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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真相,他卻完全不感興趣,因為百分之五十的情況下他已經(jīng)參透真相,另百分之五十的情況下,他確實就是沒有興趣。往常我把他這種性格歸為“欠揍”,但今天,我破例把它劃為了“體貼”。如果一個哥們兒抱著一箱啤酒來找我,那我打破沙鍋問到底也要弄出真實的緣由,因為不明不白的酒喝著鬧心??芍茕呁耆珱]有,巨配合,我不想說話,他就不吱聲,我問問題,他就回答,而且整個人的狀態(tài)很愜意,于是讓你也就跟著愜意。“你不知道小瘋子為嘛會看上你情有可原,那你怎么也看上小瘋子了,這個總該清楚吧?”我橫躺在沙發(fā)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在啤酒的舒爽里幽幽嘆息。“無所謂看上看不上,”周鋮淡淡笑,“最初我覺得我們倆根本不可能,所以他提的時候我拒絕了?!?/br>我奇怪地問:“那后來怎么又搞一塊兒去了?”周鋮難得皺眉,思索片刻,輕輕搖頭:“這就不太好歸納了??傊疫@邊就覺得放不下,沒事兒就想看看他是不是又抽風了,算不上提心吊膽吧,但總覺得心里頭有個事兒?!?/br>這感覺莫名熟悉:“于是惦記惦記就把人放心里了吧?!?/br>周鋮樂,也不反駁,只說:“或許吧?!?/br>“那你跟小瘋子這樣的在一起不累么?”我發(fā)誓我這真不是挑撥,純屬代表廣大人民群眾提問。周鋮放下啤酒,轉(zhuǎn)身過來,擺出個很正式很認真的坐姿,然后緩緩道:“我覺得你可能有個誤區(qū)?!?/br>我連忙禮尚往來,也放下啤酒正襟危坐:“洗耳恭聽。”周鋮淡淡揚了下嘴角,不算笑,但整個人明顯是愉悅的:“容愷的性格呢確實挺鬧騰,人也沒心沒肺,可越是這樣的人越?jīng)]壓力,同樣在他身邊的人也就不會有壓力。”我不能茍同:“鄙人壓力很大。”周鋮這回是真樂了,肩膀抖了半天,過了很久,才說:“其實一個人帶給另外一個人的壓力,更多時候是心理上的。比如你猜不透對方的心情,不知道對方想做什么,你殫精竭慮,可依然活在不確定的恐慌里,因為你怕你的猜測也是錯的?!?/br>我沒接話,我不敢接話,我總覺得周鋮意有所指。“但容愷就沒有這些問題,”周鋮話鋒一轉(zhuǎn),回到最初,“他的心情都寫在臉上,喜歡什么,討厭什么,在想什么,要做什么,比菜單還明朗,所以讓人感覺很輕松?!?/br>我想到了周鋮的前兩任,已經(jīng)故去的那位我不了解,但從一些破碎的線索里還是能拼湊出一個心理不太正常的家伙,大金子心理倒沒問題,但,如果周鋮真的動過和他永遠的心思,那這絕對不是個輕松的念想……“其實我不是個喜歡照顧人的人,”周鋮忽然說,“我會嫌麻煩?!?/br>我說:“那正好,小瘋子完全不需要別人照顧,真的,你看他好像不懂事,但其他把咱們幾個這些年的好日子加起來,監(jiān)獄里外都算上,沒準兒也趕不上他的多,他有絕對的能力把自己的日子弄得特舒服,苦了全天下也不能苦著他自己。”“是啊,”周鋮輕輕呼出一口氣,“他只需要有個人陪著玩兒就成了。”我湊近打量:“怎么,瞧著你還挺惋惜?”周鋮淡淡嘆息:“偏偏就在他身上,我開始想照顧人了。”我暈:“你個倒霉催的?!?/br>周鋮也點頭:“可不是,他現(xiàn)在每天說的最多的話就是你怎么什么都管?!?/br>“哈哈……”那天我和周鋮喝完了整整一箱啤酒,后來我倆都喝高了,而且我倆喝高的癥狀還出奇的一致——話多。我隱約記得自己好像說了不能沒有花花之類面子里子全丟光的話,可是周鋮回了什么,完全沒了印象。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才起床,或許是睡得太多,起床后很長一段時間都頭重腳輕。而且我是在自己房間醒過來的,很神奇。打電話給周鋮,那邊沒接,我也就不再打,免得又壞了人家的好事。肚子唱起了空城計,我剛想下地弄點兒熗鍋面,卻發(fā)現(xiàn)床頭柜上放著張字條。【鍋里有粥,你今天就別來飯店了,在家休息?!?/br>沒有落款,但我認得,雖然語氣有點兒陌生,因為在我的印象里這話該是“你今天就別來飯店了,在家休息吧。”花花的字就是他的聲音,在過去漫長的歲月里已經(jīng)印在了我的大腦里,就像一個熟人用陌生手機給你打電話你仍然聽得出是他。起身走到廚房,電飯鍋的保溫燈依然亮著,我不著邊際地想不會煮成米飯了吧,一開蓋,香氣撲面而來。皮蛋瘦rou粥。剛出獄那會兒我們也總熬粥,但只是米和水,再就點兒饅頭小咸菜。我還記得曾念叨過,這輩子就是喝白粥的命了,結(jié)果被小瘋子一頓鄙視,說我沒志向沒追求沒發(fā)展沒前途,周鋮也難得跟小瘋子一個鼻孔出氣,說別這么想,不然你可真就只能一輩子喝白粥了。唯有花花,寫了一句:沒關(guān)系,我給你煮帶rou的。多少年前的事兒了?我一邊喝粥一邊掐著指頭算,然后想,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記得,還只是歪打正著。一碗粥下肚,整個人在暖洋洋的飽腹感中活了過來,想來想去,還是手賤地給花花發(fā)了條短信。【粥很到位?!?/br>這純屬廢話屁話沒話找話,而且完全可以在晚上花花回來的時候遞上,所以我說了,就是手賤。可是我等了快半個小時,手機依然沒任何動靜。我甚至特意發(fā)短信給10086查余額,確認自己沒欠費。煩躁像從塑料環(huán)里吹出來的肥皂泡,一溜溜往上飛,粥鍋稀里糊涂地見了底,等反應過來時,我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巨大的水桶,仿佛稍一磕碰,那肚子里的湯湯水水就得溢出來。我決定出去走走,一來消化消化食兒,二來找點兒事情做也就不會分分秒都惦記著那該死的短信了。彼時是下午一點四十分,陽光明媚,但沒前兩天那么曬了,小風吹在身上挺涼爽的,我順著樓前的馬路走了個下坡,就到了一個小公園門口,這地兒以前只有幾棵破樹,人造湖全年無水,連晨練的老頭老太太都不愿意光顧,不過去年市里投資進行了擴建休整,現(xiàn)在是松柏成林,湖水假山交相呼應,儼然成了深受群眾喜愛的戶外踏青場所。正值上班時間,公園里人不多,偶爾小樹林邊兒的長椅上有幾對談戀愛的,抱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難舍難分。我原本想找個僻靜的地方坐坐,奈何每到一處都會在方圓幾米內(nèi)發(fā)現(xiàn)鴛鴦,弄得我倒很尷尬,后來一想,得,老子是來運動的,去活動區(qū)吧。所謂活動區(qū),說白了就是有些活動器械,現(xiàn)在好多規(guī)劃不錯的小區(qū)也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