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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這時候才進暑天,哪里就能用冰了? 周琳瑯一點兒都不在乎的道:“沒冰就算了,這也值得你為難?”為這么點兒小事就愁眉不展的,以后可還活不活了? 侍璧卻不這么想,姑娘是嬌客,就該吃穿用度,無一不精,哪有因為樣樣不夠周到便委屈自己的道理?當下咬咬牙,起身道:“不為難,奴婢這就去想個法子?!?/br> 她母親是容氏帶過來的大丫鬟,卻嫁了周府外院的安管事,算起來是家生子,卻是容氏身邊的人,雖說母親不在了,但她既服侍周琳瑯,心里總是偏向她多些。 雖說安管事在周家不起眼,但三親六故總是有的,要點子冰來用還不是多難的事。 侍玉替周琳瑯挽了褲角,就見膝蓋處一片紅腫。周琳瑯本就膚色白膩,這點子紅腫越發(fā)顯眼。侍玉眼睛一紅,輕輕拂上去,哽咽著問:“姑娘可疼么?” 怎么不疼?可周琳瑯也知道,既到了這動輒就下跪的時代,這膝蓋是甭想舒舒服服的了。她將褲管放下去,道:“叫你們素日不聽我的話,早叫你們替我縫個薄墊,你們就是不肯,這會兒子叫疼有什么用?” 周琳瑯才來就知道本尊把膝蓋弄壞了,雖說是大暑天,可這兩腿總是冷嗖嗖的從里往外的泛著寒意。 她情知是得了風濕,但顯然還沒多嚴重,多捂幾年應(yīng)該會好些。 侍玉等人卻是聞所未聞,從父母輩那兒就知道跪是必然的,誰也沒想過要在膝蓋上縫個什么東西墊著,是以沒動手,如今眼見周琳瑯受了苦,還有什么可猶豫的? 當下點頭:“奴婢這就去做。” 周琳瑯并非是故意要為難她,只是若不板起臉來她是再不肯聽的,見她乖乖受教,立時露出個笑臉,道:“好侍玉,你手最巧,多替我縫幾個……不要普通的絹啊紗啊什么的,最好是找塊皮子的下角料……” 皮子又薄又透氣,夏天用也不至于太熱,且又軟和,外人輕易看不出來。也不知道這會兒有沒有上好的牛皮、豬皮什么的。 侍玉想了想道:“姑娘這里哪還有什么好東西?”有也在送去鳴鳳庵這四年的功夫,被人將這屋里東西都搜刮凈了。 眉鋒一動,跳起來道:“碎皮子倒有幾塊,奴婢去尋?!?/br> 周琳瑯又叫她:“順便再做幾個荷包吧。” 侍玉不解:“姑娘喜歡什么花色的?” 周琳瑯輕哼一聲,道:“不拘什么花樣,越簡單越好,也不必做得過于精致?!?/br> 知道她是要送人,侍玉答應(yīng)一聲,自顧轉(zhuǎn)身去翻周琳瑯的箱子。 正這會兒馮氏身邊的丫鬟帶了個小丫鬟過來,那小丫鬟手里還拎著個食盒,與周琳瑯見了禮,陪笑道:“知道今兒三姑娘受了委屈,這是大廚房送來的雞湯?!?/br> “替我多謝太太好意?!?/br> 那丫鬟陪笑道:“姑娘客氣了,奴婢服侍您?”說著一點兒都不見外的凈了手,竟果然端了湯碗,用湯匙攪了攪,半跪到周琳瑯跟前,低眉順眼的道:“這雞湯不涼不熱,正正好,姑娘請用。” 周琳瑯垂眸,看著這一雙上好的柔荑,笑道:“你的手生得真好看,一點兒都不像做慣了粗活的模樣?!?/br> “多蒙姑娘夸獎,還不是太太慈愛?!?/br> “是啊,太太對你這樣一個丫鬟都這么慈愛,連點兒粗活都舍不得讓你做,可真讓人羨慕?!?/br> 這丫鬟一怔,卻見周琳瑯把手伸到她眼前來,帶笑的問:“喏,你說若是你我二人換換,如何?” 眼前的手雖然瘦弱,卻滿手心都是繭子,翻過來,手背上除了凍瘡疤痕,就是刮痕,有的好了,有的沒好,是一道又一道的白印。 丫鬟不由自主的眼中閃過嫌惡和懼怕,身子往后一退,手里的湯碗跟著動了動,灑了幾滴雞湯到她手上。 她渾身一凜,忙低頭道:“姑娘說笑了?!?/br> “哦,說笑?我哪兒說笑了?我分明說的再正兒八經(jīng)不過,莫非你不愿意?” “奴婢,當然愿意,只是,若奴婢沒了手,可該怎么服侍太太?” 周琳瑯十分驕縱的道:“那是你的事?!?/br> 這丫鬟說不出來什么滋味,知道周琳瑯難纏,可從沒正面廝殺過,沒想到見面她就要砍自己雙手。 她咬著唇道:“一等姑娘喝完這雞湯,奴婢便同姑娘換。” “好奴才?!敝芰宅樞α似饋恚骸斑@雞湯就賞了你吧?!?/br> “這……不成,這是太太特意給姑娘準備的?!?/br> 周琳瑯嗤了一聲,道:“太太可真是好心呢,可你有沒有聽過這么一句話?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我手都成這樣了,也不見太太有過一言半語的問候,我身子好好的,怎么倒要什么雞湯?” “……”這丫鬟噎得有口難言,臉漲得青紫,只垂頭道:“還請姑娘體恤奴婢,若是姑娘不喝,怕是太太不會饒了奴婢?!?/br> “又不是我的奴婢,我為什么要體恤你?” 這丫鬟實在沒辦法了,只能把雞湯放到一邊,朝著周琳瑯磕頭:“姑娘,奴婢求您了,您就把雞湯喝了吧?!?/br> 第012章 爽快 今天的更新。 周琳瑯看她哭的可憐,且一下又一下,頭都磕破了,用腳尖攔住她,道:“你說你這又是何必?想來你也聽說我的惡名,我從來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就是今兒磕死在這兒了,也沒人說是你忠心衛(wèi)主,只會說是我不吉利,把你妨死的?!?/br> “呃……”這丫鬟傻呆呆的看著周琳瑯。 周琳瑯笑了笑又道:“既然這雞湯讓你這么為難……” 她真要喝了? 哪成想周琳瑯啪一抬腳,踢翻了湯碗,拍手道:“喏,我替你解決了就是?!?/br> 這丫鬟渾身發(fā)抖,面色慘白。沒完成太太的交待,自己小命這是要交待了。可她既不敢質(zhì)問周琳瑯,又不敢再待下去,只能倉促的行了禮,退出去給馮氏復(fù)命。 陳氏正和馮氏坐著喝茶,聽見說周琳瑯把雞湯踢翻了,馮氏氣的一拍桌子:“真是放肆,她眼里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誰是黃鼠狼誰是雞,誰沒安好心?” 陳氏倒若有所思。 幾年不見,周三姑娘似乎變了?到底是性情的原因才如此肆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