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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片刻又道:“這……莫非是來私服巡視?”景朝常有陛下親信之人游走民間,與陛下暗說民情。 巡視派個小王爺與大將軍?“不是很靠譜?!?/br> “靠譜?”游知淵不知其意。 “呃、沒事,還有什么?” 游知淵絞盡腦汁,“莫不是陛下想令將軍駐扎在此?”他是個文官,思來想去也只能這般想法了。 沈?qū)巺s是腦中白光一閃,駐扎?這倒是附合些,只是若是駐扎何必迂回,一道圣旨讓黃陵領(lǐng)軍來此不就行了?等等,除非…… 夜幕降臨,云州也像景朝其他各州一般,幾乎所有的商鋪都關(guān)了門,最熱鬧的地方,正是那高樓紅袖處。 云州青樓建在青柳碧波邊,紅燭搖曳,輕紗曼舞,蘭麝襲人。大紅招牌迎風(fēng)飄揚(yáng),樓里的姑娘們濃妝艷抹,笑語吟吟,吸引著來往行人。 一名面上帶疤的偉岸男子闊步走了進(jìn)來,迎面撲來一陣陣香氣。他掃視一圏,大堂中央設(shè)著正正方方一處大舞臺,四周粉紗飄香,舞臺四處分散擺著桌椅,幾乎座無虛席,三五成群的男子高聲談笑,來來往往輕紗艷妝的妙齡女子,或倒酒,或調(diào)笑,好一派紙醉金迷。 “喲,這位大爺眼生的緊,來來來,趕緊來里面坐?!币焕哮d迎上前來,輕搖團(tuán)扇,帶著nongnong嬌意,軟語迎客。 男子低頭定睛,只見一個年輕女子笑語吟吟地站在面前,盤的流云髻上插一枝蘭花金步搖,著一襲質(zhì)地上佳的低領(lǐng)染紅春衫,半露玉藕,三層薄如云霧般的艷紅裙擺搖搖,襯出曼妙身姿。 “你是這兒鴇母?”男子皺眉,面目更顯猙獰。 “可不正是奴家?!眻F(tuán)扇半掩,露出一雙彎彎水目。 他行軍這么些年,也不是沒有進(jìn)過青樓花坊犒勞將士,只是哪兒的老鴇不是一身的風(fēng)塵,眼前這個最為年輕的老鴇卻是嬌媚有余,風(fēng)sao不足,哪里像是個久經(jīng)風(fēng)月之事的女子?雖有疑惑,男子也不多問,自袖中拿出十兩銀子,“在下有一事相詢,勞煩小娘子找個安靜之處。” 老鴇接過,團(tuán)扇下笑意更甚,“大爺請。” 第6章 將來人引至閣樓一間雅致空房,老鴇揮退小丫頭,親自為他斟一杯茶,“奴家名喚云仙兒,大爺如何稱呼?” “在下姓黃?!痹瓉韥砣苏屈S陵。 “原來是黃爺,不知黃爺今日前來,是向奴家詢誰?”云仙兒端坐對面,紅唇勾笑。 黃陵略一沉吟,“不知仙兒姑娘可知,四年前被流放至此的一對雙胞官妓?” 嬌柔身軀一僵,但極快恢復(fù)常態(tài),“自然……是知道的?!?/br> “那姑娘可知她們?nèi)缃窈翁帲俊秉S陵精神一振。 “這……不知黃爺……” “姑娘可知那雙胞姐妹原為將軍花安南之女?在下原為花將軍部下,承蒙將軍救命之恩,花家落罪,如今只能盡綿薄之力,為花將軍照顧千金?!?/br> 當(dāng)年大元帥花安南一生戎馬,膝下還有一雙傾城絕色女兒,卻因在新皇選妃之年,被查出通敵叛國之證,花將軍百口莫變,最終不堪受辱自刎而盡,府中男丁抄斬,本應(yīng)送進(jìn)宮中享一世榮華的千金小姐竟一夜之間淪為官妓,發(fā)配云州。 紅唇輕顫,曾為花家大小姐的云仙兒不想如今還有爹爹部下記得花家,她抬眼直視大馬金刀坐于眼前的雄偉男子,“奴家斗膽,黃爺名諱……” 黃陵心思一動,傳聞花家雙株擁有閉月羞花之貌,眼前這女子即便艷妝濃抹,也遮不去那風(fēng)華之姿,莫非……“在下黃陵?!