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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陵笑了笑,把鐲子的由來,姥姥典當嫁妝的事說了一遍,孟選聽完又驚又喜,笑道:“這才叫踏破鐵鞋無覓處,那另外一只就在你姥姥的娘家了?”李陵道:“是。這樣纏枝蓮的做法其實是我姥姥家的一門手藝,現(xiàn)在都還有工匠在做?!?/br>孟選挑眉道:“那你特意請我來告訴我,不是就為了做個好人吧?”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晚上有事,早一點更第15章十五李陵微微笑著:“孟總冰雪聰明。我的確是有目的而來的。其實看孟總這么喜歡首飾,不知道您有沒有意向投資珠寶店?”孟選笑道:“原來是替你姥姥的娘家來做生意啊?”李陵道:“實不相瞞,我姥姥從小跟著家里接觸珠寶行,后來嫁給我姥爺,才安心相夫教子,但她一直很惦念家里那間鋪子,這些年鋪子交給我兩個表舅打理,生意冷清不說,他們好像還有意把它變賣了?!?/br>“好歹是傳了幾代的家業(yè),賣給別人可惜,我姥姥更是難過,所以為了她老人家開心,想把店鋪接手過來。只不過我積蓄微薄,所以想找個大手筆的主顧,剛好碰上孟總在找那只鐲子,也算是緣分。”孟選饒有興趣道:“那只鐲子我是一定會買下的,至于你說的投資,好像也有那么點意思。這樣吧,等有空了,我親自跟你去一趟那家店,如果合我心意的話,再和你仔細談這事。”方淮和李陵走出飯店,忍不住笑道:“要是真開了店,你這算不算瞞著公司攬私活?”李陵說:“我對珠寶行業(yè)懂得不多,如果孟總真的愿意合作,店鋪生意也是交給家里人來做,我還是一樣為公司出力?!?/br>方淮道:“是么?看來我得親自入個股,監(jiān)督一下你有沒有玩忽職守了。”李陵頓了頓,知道方淮是主動幫他,倒是有點受寵若驚了:“老板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方淮看著他,笑道:“李陵,其實把事情看得太明白,也不一定就好?!?/br>“我希望你可以多和我講一點人情,別總是公事公辦的樣子?!?/br>李陵眼皮跳了跳道:“老板你不知道,我這個人,公事公辦,反而讓我覺得安全。”方淮手搭在車的門把上,輕笑道:“那就要看我能不能讓你改變了?!?/br>“……”接手珠寶店的事算了有了一點眉目,孟選跟李陵互留了個電話,說她年前會回臨川,到那時候聯(lián)系他去看店。李陵記得上輩子正是這段時間,他兩個表舅起了賣店分家的意思,只是一來珠寶店生意冷清,一時半會賣不出什么好價錢,二來這份打算要是讓親戚包括姥姥知道了,難免笑他們沒本事,白白荒廢了祖上留下來的產(chǎn)業(yè)。后來實在經(jīng)營不善,珠寶店還是賤價賣出去了。李陵想如果真把店盤下來了,姥姥有事可干,也不必圍著舅舅一家轉(zhuǎn)了。他籌劃定了之后,就趁周末在家的時間給姥姥打了個電話,別看姥姥一輩子都在家管著柴米油鹽,在珠寶業(yè)這一塊,她可比李陵要有能耐得多。只是電話打過去,許久都沒人接。李陵皺了眉,找到舅舅家里的電話打了過去。電話被一個年輕女人接了,李陵推斷了一下,應該是他那小舅媽。“哪一位?”“我是李陵?!?/br>“李陵?”女人松一口氣,飛快地低聲道,“還好你先打電話過來了,你趕緊回來一趟吧?!?/br>李陵心里一沉道:“姥姥呢?我打她電話沒人接?!?/br>“她……”女人話還沒出口,電話就被奪過去,一個男聲罵罵咧咧道:“跟誰通風報信呢?”李陵把電話掛了,拿起錢包和外套,一邊訂車票一邊出門。康晚從書房里出來道:“陵哥你要出去?快吃午飯了?!?/br>李陵穿上外套道:“姥姥電話打不通,我舅舅家的人說出事了。我去臨川一趟,你在家待著?!?/br>他正要帶上門,康晚道:“等等,我和你一起去?!?/br>李陵停下來,康晚拿了隨身的物件就跟他一起出來道:“兩個人互相照應總比一個人好?!?/br>李陵也沒勉強他,順手又訂了一張車票,開車帶著康晚去了高鐵站。從珠市到臨川高鐵也就兩個小時,李陵一路上不言不語,心里把壞的可能都想了一遍,他甚至開始隱隱后悔自己做過的決定,搭在扶手上的手握成了拳頭。康晚把手搭在他手背上,傳遞著無聲的安慰。李陵在車上聯(lián)系了他那同學,請他開車過來接一趟,對方也很講義氣,李陵和康晚走出車站的時候,已經(jīng)開著車等候在外。三人順著地址就往李陵舅舅家去了。上樓敲門,屋里人一邊問著“誰呀”一邊來開門,是個老奶奶,見三個大男人站在外面,也有些露怯道:“你們找哪位?”李陵道:“我是李陵,潭竹云的外孫,她在你家嗎?”老奶奶道:“親家母的外孫啊?!?/br>她身后走出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見李陵便道:“你!……來得倒快?!?/br>“小舅舅?!崩盍昀淅淇粗?,“姥姥呢?”小舅舅見李陵欺上門來,也不好隱瞞,神色閃爍道:“她,她在醫(yī)院里?!?/br>李陵心里一突,壓抑著怒氣道:“她辛辛苦苦幫你帶兒子,你就是這么對她的?”小舅舅梗著脖子道:“她自己摔的,關(guān)我什么事?你這是跟長輩說話的態(tài)度嗎?”李陵道:“哪家醫(yī)院?”李陵的同學和康晚都緊緊盯著他小舅舅,這人倒也不敢放狠話,報了家醫(yī)院的名字和病房號。李陵轉(zhuǎn)身走到門外,又折回來一把揪住小舅的領(lǐng)子把他摁在墻上,老奶奶叫了一聲道:“你干什么,打人啦!”屋子里又跑出一個小女孩和一個頭發(fā)散亂的年輕女人。李陵對著小舅舅一字一句道:“今后她有什么事,都跟你們無關(guān)了。你們也最好別再打她的主意,否則你那些下三濫的事,我樣樣都抖落出來。”說著放開他,小舅舅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屋子里的女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去扶他。李陵看了一眼,轉(zhuǎn)身出去了。他同學又載著他們?nèi)チ四羌裔t(yī)院。這時候天色已晚,到了醫(yī)院李陵先讓他那同學回去了。然后到住院部,問過護士之后,李陵和康晚坐電梯來到第十九層的骨科病房,走到房門前,看見姥姥就躺在中間那張病床上,拿一個蘋果邊吃邊看墻上的電視。李陵心里難受極了。從小在他眼里,甚至在所有人眼里,姥姥都是個精明強干的女人,人人都說姥爺自己厲害,娶了個老婆比他還厲害。但姥姥對李陵一直是溫和而憐惜的,而對他兩個舅舅,則是怒其不爭,卻又難以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