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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有的人面色不善,有的人嗤之以鼻,陳昱都不在意,面前的男子乃是陳昱的長兄,魏帝的皇長子陳顯,不過乃是一個宮女所生,出生低微,從來不得魏帝歡心,雖然居長,身份上自然不同陳昱那般高貴顯赫。 陳顯連忙擺擺手,道:“弟妹客氣了。”說著陳煥身邊一個消瘦但看著精明強干的女子便上來握住了太子妃的雙手,道:“一些日子不見,弟妹真是愈發(fā)精神了,阿嫂真是要同弟妹好好討教討教。” 這邊一副兄弟相得,君臣相歡的模樣,旁邊一個男子諷刺地笑了笑,翻了個白眼,他身邊的男子拉了拉他的袖子,道:“老四,你眼睛又抽筋了” 這個叫老四的男人乃是魏帝第四子陳昊,母親是個美人,是一個小家族送上來的,運氣好生了個兒子,他素日里說話口無遮攔,不得魏帝喜歡,卻勇武非常,故而算是諸位皇子中比較特別的存在。 “臣弟前些日子練箭傷著眼睛,故而看見不入眼的東西,就要抽筋,二哥見諒?!闭f著陳昊便胡亂作了揖。 “太子殿下這是論兄弟不論君臣,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老四要給太子殿下幾分面子才是?!边@話雖說的冠冕堂皇,卻綿里藏針,將陳昱的一番行為說成了收買兄弟的心機。 陳昊嗤笑一聲,上下看了看他的二哥陳晟,自然也知道這位二哥同太子陳昱皆出自龐氏,他母親是龐氏的一個旁支庶女,作為龐后的陪嫁入宮,不過是龐后固寵的工具,魏帝一向?qū)髮m淡淡,不過他的母親算是運氣好,得了一個兒子,二女同時懷孕,陳晟先了半刻出生,故而排行老二。陳晟與陳昱都是出自龐氏,可是一個貴為太子,一個只得了個燕王的封號,可見魏帝的態(tài)度天差地別。 陳昊行了個禮,道:“那二哥就留下來接雨露吧,臣弟去看看我家不爭氣的小子?!闭f完頭也不回走了。 陳昊剛走,陳昱便見了陳晟,帶著太子妃往這邊來,陳晟給自己的王妃使了個眼色,臉上掛上了笑。 殿中幾位皇子的妃子站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都在互相行禮或者說話,角落處,一個少年,臉上帶著悲戚之色,陳昱同陳晟說完了話,見了他,皺眉道:“阿昇身上的玉器色澤不正。”說著陳昱便摘掉了身上的玉玨,對著陳昇招了招手,道:“阿昇,到阿兄這里來。” 少年見陳昱叫他,努力擠出了一個笑,走了過來,行禮道:“臣弟拜見太子殿下?!?/br> 陳昱將他扶起來,把陳昇身上的玉器摘下來,將自己的玉玨掛上去。 太子妃欲言又止,想要出言規(guī)勸,卻被陳昱一個眼神制止。 “你母親病了,底下人給你準(zhǔn)備衣物便不那么精心了,若是有什么缺的,便來回稟阿兄,阿兄給你做主。” 陳昇點點頭,陳昱笑,摸了摸陳昇的腦袋。 陳昇的母親便是秦昭儀,秦昭儀是個聰明的女人,雖然位比副后,卻從來對他這個太子照拂頗多,雖然秦昭儀的急病來的十分奇怪,但是陳昱現(xiàn)在的位置,容不得他插手,想到自己前世的這幾個兄弟,老大陳顯懦弱無能,被自己的王妃吃得死死的,老二陳晟jian詐刻毒,老四陳昊魯莽自大,也就是這個五弟陳昇,出身高貴,能干忠心。 秦昭儀前世可沒有遭此一劫,而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赝悤N去了藩地,喊魂這件事,對現(xiàn)在局勢的影響真是不容小覷,陳昱覺得此刻正有人在暗中觀察和cao縱這一切。 