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JackieTse

文案

陳燼：“明知你看，這里有個顧問，和你連在一起，就是明知顧問！”

明知：“……明知故問，是故意的‘故’，不是這個‘顧’?！?/br>
陳燼：“你說，這個顧問長什么樣?。克麜粫且粋€八百度近視的金絲眼鏡男?。块L得一本正經(jīng)，特別像金融顧問那種……”

明知：“……”

“不好意思，我沒有近視?！?/br>
顧問稍微側(cè)頭，很認(rèn)真地思考兩三秒后，微笑著為自己平反：“應(yīng)該，也沒有一本正經(jīng)。”

……

后來，顧問問林自：“你認(rèn)識明知嗎？”

說完以后，興許是怕他記錯了人，顧問用手指在桌面上一筆一劃地描著，重申道：“明知，明知顧問的‘明知’?！?/br>
1第1章

四點鐘的凌晨，深宵與拂曉鄰接，天空未明，街燈猶亮。

這個時候的都市，其實沒有人們想象中那么冷清。

它更像是一個遠(yuǎn)離喧囂的孤島時刻，雖然寂寞，卻不荒蕪。

夜班公交在空蕩的馬路上靜靜穿梭，一次次融入潮汐般來回很慢的車流，從寥寥無幾的行人旁邊經(jīng)過。

比起白天所見，這些過路人的背影，看上去朦朧而觸不可及，總透露著一種流浪的意味。

其中有夜歸人，有早出者。

明知屬于后者。

機場自動門打開的那一刻，迎面而來的空調(diào)暖氣溫和干凈，令明知有種舒坦的清醒感。

他徐步往工作通道走去，與從另一邊門進來的同事們打了個照面。

“Kim，早上好?！?/br>
“早上好，Kim哥?！?/br>
“大家早上好?！?/br>
對于機場人來說，這一句“早上好”不僅是在打招呼，還捎帶了少許他們內(nèi)心對即將開始的高負(fù)荷工作量的鼓舞與打氣。

“Kim哥，今天十六歲哦?！?/br>
新來的小女孩Lucy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為人熱情天真，笑起來眼睛彎彎的。

她這一句話，登時引起了在場眾人原先不大集中的注意，紛紛把目光投向了明知，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平日里，他上班之前都會用噴霧將頭發(fā)稍微定型，打理妥當(dāng)再出門。

由于連上四天早班，加上昨晚睡得不大好，他今早起晚了些，梳洗完吹干頭發(fā)，收拾干凈就出門了，也來不及仔細(xì)打理。

因他本來長得就顯小，是那種介于男孩與成人之間的氣質(zhì)；加上今天沒有噴發(fā)定型，短發(fā)清爽而自然，他又剛好穿了一件白色的套帽衫，搭著運動款棉布褲，看上去確實像個中學(xué)生。

好在大家都顧著打卡上班，并沒有過多地將注意力放在明知身上，笑著看了幾眼以后便收回視線，取下通行證依次排隊過安檢。

更衣室里，明知看著全身鏡中的那個自己，忽然有些小苦惱。

黑皮鞋，同色套裝西服，白襯衫，加上深藍(lán)斜紋領(lǐng)帶，都沒能將明知往日稍顯干練的工作氣質(zhì)給挽救回來。

他上個休息日才去修剪的發(fā)型過短了些，額前的劉海打薄了，兩鬢的頭發(fā)被處理得很干凈，露出兩只小小的耳朵來，看上去有些未成年那種，率真坦然的精神感。

當(dāng)時他理完頭發(fā)，看著鏡中的自己，心中驀地生出一個奇怪的想法，一時又說不出來那是什么。

直到過后他與好友陳燼見面，當(dāng)陳燼轉(zhuǎn)過身來，有些大驚小怪地捂著心口，笑著對他說以為自己穿越回到了中學(xué)的時候，他好像有點明白那種感覺了。

對此，陳燼的一番總結(jié)頗有他自己胡謅亂扯的風(fēng)格。

那就是，明知身上有一種沒長大的氣質(zhì)，與他所鐘愛的那股酸中含甜，青綠柑橘的味道一樣，是歷經(jīng)歲月不會消逝，甚至沒有絲毫減損的可貴存在。

具體是什么，由于陳燼還沒編出來，他自然也沒放在心上。

明知四肢修長，身段偏瘦，膚色白凈，往日這一身穿得合適而熨帖。

而今天，因他來不及打理的頭發(fā)，早起而還未徹底清醒的狀態(tài)，這一身看上去像極了——

一個假裝成熟的男孩。

所幸，作為一名稱職的機場地勤督導(dǎo)，明知的工作能力不是假裝出來的。

他捧著一杯黑咖啡走進控制室時，兩位指揮已經(jīng)坐在電腦前面了。

控制室內(nèi)的味道簡單而純凈，因此，明知那杯黑咖啡的香氣很快便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若是在平時，這股香氣會令人覺得怡然愜意。而在不到五點的凌晨，因人的大腦和其他器官都尚未徹底蘇醒，使得這香氣的魅力驟減，甚至?xí)屓擞蟹N胃在翻騰的感覺。

“Kim，這么早就喝咖啡了啊？受得了嗎？”一位指揮問他。

明知抿了一口，答道：“還行，我剛吃了兩片面包，不喝怕?lián)尾蛔?。?/br>
另一位指揮從電腦前轉(zhuǎn)過身來，問道：“幾個早了？”

待嘴里的苦澀味褪去后，明知開口：“第五個。”

兩位指揮沒有說話，不約而同地對明知豎起了大拇指。

明知忍不住笑了下，隨口問了兩句：“今天怎么樣？有特別嗎？”

話音剛落，兩位指揮立即進入工作狀態(tài)，開始匯報情況。

“客流量可觀，七點后迎來小高峰，下一個小高峰是在十點半以后。最早飛首都那班有一位經(jīng)濟艙的乘客預(yù)定了輪椅，已經(jīng)幫他留好位置，提醒外面的同事注意?！?/br>
“早班商務(wù)艙乘客不多，有兩位經(jīng)首都轉(zhuǎn)機洛杉磯的頭等艙乘客，訂票信息不全，從護照號碼來看，應(yīng)該是美國人。”

明知邊聽邊點頭，心想休假前的最后一天應(yīng)該能過得順利一些。

“對了?！?/br>
其中一位指揮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補充道：“T航有發(fā)郵件過來，要求幫其中一位先生鎖起旁邊的座位，不讓別人坐他旁邊。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要提醒商務(wù)艙同事，到時候機靈行事哦?！?/br>
說著，她壓低了聲音，露出一個神神秘秘的微笑：“可能是某位低調(diào)的貴賓?！?/br>
女孩們的好奇心說來就來，開始自顧自討論起來。

“奇怪了，一男一女出行還要分開坐？情侶吵架？”

“很有可能是老板跟秘書?！?/br>
“嗯，這個說得通。”

明知放下咖啡，一邊聽一邊在看簡報，視線剛好移到她們說的那件注意事項，回過神來，聽見討論還在繼續(xù)。

“不過，這位先生應(yīng)該是華裔？你看他的姓名拼寫，WENGU……”

“這名字還挺好玩的，你說這個人究竟是叫什么名字？溫故而知新的溫故？”

“我猜，是古文。”

聽到這里，明知將食指抵在了那一行，指尖緩緩劃過“WENGU”二字，下意識抿了抿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