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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旭在邊上欲言又止。 邢岫煙也知道好地方早就被人瓜分了,她也沒得選。 她當即表示:“知府大人能提點侄女,便是體恤侄女了。既然如此,那侄女出錢買下這瑯琊縣沿海的灘涂地,您看如何?” 灘涂地,都是沒人要的鹽堿地,邢岫煙要買下,當然沒有問題。 雖然去戶部上紅契這兩年怕是做不了,可如果是白契卻沒有問題。而白契,有萊州知府衙門做擔保,一樣具有法律效應。 這縣官不如現(xiàn)管。 邢岫煙如何經(jīng)營自家的田地,那是她自個兒的事兒,就是天皇老子來了都管不著。 邢岫煙以三兩一畝的價錢把瑯琊縣的海灘聯(lián)通那座海灣中央的青山島都買了下來。辦完手續(xù)之后,閔知府甚至還很大方地讓白旭陪同邢岫煙往那瑯琊縣走一遭。 出了知府衙門,邢岫煙上了車,白旭坐在外面的車轅上,往驛站而去,路上,白旭忍不住道: “丫頭,你可上了大當了!” 邢岫煙道:“姑爹難道是說,瑯琊縣那邊禁海禁得十分厲害?” 白旭道:“怎么可能!都鬧了一年的蝗災了,再不讓百姓下海,這不是把百姓往死路上逼嗎?如今可不止山東,只要是鬧災的省份,雖然不曾開了海禁,可是漁船若是在近海捕魚,各州府都是睜只眼閉只眼的?!?/br> “那可是那瑯琊縣附近有倭寇?” “那倒沒有!”白旭道,“我是說,那瑯琊縣多刁民。尤其是一干皂隸,實在是可恨!” “侄女知道,窮山惡水多刁民嘛。實際上呢,不過是縣令被架空,那些皂隸仗著幾代的經(jīng)營在鄉(xiāng)里稱王稱霸罷了。在瑯琊縣置辦產(chǎn)業(yè),遇到的頭一樁事情,就是那些背后有皂隸撐腰的破皮無賴的找事兒。是也不是?” “你都知道?” “侄女不止知道這個,侄女兒還知道姑爹在擔心些什么。怕是在姑爹眼里,若是我父親來還好些,到底是個男人,偏偏我是個姑娘家,年紀也小,怕我被那些人欺負。對不對?可要我說,這也許就是閔知府特意推薦了瑯琊縣給侄女的原因呢。” “知府大人?” “沒錯!治下有這么個所在,知府大人就能安心了?瑯琊縣終究是萊州府治下,瑯琊縣不好了,知府大人的考評也會被牽連。姑爹希望我能好好兒的,可是知府大人卻想借我的手治理瑯琊縣。畢竟,那位王縣令的事兒,實在是……” 邢岫煙說到這里,聲音就低了下去,而白旭也是沉默不語。 那位王縣令還是他的同年呢!落得那樣的收場,叫白旭如何不兔死狐悲? 良久,才聽邢岫煙道:“其實換了平常日子,侄女也沒有信心??墒沁@不是災荒之年了嘛!蝗災都鬧了一年了,這個時候的百姓也最是實在,只要有一口吃的,就會跟著走。只要靠著海,只要船隊源源不斷地把糧食運到萊州來,侄女還要怕那些皂隸?!” 不是邢岫煙說,雖然山東省從二月里開始鬧蝗災,可別忘記了,前頭還鬧旱災蝗災呢!去年河南那邊就鬧蝗災,飛蝗的危害誰經(jīng)歷誰知道,既然飛蝗都已經(jīng)飛到了山陜那邊去了,它自然不可能不禍害就在河南隔壁的山東!只是去年的時候有可能沒有蔓延到山東全境罷了。 再加上今年! 也就是說,論災害,山東今年已經(jīng)是連著鬧了兩年蝗災了!今年雨雪又少,明年再鬧一回! 不是邢岫煙說,換了她是皇帝,她也瘋! 只要皇帝知道輕重,那她就不會怕。