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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下頭笑了,微微側臉,羽毛一樣輕柔的吻迅速地印在她唇角。 她卻受驚,偏頭來看他。 只一轉頭的瞬間,她的唇擦過他唇畔,又被他精準地追上含住,不容置疑也不容反抗。 第102章 玉門河 狐仙胡易到得比詹臺預料得還要早些。 凌晨六點多,他還在床上睡著, 朦朧間聽到爪子刨門的聲音, 枕邊玉葫蘆應聲一動, 滾到他的臉側, 觸感冰涼。 他自來戒備心很重, 幾乎立刻從床上躍起, 抬眸看了眼睡在對面床上的方嵐。她睡得很熟,半點也沒被這聲音驚動。 詹臺神色微緩, 披衣起身。 門口果然蹲著一只蜷成一團的毛球, 暗橘紅色的皮毛污濁不堪,帶著大片大片黑色的污漬, 狼狽至極,乍一看, 像一只巨大的老鼠。 詹臺倒沒料到她竟搞得如此狼狽,皺了眉頭將她從地上拎起,湊到唇邊問:“怎么回事?” 他背身擋著攝像頭, 手腕輕輕一甩,狐貍精被他拋在墻壁和他之間, 落地的瞬間搖身一變,眨眼的工夫便變回小小的少女模樣。 詹臺眼睛一瞇,眉頭皺得更深。 詹臺和方嵐第一次在張家界見到狐仙胡易的時候, 她圓圓臉蛋長長眼睛, 親切可愛天真爛漫,雖然比不得方嵐絕色卻也擔得住一句漂亮??蓵r隔數(shù)月再次相見, 她衣衫襤褸滿面臟污,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就算是從湖南至山西旅途辛苦,能勉強解釋她衣衫破爛身上污濁,可是也沒有辦法解釋她滿臉愁容神情凄苦,露出絕望又迷茫的神色。 “出什么事了?”詹臺上上下下打量她,輕聲問道,“一路上太平嗎?” 小狐貍慘然一笑,眼眶微紅,咬牙死撐:“我沒事…我就是太累了。” 她不愿多談的樣子,避開了他審視的眼神,伸手推門,說:“我風雨兼程趕過來,身上臟污,想先洗個澡行嗎?” 詹臺攔了一下,猶豫道:“阿嵐還在睡覺…稍等,我去叫醒她?!?/br> 小狐貍聽得他這一句話,詫異地將鳳眼揚起,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地慨嘆:“小哥哥,你們已經(jīng)同住一室了嗎?” “原來已經(jīng)這般親密無間…”她輕輕嘆氣:“小哥哥也算求仁得仁…可我只盼你將來不要后悔?!?/br> 詹臺的心情已經(jīng)由詫異轉成了震驚。上次見胡易,她還是個童真質樸的孩子,和幾個汗流浹背的大學男生共處一室足足半年有余,卻絲毫沒有生出任何男女有別的大防之心。 可這次見她,她只看到他和方嵐同室而眠便推斷出他二人已有情誼,如此通透聰敏,這只能說明一件事。 小狐貍竟已懂得情愛之事。 可是她天生狐仙,七竅里面少通了情那半竅,若說好色重欲是她本心,懵懂不通人情就是她的本能了。 短短數(shù)月,她是怎么煉得這般通透?她滿口人情冷暖世情淡薄,又是從哪里得出的切身體驗? 詹臺臉色驟然沉下:“你修成人身實屬不易,是誰哄騙了你,欺瞞了你的感情去?” “我雖能力有限,卻能分辨是非。你世事懵懂,遇上為難之事一定要告訴我?!闭才_沉聲承諾,“我這次受你恩惠,必然知恩圖報。無論你有什么棘手的麻煩,都可以交由我來解決?!?/br> 胡易眉間一動,倒沒想到他肯替她出頭,心中十分感動。 可她卻不肯正面答他,別開臉,半晌才搪塞他:“好?!?/br> 兩人還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話,酒店門卻突然被人一把拉開。 方嵐驚懼交加地站在門口,滿臉凄惶迷茫,頭發(fā)衣衫凌亂不堪,見到詹臺腳步一頓,眼霎時如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落在她胸前。 詹臺心里一驚,剛想問她發(fā)生什么事,可下一秒鐘便立刻明白過來。 方嵐剛才一個人睡在房間,醒過來之后,身邊不見了他!這是幼卿失蹤的場景重現(xiàn)??!這是她最恐懼的心結。 詹臺毫不猶豫,一把把她擁入懷中,又是心疼又是后悔,迭聲道歉:“阿嵐,對不住,是我不好,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房間里!就算有急事,也該先叫你先起來,是我腦子進了水,沒想清楚!” 她整張臉埋在他懷中,眼淚涌泉一般打濕了他前胸。 其實也沒有那么難過的。他道法精進又用情至深,她被那一瞬間的恐懼支配,等緩過神來又覺得自己小題大做,有些丟臉。 可他卻沒覺得她小題大做,不僅將她抱在懷里溫聲撫慰,還坦言道歉把責任一力承擔。她卻不知怎的,心里一陣陣酸軟,仿佛自己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果然有人寵著哄著才是矯情的本錢。她堅強冷靜驕傲自持的面具被她這一場淚水哭了個粉碎。 詹臺卻顯得十分高興,道歉像是上了癮,直到方嵐羞赧地推開她,才漸漸停下。 她轉身注意到胡易,連忙將她迎進去洗漱。 詹臺卻趁她挑揀衣服的時候,低頭對胡易說:“東西呢?” 胡易從衣下捧出一個小小的紅布包,恭敬地雙手奉上。詹臺接過來放在掌心掂量了一下,輕輕松了一口氣,說:“多謝你?!?/br> 山間狐貍捉魚也是一把好手。鯉魚精天生恐懼狐貍精,此時見到他們一行三人進門,臉色鐵青。 瘟神還沒走,又迎來一個魔星,鯉魚精閉了閉眼,調整心態(tài)堆上滿臉假笑:“陸道長,狐仙姑,呃…妖女大人?” 詹臺臉色一沉,鯉魚精見狀不妙立刻改口:“妖女仙姑!呃…妖女至尊?妖女殿下?妖女…” 一口一個妖女,方嵐無奈扶額:“你叫我方姑娘吧…” 鯉魚精瞥了一眼詹臺黑如鍋底的神色,連忙應道:“是是是,妖女方姑娘?!?/br> 噔一聲,白骨梨塤又砸上了鯉魚精的后腦。 鯉魚精眼含熱淚暴跳如雷,轉臉看到小狐貍好奇地望著它,又立刻縮了回去。 “城中水系,你可找過一遍?”詹臺問鯉魚精。 鯉魚精點點頭,又搖搖頭:“清晨時分,自漪汾橋開始,我已經(jīng)沿著汾河兩岸下水探查一圈,城中公園內湖盡皆又小又淺,潛游下去也費不了幾個時間。” “今日不比往日,處處都是監(jiān)控攝像頭。尋死或者拋尸,湖泊或者河流都不是最好的地方,遲早會被人發(fā)覺。我找了一圈,水域之中還算干凈,尸體也無,冤魂也無?!?/br> 它小心覷著詹臺神色,生怕他不相信。詹臺點點頭,臉色淡淡嗯了一聲,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紅布包裹,說:“打開?!?/br> 鯉魚精伸手接過,將紅布層層剝開,從包裹中瞬間滾出一個黑色的圓球。 方嵐定睛一看,才發(fā)覺這黑球是一團黑色的,雜亂的頭發(fā)。 是她數(shù)月之前,曾在天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