睂⒏螽?dāng)是知曉他的身份。 威武將軍黃陵!云仙兒頓時明了,曾聽爹爹多少次夸贊后生可畏,還曾嘆息若非女兒進(jìn)宮之事已定,定要結(jié)翁婿之親。思及爹爹面容,云仙兒身形一動,在黃陵面前跪了下來,“罪女花破月,見過黃將軍?!被衣淦?,她們嘗盡世態(tài)炎涼,如今貴為天子重臣的黃陵還能記得爹爹之恩,為此她也是要跪下的。 “請起。”黃陵一把托起她,“花大小姐?!?/br> 曾經(jīng)尊稱道盡滄桑,花破月壓下哽咽,“奴家受不起?!?/br> “末將始終堅(jiān)信花將軍為人?!秉S陵說得鏗鏘有力。 花破月眼眶微濕,但她迅速抹去,抬頭已是一片清明,“將軍此來何意?” “花大將大恩,黃某無以為報(bào),若小姐不棄,你姐妹二人便隨黃某回府,雖不能以妻室相迎,側(cè)室之位定是有的,兩位小姐受盡三年風(fēng)波,此后便在黃某府中一生安好罷?!?/br> 這是極為難得的承諾,雖曾為千金,然而已然墮落風(fēng)塵的女子為世人唾棄,黃陵身為一品大將軍,側(cè)室之位也是榮華,對于處于苦海的女子而言,猶如天上掉餡餅也不為過。 聽聞黃陵言畢,花破月愣了一愣,全無歡喜之色,“將軍,奴家……” 此時一道突如其來的殺意令黃陵一頓,皺眉大喝,“來者何人?”長刀離鞘,他自窗閣一躍而出。 花閣對面樹叢中一道黑影閃過。 花破月快速移至窗臺,注視著黑漆漆的樹葉搖晃,微蹙了秀眉。 一盞茶后,一道黑影又從窗外閃了進(jìn)來,半側(cè)軟榻的花破月抬眸,卻不是黃陵,而是面無表情的韓震。 她似是一點(diǎn)也不意外,也不起身,輕搖團(tuán)扇涼涼地道:“不是夸武學(xué)奇才么?這般容易便被人發(fā)現(xiàn)?!?/br> 韓震沒理會,黑眸盯了她曼妙身軀半晌,直到花破月微惱的眼神傳來,他才在圓桌前坐下,翻了個小杯,“倒茶?!彼麃G下一錠銀子。 花破月哼了一聲,過了一會才懶懶起身,上前一手不甚誠意地為他倒了茶,突然問道:“你說我若是厚著臉皮接受黃將軍的好意……” 韓震重重一拍桌子,瓷杯都跟著跳了起來,茶水濺在絳色桌布上。 花破月波瀾不驚,看向他飽含怒意的眼。 兩人莫名僵持許久,韓震臉色越來越沉,“不愿做妻甘愿當(dāng)妾,你當(dāng)真好!”說完他站了起來,像是不愿再與她多呆一刻,怒氣沖沖擺手而去。 花破月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緩緩躺向軟榻,如云秀發(fā)散落一片。 沈?qū)幋笄逶缙饋?,給李家老二請了安,換了身男裝輕輕巧巧跑步去了鏢局,見韓震背著手看鏢師打拳,涎著笑跑過去,“韓震,教我輕功吧。”她非常好意思地每日一問。 “韓家內(nèi)功傳男不傳女?!表n震也第一百零一次地拒絕。 “都說了別這么死板,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br> “胡鬧?!表n震皺眉。 沈?qū)幪袅颂裘?,這廝極會修身養(yǎng)性,今天看起來有些焦躁,原因當(dāng)然只有一個,“大花又把你惹毛了?” 戳到痛處,韓震皺眉不語。 “你都追人家三年多人,還沒把人拿下來,我怎么好意思認(rèn)你當(dāng)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