,只是把自己摘出去了。姥姥便道:“那小晚在你旁邊嗎?你讓他接個電話。”李陵看了眼江晚,道:“在?!闭f著把電話遞過去?!袄牙岩阏f話江晚正趴在床上休息,聞言接過電話道:“姥姥……嗯,我都好得差不多了,沒什么大事……”李陵在旁邊抖開樓下買的報紙,看了眼窗臺上被陽光照出一層金邊的盆栽。江晚把電話遞回來,李陵接過,聽見姥姥說:“陵陵你多陪陪小晚,他爸媽工作忙得都不來看自己孩子,哪有這樣的,你也算是他的長輩,多照顧著他點?!?/br>顯然這貨開始撒謊博取同情了。李陵瞥了江晚一眼,道:“我這不是陪著他嗎?”“多陪陪,你工作忙我還不是不知道,到小晚這里算是放松一下了?!?/br>李陵“嗯嗯”應(yīng)著,把電話掛了,又低頭看新聞。江晚臉貼著枕頭望著他,舔舔嘴唇,忽然道:“陵哥……”“嗯?”李陵抬頭。江晚手肘在床上劃拉了兩下道:“我想坐起來?!?/br>“坐起來還怎么休息?”江晚道:“趴著胸悶。\"李陵看著他,嘆口氣道:“你不能壓著你背后傷口,只能這么趴著。要么就側(cè)躺著?”江晚道:“還有一個辦法。”“什么?”“你讓我靠一會兒?!?/br>“……”“陵哥……”江晚一只手從床上撐起來道,“不能平躺真的很難受。”護(hù)工從外面進(jìn)來,恰好聽見他這帶點撒嬌的語調(diào),不禁暗自好笑。本來她服侍的這個少爺是個不茍言笑的人,性格也很深沉,不知道為什么這位李先生來了之后,情況就變了。李陵看了眼護(hù)工,對江晚道:“別撒嬌。好好趴著。”“……”江晚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李陵在他的注視下看了一分鐘不到的報紙,終于放下報紙說:“就靠一會兒。”于是李陵坐到床上,江晚臥到他懷里,李陵的手一只握著他的肩膀,以免背后的傷口被碰到。江晚靠緊了他,深吸一口氣,手臂環(huán)過他的腰。李陵就這么任他靠著,手指一不小心滑過他的脖頸,碰到那根紅繩,他低頭望著,依舊很沉默。江晚低聲道:“真希望可以這么靠一輩子?!?/br>李陵道:“以后會有人讓你靠著的。”江晚在他懷里沉默,而后搖頭道:“不會。”他握住李陵的手臂道:“我才不會把我的傷口露給他們看?!?/br>李陵握著他肩膀的手指動了動道:“許清則也是嗎?”江晚對上他的目光,道:“也是?!?/br>李陵看著他,眨了眨眼道:“我相信你?!?/br>江晚笑了,發(fā)自心底的笑容讓青年俊美的五官像是會發(fā)光一樣,他又低下頭,埋在男人的懷里。第66章六十六江晚出院那天,李凌在窗口給他辦出院手續(xù),雖然江晚說這些都有人去做,讓他在他身邊陪著他,但李陵覺得兩人這些天太膩歪了,雖然沒有親吻也沒有情人間的活動,但氣氛黏膩得化開的糖一樣。他取了單子,便看見許清則站在他身后。也不知看了多久了。李陵倒是很平靜,點點頭道:“許先生,來看江晚?”他的語氣很平淡,但許清則硬是聽出了一點反客為主的味道,冷冷注視著他道:“聽說你就住在醫(yī)院里,你那位江少爺不介意?”“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崩盍臧褑巫永砹死?,“再說我也算是干正事,要是能勸江晚少爺放棄江家,另找一條康莊大道,我看也是好事一樁?!?/br>許清則咬牙切齒道:“我看你是癡心妄想?!?/br>“癡心妄想也得想一想不是。”李陵不想和他在大庭廣眾下吵嘴架,道:“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病房里,你要是再耽擱一會兒,他可能就下來了,到時候當(dāng)著我的面說話多尷尬?!?/br>許清則怒道:“你算個什么東西!”“我算不算東西,不由你許先生說了算?!崩盍晷钠綒夂?,食指和拇指搓了搓,他有點想抽煙了,“等咱們之間決出個勝負(fù)來再說吧?!?/br>許清則冷笑道:“你不過是長得像我而已?!?/br>“是啊,雖然長得像,但我們不一樣?!崩盍陱乃磉叴┻^,輕聲道:“哪方面都不一樣。”然而揚長而去。許清則深吸口氣,壓下怒火去等電梯。李陵到了醫(yī)院的一個小花園里,其實最近在醫(yī)院陪床,江晚粘著他,他實在有點心煩。不一樣?他夾著煙,想起那天在病房外面聽到的,笑了笑,不用照鏡子他都知道自己笑得很難看。江晚有他的苦衷,他也有。他忘不了上輩子的事,又怎么去要求江晚忘掉許清則對他的恩情?這道題本來就無解。他決定放大家一馬,至少江晚保護(hù)他的那一瞬間,他相信那時候江晚心里想的是他李陵。這不就夠了?我愛你你也愛我,世界上哪有那么完美的事,能坐在第二順位云淡風(fēng)輕,已經(jīng)很不錯了。更何況他重活一世,也不是來談戀愛的。李陵想起顧玨對他說的話:“李哥,你要是放不下江晚,就去他那兒吧。江晚不可能什么事都瞞過你的,有你在他們那邊策應(yīng),我們辦事也順手點兒?!?/br>李陵聽了笑道:“江少爺不怕我臨陣倒戈嗎?”顧玨笑道:“臨陣倒戈?李哥,咱們是一樣的人。要是能隨隨便便就把上輩子的恩怨放下,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