就是萊州天高皇帝遠,可這不是還有萊州知府閔萬重嗎?這位萊州知府大人看著也不像是個蠢的。只要他的心眼沒有被糊住了,她就能在瑯琊縣站穩(wěn)腳跟。 因著天色已晚,邢岫煙決定在驛站歇一晚,第二日再動身,卻沒有忘記跟那驛丞打探消息。 也只有物質豐裕的年代,人們才會嫌棄鯊魚rou又木又柴還帶著一股尿味兒,就跟十年以上從來沒有洗過的尿布一樣!而在這個大部分時候百姓都過著半饑半飽的日子的年代,鯊魚rou真心沒有什么好挑的。 雖然它臭,可好歹也是rou不是? 連臭豆腐都能被人喜歡,更何況鯊魚rou?鯊魚rou也只是更臭了那么一點、然后比臭豆腐多了一股濃重的尿sao味而已。 聽說山東其實自古以來就有捕撈鯊魚的事兒,邢岫煙更加安心。 雖然瑯琊縣的事兒聽著挺糟心的,可是萊州的百姓也有吃鯊魚rou這個消息讓邢岫煙覺得她的事兒已經(jīng)成了一半。剩下的,也不過是雇人修碼頭、修倉庫、修魚rou處理工坊和織漁網(wǎng)、出海捕魚罷了。 這些,跟著她來瑯琊縣的林家三管家陳力更是做慣了的。 有人買下了瑯琊縣大片的海灘、灘涂和海灣中間的青山島? 這么大的事兒,瑯琊縣的皂隸哪里不嘀咕的?正在他們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瑯琊縣縣城和萊州府府城的公告欄里都張貼了告示,雇人修碼頭、修倉庫、織漁網(wǎng),還要大量的人手獵殺鯊魚。 萊州府立刻炸了。 現(xiàn)在的萊州差不多已經(jīng)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但凡有一條活路,百姓們就愿意拿命去拼!鯊魚rou是不好吃,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只要能入口,就是泥巴也是好的。鯊魚rou臭又如何?它是rou,能吃!還不像觀音土,吃了會死人! 聽說有人愿意雇傭他們,工錢一半銅錢一半糧食,誰不愿意干? 報名的百姓差一點擠破了腦袋! 可對于邢岫煙來說,萊州當?shù)氐陌傩諏嵲谑翘萑趿?!大部分來報名的百姓就差皮包骨頭了,雖然百姓十分熱情,可是邢岫煙真心不想讓這些人下海。 無他,怕他們掉進海里給鯊魚送了人頭。 雖然黃海和東海的鯊魚都是小型鯊魚,不是牛鯊那種大家伙,可是鯊魚就是鯊魚,也是要吃人的! 也許有人看來,邢岫煙一個姑娘家,背井離鄉(xiāng)又離開父母的身邊,還是頭一次擔這么大的事兒,身邊就是一個管家外加些許男仆,瑯琊縣之行肯定是一次非常嚴峻的考驗。 可是在邢岫煙的眼里,瑯琊縣一行輕松得不可思議。 別的不說,陳力就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無論是安排人做活還是挑選可信人手加強巡邏,都是信手拈來,一點都不帶含糊的。賈赦派來的壯丁,一個個都看著武力值過人,還能幫著訓練莊丁和佃戶,又有白旭以及萊州府的照應,邢岫煙其實根本就沒有什么事兒! 她需要做的主要事情,就是穿上鳳冠霞帔激勵下面的莊戶佃戶! 然后就是審查賬本確定把每一個銅板都用到實處。 邢岫煙在瑯琊縣安頓下來不到五天,樊家就送來了船和水手。當然,船是賣給邢岫煙的,水手也是要邢岫煙花錢雇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