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太太正擔(dān)心著呢，聽說他回來了，忙叫人去喚他。

    顧至倒是精神抖擻，瞧不出來一路風(fēng)塵仆仆的疲憊樣，顧老太太打量了他一回，道：“瘦了?！庇纸兴炱?，拉著他的手道：“這回回來，可就不走了吧？”

    顧至大大方方的道：“嗯，不走了，怎么也得給您把孫媳婦娶回來。”

    顧老太太沒辦法，點頭他的腦袋道：“你一向都不著調(diào)，只說年紀(jì)大了總會好些，哪成想我倒變本加厲起來，越的行事無忌。什么千金貴女你娶不到，干嗎非得……”

    顧至道：“行了，祖母，這事您不是答應(yīng)了嗎？可不興說話不算話的?！?/br>
    顧老太太氣得道：“我為什么答應(yīng)你心里沒數(shù)？倒好意思說。”

    顧至搖著顧老太太的手臂，討好的道：“祖母，我錯了行吧？我不該花言巧語，坑蒙拐騙，可親事都定下了，您總不能做那不守信用之人？再說這親事是我自己挑的，您就當(dāng)可憐可憐您孫子不呢？”

    一說起“可憐”二字，顧老太太又想到了祁季昭，他年紀(jì)輕輕就去了，連個身后人都沒留下，要早知道，當(dāng)初無論如何也不會由著他的心思，非得挑個他中意的姑娘了。

    再一看顧至，想著去年戰(zhàn)事兇險，他受了重傷，差一點兒就沒了，如今只盼著他平平安安，早點兒娶妻生子，至于娶誰，算了，他自己喜歡就好。

    顧老太太沒辦法，嘆了口氣，道：“你這孩子，也不知道你是傻還是聰明，要說漂亮，這世上漂亮女子并不在少數(shù)，細(xì)細(xì)尋訪也就是了，你怎么就非得一門心思認(rèn)定了她呢？不是我挑她，可她從前那些事……我倒沒什么，可世人指指點點，你就塌心？”

    顧至道：“我又不是不知道她從前的事，可您也說了，她為什么會聲名狼藉？還不是打小沒娘，少人照顧？就是她被家里人搓弄著騙婚，不也是因為她無助，越顯得她可憐嗎？再說我娶的是我自己的媳婦，跟我過日子的是她，她就是我認(rèn)定的人，我管別人說什么做什么？您要怕，回頭我把那些說閑話的人的嘴都堵上去。”

    第202章 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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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顧至說著說著就要犯渾，氣是顧老太太伸手給了他一下：“竟胡說，你還能滿大街逮著人封人家的嘴去？”

    從來都是防人之口，甚于防川，連君王都不能，他就能了？

    顧至道：“我又不傻，自然誰敢當(dāng)著我的面說，我才去打他的嘴?！敝劣诒澈笳f人是非的，何必跟他們講什么君子之道？自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暗地里陰他們就是了。

    顧老太太哪知他的心思，沒好氣的道：“嘴長在別人身上，你還能管得?。俊?/br>
    顧至呵呵冷笑，打狠了見了血，他們就長記性了，正是因為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才最知道疼。如果吃疼還不長記性，那就活該挨打，多打幾次，他不信他們不老實。

    顧老太太想想就頭疼，大男人自然沒有幾個多嘴的，可內(nèi)宅婦人們又不相同，以后她出門做客，或者是有內(nèi)眷登門，估計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同情和憐憫的。

    唉，攤上這么個不靠譜的孫子，她也只能認(rèn)命了。

    顧老太太喝斥顧至：“親是你自己要成的，那你就給我記好了，以后好好過日子，別像從前似的打馬游街，沾花惹草。再敢去那些不干不凈的地兒，看我不打斷你的腿?！?/br>
    顧至敷衍的道：“自是不會了，我?guī)讜r招惹過什么花花草草的了……”

    顧老太太剛要欣慰，就聽他又道：“跟我一起胡鬧的人已經(jīng)沒了，我可還有什么胡鬧的勁頭？”

    顧老太太氣得直拍他：“呸，你別誣蔑你三哥，他是頂頂聽話的好孩子，從前都是被你拖累的，怎么都現(xiàn)在了你還不讓他省心?！?/br>
    顧至陪笑：“是，我三哥最好了，胡鬧的都是我?！?/br>
    其實跟著三殿下胡鬧的一直是三哥好不好？他就是個車夫、幌子和擋箭牌罷了。

    顧老太太被他這一打岔，忘記自己要說啥了，瞪了顧至一回，想了半天，才不情愿的問他：“我剛才說到哪兒了？”

    顧至笑了一聲，忙答：“您說叫我好好過日子，以后不許胡鬧?！?/br>
    顧老太太嗯了一聲，換了溫和的聲氣，道：“元郎啊，我知道你心里苦，可過去的畢竟都過去了，你就別較真了行嗎？陛下不也派人查了嗎？可拖了這么久也沒個說法，這就說明你二叔他是……清白的。一家人，不能整天只想著你害他他害你的，不然這成什么了？”

    顧至呵呵了一聲，道：“祖母吩咐，孫兒不敢不聽，不過若是有了確鑿的證據(jù)，您可一定要給我做主?！?/br>
    顧老太太心情一黯：怎么做主？一個是她的兒子，一個是她的孫子，難不成她真的要為了已經(jīng)死去的兒子，把現(xiàn)在僅剩的兒子也送上斷頭臺？

    如果那樣，顧家可真就完了。

    她還想再說，可顧至又哪里是肯聽人好好說話的孩子，當(dāng)下只得咬牙應(yīng)承道：“這個自然?！?/br>
    她想起來，又道：“既是你認(rèn)定了周三姑娘，那就好好把這親事準(zhǔn)備起來，先前聽說你去的容家，我本來還想找機會跟你好好說說，不過聽說周家已經(jīng)把周三姑娘接回去了，你便重新正正式式的把程序都走一走?！?/br>
    顧至挑了挑眉，道：“哦，原來周家把她接回去了？”

    顧老太太生怕他出妖蛾子，立刻道：“你可別胡鬧啊？女孩兒家可不比你個大男人，離了家里扔到外頭也能落地扎根，既然她愿意與周家和解那就最好，你可不許挑著她生事?！?/br>
    顧至笑道：“祖母，您倒了解我，我就是那個挑事的人？您倒不怕是她給我吹枕頭風(fēng)，挑著我做這做那的？”

    原本是句玩笑話，不想顧老太太當(dāng)真了。

    顧至哈哈笑道：“行，行，我都聽祖母的，等她過了門，也叫她跟著祖母好生學(xué)學(xué)為人處世，保證不敢想那些歪的邪的?！?/br>
    顧老太太被噎得沒話說，半天才道：“你這孩子，竟?jié)M嘴胡說八道，一句真話都沒有，我倒罷了，從小到大，一直知道你什么德性，可人家周三姑娘呢？小心你胡說八道，她生你的氣?！?/br>
    顧至插科打諢：“她要生就生唄，我又不是她，哪里管得了她怎么想？”

    顧老太太剛要勸，隨即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