魏帝的五個兒子都來了,帶著自己的妻子兒女,將殿中站了個滿滿當(dāng)當(dāng),殿中驅(qū)儺的法師站定,另一邊乃是魏帝派來的官員,是他最為寵信的文學(xué)侍從董方,他將要把此次驅(qū)儺的情景寫成一篇歌功頌德的文章,遍傳郡縣,通過皇家的行為,破除喊魂的謠言。 誰人都知道喊魂不過鄉(xiāng)野怪談,可皇帝陛下若是當(dāng)真了,那底下的人不論心中多么不屑,還是要將這不屑放在心里,面上還是嚴(yán)肅的。 梁琥走進來,站在陳昱身邊,低聲道:“殿下,吉時到了,請各位殿下正衣冠,法師要開始驅(qū)儺了?!?/br> 陳昱點頭,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 許濛帶著滿娘走向驅(qū)儺的文殿,這里不該是她來的地方,一路上宮人皆斂聲靜氣,手里捧著各種各樣的東西,有的是祭品,有的是裝飾品,許濛臉色發(fā)白,右手緊緊地抓住滿娘的胳膊,初夏時節(jié),一雙手上全是冷汗,十分滑膩。 滿娘從未見過許濛這副模樣,一時間也嚇壞了。 她們來到文殿前,能夠隱約聽到文殿中古樸玄妙的鐘鼓之聲,兩個宮人攔住了她們,躬身道:“不知貴人是哪個宮室的,這里閑人不得擅入?!?/br> 許濛道:“我是太子殿下的孺子,許氏,有急事要同太子殿下說?!闭f完許濛往里面望了望,又道:“真的是急事,若是太子殿下沒有時間,也可請高景高常侍出來一敘?!?/br> 兩個小宮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說什么好,許濛見了更是焦急,道:“我真的是太子殿下的孺子,高常侍不必參加驅(qū)儺,你們自去稟報,若是出了事,也由我一力承當(dāng)。” 聽許濛這樣講,一個小宮人便躬身道:“我等位卑言輕,只能替孺子將高常侍叫出來?!?/br> 許濛點點頭。 許濛一直站在那里,時不時探頭往里面望,聽著里面鐘鼓之聲漸漸衰弱,臉上焦急的神色越發(fā)明顯。 “出來了!”滿娘叫道。 許濛忙上前,只見高景上來,躬身下拜道:“不知孺子所為何事,為何來這文殿?!?/br> 高景的語氣可算不上好,他平日里雖看著和善,其實最討厭這些麻煩事,許濛今日的行為可算是犯了忌諱。 許濛顧不得這些,忙道:“喊魂之事,我有了新的想法,此事或可與今日驅(qū)儺相關(guān),與各位殿下和小殿下相關(guān),與大魏江山社稷相關(guān),請高常侍給殿下傳句話,只傳句話便可?!?/br> 高景心想這許孺子莫不是得了瘋癥,這樣說話,不過看許濛臉色發(fā)白,又不像是說假話,他道:“許孺子請講。” 許濛見高景將信將疑的模樣,她忽然拱手躬身下拜,道:“請高常侍同殿下說,以木命養(yǎng)火德。” 高景見許濛朝他行了這樣大的一個禮,著實嚇了一跳,許孺子即便出身不顯,位份不高,但卻是太子的妻妾,并為太子殿下育有一兒一女,身份怎么說也要比他高貴,忙道:“許孺子不可,高景便賠上這條性命,許孺子也不可如此行事?!闭f著高景也拜了下去。 許濛不為所動,道:“若高常侍不去,我便要一直拜下去?!?/br> 高景沒了法子,只得起身,道:“罷罷罷,我去便是,請孺子快快起身吧?!?/br> 說著只見許濛還是看他,不說話,很是倔強的樣子,他從前怎么沒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