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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約學他睡覺一般?!?/br> “師父驚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從墳頭爬起,再也不管不顧往前跑去。哪知他爬起來的那一瞬間,那一個個坐在墳頭的人竟同時睜開了雙眼,霎時也從墳頭上爬了起來,步步緊逼追趕在他身后?!?/br> “師父逃了幾步,眼角余光仍在注意追在身后的那些人。只是這匆匆瞥了幾眼之后,他立刻意識到出了問題?!?/br> “追趕他的,無論是什么鬼怪妖孽,都絕不是人?!?/br> “那一個個追在他身后的怪物,行跡舉止都是無比的怪異,好像每一個動作都被分裂成無數(shù)個小動作,每一條胳膊每一條腿都是由無數(shù)截小段連接組成。他們的邁步并不是邁步,而是從足尖到腿根牽線木偶一樣甩出去?!?/br> 方嵐緊緊皺起眉頭,懷疑地問:“就像機器人那樣?” 詹臺贊她:“沒錯,就像那樣?!?/br> “師父從未見過如此情狀,情不自禁停下腳步。他站住不動,那妖孽怪物便也紛紛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呆立在他面前?!?/br> “師父越發(fā)膽大,干脆走到那群怪物面前仔細觀察。那些怪物的長相卻毫無破綻,完美地復刻了活人的面孔,精致地仿佛臉上的毛孔汗毛都看得清楚。” “只是,都沒了鼻息?!?/br> “師父琢磨了片刻,只能懷疑是一場失敗的注魂?;昶请m入體,行動卻不能自如,才導致這樣怪異的動作?!?/br> “他想清了這茬,很是不屑地從鼻子里哼了一聲?!?/br> “便是這一聲,像是點燃炸藥的炸彈一般。話音剛落,那跟在他身后的數(shù)十具死尸,突然爆發(fā)出凄厲的喊聲,揮舞著機械似的手臂,猛地一下朝師父身上撲了過來?!?/br> “師父毫無防備,被狠狠壓在身下,眼冒金星。他慌亂之下倒有求生的本能,手邊恰好還有一條僅剩的火捻,被他雙掌一擦點燃火光,下意識地朝身上的死尸引了過去?!?/br> “這舉措不過是情急之下的保命之舉,哪知陰差陽錯卻極有效果?!?/br> “火光剛剛?cè)计?,師父身上壓著的那具死尸便在他面前坍塌成泥,熔化成了一灘粘膩沾在身上?!?/br> “像是盛夏熔化的巧克力,更像是高溫之下軟塌的蠟燭?!?/br> “是尸蠟,一層薄薄的尸蠟?!闭才_說,“那層薄薄的尸蠟之下,是一具具的森森白骨。” 第46章 鼓浪嶼 “去過蠟像館嗎?那些用蠟制成的明星一比一人像,和明星們站在一起幾乎看不出有什么分別,引來游客的陣陣贊嘆?!闭才_低聲道。 “師父當晚看到的那些死尸,也是蠟人?!?/br> “薄薄一層尸蠟,像披著一張蠟制成的面具,罩在一具具白骨之上,就是白虎嶺上的白骨精。白骨精追尋生人氣息,卻因為沒有了肌rou的支持和牽制,在行走的時候便只能依靠外力牽拉骨頭,就像身體被割裂成一小節(jié)一小節(jié),牽線木偶一樣?!?/br> “蠟怕熱,師父情急之下搓出的火苗,熔化了白骨上覆著的薄薄一層蠟油,也陰差陽錯救了他的命?!?/br> 方嵐腦海中不由慢慢勾勒出一個白骨為支撐,蠟油封成面具的人像。 她慢慢回憶起遇到田友良那天的情形,不由自言自語道:“你師父當晚遇上鬼打墻,誤入一片白色的墳頭?!?/br> 詹臺糾正她:“白虎嶺?!?