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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現(xiàn)鏡片上沾了點指紋,便抽了一張濕紙巾,一邊擦拭一邊問:“你近視了?”此時,顧問已完成了該做的事情,有些慵懶地側(cè)身坐著,雙手環(huán)胸,半邊腦袋枕著椅背,靜靜看著旁邊的明知。明知用濕紙巾擦完兩邊的鏡片后,又把眼鏡布拿了出來,細心地把上面的水痕一點點清干凈,嘴里念叨著:“還是要好好護眼,度數(shù)深了對眼睛不好。”終于,等到他把眼鏡擦拭得亮埕埕,跟新配好的一模一樣后,才心滿意足地放下眼鏡布。他剛轉(zhuǎn)過身,顧問就湊了上來,彎著唇角看他,雙手環(huán)在胸前,看上去并沒有要接眼鏡的意思。明知靜了幾秒后,輕輕抿唇,兩只手抓著鏡框,緩慢地擦過顧問的眼角,小心翼翼地把眼鏡推到了他的鼻梁上。只見顧問揚起兩邊唇,盯著他的眼睛,很慢地說:“放心,沒有八百度?!?/br>明知忍著笑瞪了顧問一眼,本想嚇唬一下他,卻換來了更深的笑意,只得作罷。八百度這個梗,看來是過不去了。隨后,顧問將座椅后放,按下了車頂?shù)拈_啟鍵。他們躺在座椅上,本來想著在這無人打擾的山頂上,抬眼就是璀璨繁星。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天邊烏云密布,根本看不見半點星光,只得放棄這美好的PnA,直接執(zhí)行PnB——純聊天。顧問摘下眼鏡,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從中學時期的事情聊到工作生活,從彼此的興趣愛好到各自的出游經(jīng)歷,就像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對話當中沒有感到冷場或者不自在。時間就這樣一點點地流逝過去,直到明知發(fā)現(xiàn)顧問不知何時睡著了。他轉(zhuǎn)過身去,雙手橫在肋間,安靜地注視著熟睡中的顧問,嘴角不自覺彎了起來。終于累了呢。顧問睡得像個孩子,恬靜安寧,沒有一點小動作,連呼吸都是極輕極緩的。明知側(cè)身躺著,目光自上而下,緩緩地游過顧問的眉眼,鼻梁,雙唇,最后停在他的下巴上。那線條利落的下巴被刮得很干凈,哪怕經(jīng)過日夜顛倒,幾乎是跨越了半個地球的長途飛行,依舊不見半點須漬。這個人,好像是真的很喜歡自己呢。那么,他可以得到獎勵吧。明知很輕地眨了兩下眼睛,隨即用手肘撐著座椅,沒有發(fā)出一點動靜,側(cè)過身去,在顧問的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在距離地表十公里以上的高空,飛機完成爬升后,平穩(wěn)地飛行在晴朗的同溫層中。“顧問,顧問……”頭等艙內(nèi),顧問一邊無意識地摸著頸上的項鏈,一邊對著舷窗出神,冷不防聽見有人在叫自己,回過頭來。他旁邊坐的是T航老總,孔樾。“想什么呢,這么集中?”顧問小幅度地揚揚嘴角,還能在想誰?孔樾沒察覺他唇邊的笑意,自顧自往下說:“你什么時候回來的?要不是碰巧我也飛這一班,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和你這位大忙人見上一面呢?!?/br>顧問收回手,隨口道:“昨天?!?/br>孔樾:“……”他緩了兩秒,才開口:“這么趕啊,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嗎?”顧問點了下頭。孔樾沉默了。他總覺得這回碰面,顧問看上去和之前不同了,一時又說不出來是哪里不同,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瞥見他脖子上戴著一條款式簡單的男士項鏈,疑惑道:“顧問,我怎么記得你從來都不戴飾品的?”顧問下意識地又撫上那條項鏈,微微笑了下,答道:“今天起,開始戴了。”***快天亮的時候,顧問開車送明知回家。明知同意讓他送到樓道口,兩個人在等電梯時,他不自覺地盯著明知看,被抓個正著。本來也可以坦誠的,不知道為什么,一開口就莫名其妙地變成了:“你脖子上那條項鏈挺好看的?!?/br>明知看上去沒有很懷疑他的話,摸了摸項鏈,愣愣道:“你喜歡啊……”這時候,電梯門開了。兩個人走了進去,明知摁下樓層鍵。密閉的空間里,隔絕了外面的一切聲音,只聽得見曳引輪的勻速驅(qū)動。空氣中,連冰冷都是靜止的。顧問站在明知身后三四步的地方,下意識地靠近他的后背,當隱約感覺到那陣溫和的青柑橘氣息時,明知忽然轉(zhuǎn)過身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離得太近,可能冒犯到明知了,剛想往后退時,倏地被明知喊住了。“等一下?!?/br>他有些僵硬地站著。明知低下頭去,抬手把脖子上的項鏈摘了下來。顧問正看得茫然時,明知抬起頭來,對他說:“你喜歡這條項鏈,我把它送給你吧?!?/br>顧問沒想到自己剛才隨口說的話,明知還當真了。正準備講點什么時,又聽見明知對自己說:“我?guī)湍愦魃习??!?/br>他幾乎沒有猶豫,就傾下|身去,并非故意,卻又很清楚地聞到了明知身上的味道。酸中帶甜,很青綠,很溫純的味道。明知雙手抓著項鏈的兩端,靠近他的臉,將手繞過他的脖子,專注地扣著項鏈。顧問沒有感受到金屬不友好的冰涼感,因為項鏈上,還留存著明知脖頸的余溫。一秒后,電梯門突然開了。“幫我看著點路。”顧問還在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時,明知突然往后退了一步,他才反應(yīng)過來,立即跟著明知緩慢前進。這壓身的姿勢很是親近,甚至可以說是貼合。不過,也就幾步,他們已經(jīng)從電梯里面出來了。狹窄的樓道里,感應(yīng)燈自動亮起,把黎明照出了深夜的氛圍來。顧問垂著眼,視線游弋在明知微陷的肩窩上,耳邊貼著他臉上自然的熱度,連眨眼都像是動機不純。短短的十幾秒,對顧問來說,足有一個世紀那么漫長。“好了?!?/br>扣好鏈扣以后,明知便退了回來。觀賞了一陣后,滿意道:“這項鏈我戴了有點長,你戴就剛剛好?!?/br>顧問朝他笑了下:“謝謝?!?/br>明知聳了聳肩:“不用客氣?!?/br>說著,他抬起手,看了一眼表,提醒顧問:“快六點了,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然后……”“飛行順利?!?/br>顧問點了下頭:“好。”“先走吧,”明知幫他按了電梯,“我看你走再進門?!?/br>電梯很快就來了,顧問走進去,轉(zhuǎn)過身來,明知笑著朝他揮了揮手。顧問彎起兩邊唇,也朝他做了一個告別的手勢。短短的一次見面,就這樣結(jié)束了。***機艙內(nèi),看著窗外白得沒有半點雜質(zhì)的云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