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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面孔冷得好似冰坨,眼中驚懼交加像是看到了極為駭人的事物。詹臺心頭一跳,剛想伸手,卻看見面前的張燕,自被白骨梨塤貼住的額頭開始,像烈日之下融化的冰淇淋一般皮rou消融。 前后不過十幾秒的時間,方才還舉止詭異立在他們面前的兇手張燕,如同一塊烈火之下的蠟燭一般層層軟塌,白色的蠟油在腳下匯聚一片。 “人皮尸蠟!”方嵐大驚,轉(zhuǎn)頭望向詹臺。 詹臺眸色暗沉,抿緊了嘴唇。 他的白骨梨塤,破了張燕身上的人皮尸蠟。 尸蠟融化之后,地上的張燕雙目圓睜,面色青白,身體僵硬。 分明已經(jīng)死去多時。 方嵐還在愣怔當(dāng)中,宋書明卻一個箭步跟上,伸手放在張燕頸后,片刻之后才挪開。 “冷透了,脖子后面尸斑都有了,叫法醫(yī)來吧。” 不過前后數(shù)分鐘的時間,殺害兇手的張燕卻成為了一具僵硬的尸體,兇手又成為了被害人。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闭才_不易察覺地嘆了一口氣,“有人在我們來到之前,先殺死了張燕?!?/br> ———————————— 他們?nèi)嘶氐郊抑幸呀?jīng)是凌晨。宋書明輕手輕腳地開門,生怕吵醒臥室里的林愫??墒强蛷d燈剛剛打開,三人皆被嚇了一跳。 林愫衣著整齊,一動不動地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見到他們回來,面無表情地抬起了眼睛。 宋書明一驚,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她身邊:“怎么醒來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林愫的眼神冰冷,他的心霎時如墜寒窟。 詹臺站在旁邊,心頭咯噔一聲。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林愫輕飄飄地問。 宋書明垂了眼睛,倔強不答。 倒是詹臺還敢心驚膽跳地開口勸誡:“姐…” 林愫的眼神刀鋒一樣飄過來,厲聲道:“你也知道?” 知道什么?方嵐云里霧里地想。 林愫姐素來溫柔體貼極少動怒,此時雷霆震怒之下如同一只發(fā)了飚的老虎,更何況她身懷有孕,三人恐懼之下又更添擔(dān)心,在她面前如同見了貓的老鼠一般顫顫巍巍。 方嵐咬牙上前,坐在林愫的身邊:“出了什么事?你再生氣,也要為肚子里的寶寶想想啊,氣壞了身子怎么辦?” 詹臺松一口氣,眼帶感激看了方嵐。 林愫面色稍緩,口氣卻仍帶著不容置疑的怒氣與篤定,對宋書明說:“你告訴我,老林是什么時候失蹤的?你最后一次見他,又是在哪里?” 方嵐震驚無比。老林是林愫的祖父,自小將她拉扯大,一身道法精進世間少人能及。她與詹臺相處數(shù)月以來,已無數(shù)次聽聞?wù)才_夸獎老林,欽佩之情溢于言表。 這樣一個道法高深的世外高人,怎么會突然之間失蹤?他的失蹤和他們之間,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方嵐心里不寒而栗。 宋書明輕嘆一聲,終于開口:“網(wǎng)上出現(xiàn)這三章故事之后,我心里隱隱約約覺得不妙。你我和詹臺方嵐四個人,行蹤貌似都已被人掌握,分不清是敵是友?!?/br> “他在暗我在明,我不敢冒這個風(fēng)險,一邊打電話叫詹臺回來,一邊聯(lián)系了老林?!?/br> “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發(fā)覺老林不見了。”