/br> 方嵐倒沒想到他這樣重感情,此時還不忘孺慕之情,點點頭順著他的意思說:“白虎嶺里埋了數(shù)十具尸體,經(jīng)年累月腐爛成骨,是為白骨精?!?/br> “白骨精以尸蠟為作偽裝天衣無縫,在月光之下乍一看,仿佛活人栩栩儒生?!?/br> “而我遇到田友良那天,他剛剛死去不久,正值尸僵。那一層薄薄的尸蠟面具罩在身上,像貼身披了一張活生生的人皮一樣。如果田友良沒有被我發(fā)現(xiàn),被他這樣長久偽裝下去,直到尸身血rou腐爛消失殆盡,是不是也可以變成一具白骨精?” 詹臺贊許地沖她點頭,說:“沒錯。那一層尸蠟就像一個完美貼身的罩子,掩蓋住了藏在下面的尸體。尸身腐爛直至白骨,罩在外面的尸蠟卻可數(shù)十年面容不改栩栩如生。直到你用匕首劃開了田友良的手臂,蠟封被破,被囚困其中的魂魄霎時灰飛煙滅,田友良才真真切切地死了個透徹?!?/br> 方嵐不寒而栗。 田友良失蹤已經(jīng)有十一年的時間,可偏偏為什么會死在這樣一個時間? 是巧合,還是有人趕在她到達之前,提前殺死了田友良? 而田友良消失的那十一年,到底是去了哪里? 而張大川的失蹤,又和田友良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 冥冥中像有一張看不見的天羅地網(wǎng),將千絲萬縷都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 可詹臺和方嵐此時卻沒有半點頭緒,絲毫沒有辦法想明白這其中的關(guān)鍵之處。 方嵐思索片刻,又問詹臺:“那后來你師父怎么樣了?逃出去了嗎?” 詹臺笑笑,說:“他手里有火捻,發(fā)覺這些妖孽不過是尸蠟裹著白骨之后,一把火燒了個精光?!?/br> “白骨成片堆積在他面前,師父反倒松一口氣坐在了地上。他一生害人無數(shù),早不信了因果報應,又怎會害怕人骨?他席地而坐,就這樣等到天明。清晨霧氣漸起,逐漸遮住一座座白色的墳頭。等天光大亮,師父站起身來再一看,前面不過百余米的地方就是黃河旁邊的那條省道?!?/br> “師父在陽光下再定睛一看,卻發(fā)覺面前堆疊的白骨,不知何時都變成了一段段亂七八糟的白樺枝。” 方嵐半晌沒有說話,伸出筷子慢慢地將碗里的豬腳面線吃了個干凈,隔了片刻抬起頭,問詹臺:“唔,你想不想看演唱會啊?” 詹臺還沒反應過來,剛想問案子還沒查清楚看什么演唱會。話到嘴邊才想到張大川和田友良都失蹤在廈門體育中心演唱會的現(xiàn)場。 詹臺一噎,睨著眼睛瞪了她:“怎么?又想以身試險?” 方嵐翹起嘴角,笑得清麗無雙:“不入虎xue焉得虎子?!?/br> 她伸手撫了兩下頭發(fā),又安慰他:“本來見田友良的那天晚上,我是打算去看演唱會試試的。你也別把這法子想得太過危險。十多年的時間,三萬人的廈門體育中心不知曾有多少來看演唱會的男男女女,也不知曾有多少人坐在田友良和張大川失蹤的同一個座位上,再沒有聽說過還有別人失蹤?!?/br> “我估摸著,這事未必就與演唱會有關(guān)系。我也是走投無路撞撞運氣罷了,算不上什么危險?!狈綅馆p輕說。 詹臺瞥了她一眼,她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臉,剛剛才九死一生從看守所出來,現(xiàn)在信誓旦旦地對他說她不會有危險? 詹臺輕輕苦笑一聲,可他和她比起來,又有什么不同? 明明他自己是那么清楚,陪在方嵐的身邊就意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