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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止,棲止,棲于他鄉(xiāng),止于自身。止于自身貪念的人才可擁有他,他們哪個還有這個資格?雖心有不甘,但容曙的確不愿讓祉國至寶,流落他鄉(xiāng)。今日若是無人可將棲止喚出,那他便是硬奪,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也要將棲止領(lǐng)回祉國。畢竟,棲止是皇權(quán)的象征,同時也是祉國人民的精神支柱。更何況,棲止的來歷是皇家的齷齬,怎可讓他國發(fā)現(xiàn),以動搖祉國的皇權(quán)?三年前,棲止失傳后,就曾有幾路藩王叛亂。若是棲止不曾尋回,人心不穩(wěn),祉國的歷代江山就難以再延續(xù)。這才是棲止所代表的含義。當(dāng)年歷代高祖打下的江山,絕不可能在他這里斷絕。容曙抬起手,像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一般,喚道:“七皇弟,你且上來吧,這把‘棲止’怕是只認(rèn)你一人了。”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把本書最大伏筆的棲止寫了出來,特別開心。☆、蘭谷(拾貳)林生黎仍是扶著墨軒起身,又領(lǐng)著他走到木箱面前。墨軒摸索的蹲下,不穩(wěn)的拿起棲止的劍鞘,端在手中,無奈一笑,手撫上劍鞘,溫柔的撫摸著,就像是在和好久不見的朋友打招呼。墨軒何嘗不曾嘗試過喚醒棲止,但實在是不可能。太傅教導(dǎo)他時,也不曾教過他,如何面對這種情況,只是告訴他:“不必太執(zhí)著于此,他就是無主之物。你又何必一定要為了不切實際,也不想要的皇位,強逼著自己得到他的傳承。瀟灑自由,又有何錯?”當(dāng)年的他不懂,現(xiàn)在的他也只稱得上“似懂非懂”。只是,那執(zhí)念早已隨著不再擁有的光明而消逝。就是不成功,那又有何妨?墨軒搖搖頭,抹了一切的念想,將半生修為凝聚在左手上,就輕巧的握著劍柄,向外用力。竟不想,劍身就這般輕易地滑出劍鞘。甚至因用力過猛,而滑落在地。鋒利的劍芒蹭過手腕,隨即出現(xiàn)一道不大的劃痕,鮮紅的血珠不斷滲出傷口,迅速滲透了雪白的衣袖,染成了妖冶的紅色。偏偏那人還不自知,就那般愣愣的站在原地,呆呆的垂著頭,盯著自己的手指。“子卿|皇兄!”容陌本是自得地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他行云流水地握柄,拔劍,卻在一瞬間瞥見他血紅的衣袖。血珠順著白皙的手臂,落到地上,一滴一滴,很快在絲綢鋪著的地板上擴散成一堆黑紫的花紋。容陌不免失聲叫出“子卿”,他平日里只敢喚他“七王爺”,只會在心中一遍遍的念著“子卿”。這樣,就足夠溫暖了。容陌快步跑上前,扶著他的手,查看傷勢,又很快沉下臉,對身旁心急如焚,又不敢表示的林生黎吼道:“還不快傳太醫(yī)!”“是,趕緊去啊?!绷稚桦S手一拍身旁的小太監(jiān)的腦袋,命令道。剛剛被林生黎訓(xùn)斥過的小太監(jiān)應(yīng)道:“是!”就跑了出去。墨軒伸手?jǐn)r住他,不免有幾分好笑的看著手忙腳亂的三人,道:“不必了,本王無事”墨秋涼與他相視而笑,當(dāng)年那般徹骨的疼痛皆可承受,又何況這般小小的擦傷?到底還是太過在意,才會過度慌亂。容陌自覺失態(tài),張了張口,欲言,卻只得閉上嘴,捂著臉,繼續(xù)扮演他的“羞澀少年”。墨軒不免失笑,扯了扯嘴角,提著劍,一步步走向容曙,劍尖在地板上劃過,刺破了厚重的地毯,無視了身旁的一切竊竊私語:“你說,他是真要殺了皇上嗎?”“不可能,他們祉國一向注重名譽,怎么會公然在宴會上刺殺皇帝?”“要不,我們賭賭?”······身旁議論紛紛,竟無人上前阻止,都是在看熱鬧的。容陌轉(zhuǎn)身,看著墨軒一步步遠(yuǎn)離自己。容曙無奈的閉上眼,他已經(jīng)做好了赴死的覺悟,若是他是為了發(fā)泄之前,早已按耐不住的怒氣和積怨,要在他國使者面前當(dāng)場刺殺他,曝露出一切真相,那也是有可能的,不是嗎?容曙揮揮手,苦笑著撤下正欲上前保護他的侍衛(wèi),突然有幾分自嘲的想到:他們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其實,最無情的應(yīng)是那些宮女與侍衛(wèi)們,只要不犯大錯,他們就可以一輩子待在宮里,到了一定的年歲,也可出宮,回鄉(xiāng)團聚。無論是哪位帝王執(zhí)政,對他們來說,又有何關(guān)系?這些沖上前的侍衛(wèi),哪里是一片忠心,也只是賭不準(zhǔn)究竟誰會贏,而下意識地選擇了勝率較大的一方而已。他碌碌無為三十多年,執(zhí)政八年,都攻于算計謀劃。到頭來,孑然一身。既不可有一個轟轟烈烈的開場,也要有驚天動地的結(jié)局。起碼這點要求,七皇弟還是會滿足的。可是他預(yù)想中的任何結(jié)局都沒有到來。墨軒只是在他面前跪下,捧著棲止,聲音洪亮,擲地有聲:“還請皇兄繼承正統(tǒng),以證天選。棲止,已歸位?!?/br>容陌有幾分忍俊不禁,隨著全場的人一般注視著他,又不似那般平淡。她近乎貪婪的望著他,那樣耀眼的人,似乎能將雙目灼傷,也在所不惜。子卿并非不愿殺他,只是他比所有人都清楚容曙的愿望,所以他斷不會如此簡單的,令他在眾人面前奔赴死亡,只會將他扼殺在寂靜一隅。這算不算美?他將如何留住他?他無法將皇位讓與他,那并非他所愿。他不會愿意禁錮在深宮之中的,他的向往一直是自由。他所能做的,也是唯一需要的。就是為他創(chuàng)造更加廣闊的天地。他不愿將他囚在一方天地,孤寂無聞,又不忍將他放離自己的枷鎖。就只能不拖累他。這是他不變的私心了。容陌一生貪求過許多:自由的生活,家庭的溫暖,母親的懷抱??上?,這些卑微的愿望,也是奢求。他生來就毫無自由可言,最是無情帝王家,母親早逝。現(xiàn)在的容陌早已不敢貪圖溫暖,但他愿再賭一次。容陌閉了眼,忽而微笑,似乎不錯:傾盡所有,換你一人,也不足惜。“多謝皇弟的一片忠心了,不過,棲止既已承認(rèn)你,那就只能是七皇弟了?!?/br>容曙面色蒼白,努力揚起一份微笑。是嗎?又逃過一劫,又要活著了,真是幸運啊。忽然,一人走進(jìn)殿中,對容曙耳語幾句。容曙抿唇,道:“朕身體不適,先且退席,各位自便吧?!?/br>語罷,快步離席。眾人只道是太過震驚與驚喜后,又失望而歸,需要時間冷靜而已,也就不曾在意。更何況,今天的主角也還在這,何必?fù)?dān)心呢?如此這般,宴會仍又活絡(luò)起來。付渝又起身,祝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