宋書明說,“尋找老林自然片刻耽擱不得,但我直覺老林的失蹤和我們現(xiàn)在手頭正在探查的案子有關(guān),和張燕和于明有關(guān)。所以我才和詹臺日夜加緊調(diào)查,希望早點解開老林失蹤的秘密?!?/br> 林愫抬眸,冷靜地問:“你最后一次和老林聯(lián)系,他是在哪里?” 宋書明頓了一下方才開口:“山西,龍城。” 第99章 杏花嶺 事急從權(quán),詹臺和方嵐沒有買到高鐵票, 凌晨的時候搭上了一輛綠皮火車, 睡半晚上的臥鋪趕往太原。 一上車, 兩人的下座和中座床鋪就換給了老人和孩子, 只能爬上上鋪, 縮在狹小的空間里相對而眠。 空中相對, 只隔了一條手臂的距離。 詹臺那樣高的個子,蜷縮在那樣小的空間里, 熱得額頭上細細密密都是汗珠, 卻絲毫沒有窘迫拘謹?shù)母杏X。 他笑盈盈地看著她,目光如秋水一般溫柔和煦。 方嵐被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得頭皮發(fā)麻, 輕輕翻身成了仰面朝上。 “怎么啦?為什么這樣看我?”她小聲問。 詹臺也跟著她翻身,仰躺在又小又平的臥鋪枕頭上。 “你知不知道, 林愫姐和書明哥定情,也是睡在綠皮車臥鋪上?!?/br> 也?哪門子的“也”? 方嵐雙頰發(fā)燙,隔了幾秒鐘, 才輕聲回他:“你不擔(dān)心老林和殺害張燕的兇手嗎?怎么還有心思調(diào)侃我?!?/br> 詹臺哈哈笑了,轉(zhuǎn)過身來以手撐頤:“林愫和書明是關(guān)心則亂, 我知道老林本事,十有八九是擔(dān)憂林宋的安危,才特意斷了和他們的聯(lián)系的?!?/br> 他眸中精光閃過, 年紀雖小卻成竹在胸, 世事盡皆在把握之中的樣子,十分意氣風(fēng)發(fā)。 方嵐挪開了視線, 默默想,難怪臨出發(fā)前他不顧林愫的堅持,一定要宋書明留在家中陪伴林愫,估計早已經(jīng)猜到老林失蹤是假,遇到棘手危險的問題不想讓林宋二人攙手才是真。 “你的手怎樣了?”她擔(dān)憂地問他。 臨出發(fā)前,他犯了倔,一定要拆掉手臂上的包扎。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何況此行艱險,我只有右手得用,就仿佛失了一條手臂。如果遇到危險,怎樣護你周全?” 她看著他仍舊猙獰泛紅的傷口,半是心疼半是惱火:“我又不是廢人,遇到危險難道不會自己逃?為何次次都要你來保護?” 詹臺冷笑:“現(xiàn)在說得這樣輕巧,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長沙廈門重慶香港,你多少次都快要丟掉小命了?” 方嵐怒極反駁:“今時不同往日,那個時候我心存死志,現(xiàn)在…” “現(xiàn)在怎樣?”詹臺目光灼灼,熱辣得仿佛要將她面上燙出傷痕。 “現(xiàn)在和以前有什么區(qū)別?”他不放棄,越靠她越近,“嗯?告訴我,阿嵐,有什么區(qū)別?” 她張口結(jié)舌,滿臉通紅,許久之后才說:“現(xiàn)在…我怕連累了你?!?/br> 詹臺臉上有掩不住的失望,卻在方嵐抬頭看他的時候迅速調(diào)整了面色,仍是嘻嘻哈哈地笑著。 “阿嵐你放心,我不會。我記得的,等這次我們從太原回來,我還要幫你問米找陸幼卿呢,是不是?” “你好好照顧自己,我也會好好照顧自己。我答應(yīng)你,一定不會傷上加傷,好不好?”他湊近了她低聲下氣,臉上堆了討好的笑容,神情純稚得像個要糖吃的孩子。 方嵐從來沒有這樣應(yīng)付一個男人的經(jīng)驗。 幼卿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