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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塌,你們一個個都是神,都是神!“我沒結(jié)婚,”周鋮忽然又回到之前的話題,聲音不高不低,和平時一樣,“我對女人不行?!?/br>我囧,不知道怎么接茬兒了。安慰?好像不太合適。節(jié)哀順變?估計他能弄死我。思來想去,我最后就來了個干巴巴的:“哦。”“不過……”周鋮湊近我的臉,揚(yáng)起嘴角,眼神忽然曖昧起來:“你嫁的話,我可以考慮。”我cao,你們能理解那種小白兔忽然妖化成半獸人的感覺么,汗毛全立,立起來還不算,又混搭著雞皮疙瘩呼啦啦往下掉,趕上退毛了!“徒手什么的,”我恨恨磨牙,“小瘋子不敢,我可敢。”周鋮微笑,沒說信,也沒說不信,不過人倒是退開了。我在心里犯嘀咕,今天的周鋮話格外多,也就格外的不正常。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在這地兒呆久了沒幾個正常的,反倒也就正常了。交流告一段落,我倆繼續(xù)看球,不過很明顯都有點(diǎn)心不在焉。周鋮的心不在焉是他沒多久就把目光從球場上移開了,放到了虛無的遠(yuǎn)方,我的心不在焉是發(fā)現(xiàn)了周鋮的動作,于是也隨著他的目光遠(yuǎn)眺。可是定格在我們眼中的除了藍(lán)天,只剩高墻。經(jīng)過多方求證,金大福有老婆這事兒十七號都知道,確切的說連隔壁號隔壁的隔壁號以及隔壁的隔壁的隔壁號都知道就他媽瞞我一個!花花我不說,條件有限,周鋮我也不說,身份敏感,金大福我更不說,但凡有點(diǎn)臉都不好意思主動提,于是就剩下一個小瘋子。但小瘋子不認(rèn),原話是——“怪得著我么?金大福那媳婦兒是從你手里奪的?那兒子DNA是你給的?你每個禮拜跟人家搞來搞去?都沒有嘛,你熱心的很可疑哎?!?/br>于是為了洗清嫌疑,我乖乖閉嘴了。金大福老婆來探監(jiān)的事情就像一顆石子投進(jìn)大海,幾乎是轉(zhuǎn)瞬就被吞沒了,除了我蹦跶幾下,再沒人關(guān)心,因此沒兩天我也把它拋到腦后了,就像容愷說的,那兒子又沒我的股份,我急什么。可事實(shí)上,這顆小石子兒還是激起了淺淺的漣漪。在那之后的第三個星期五,周鋮不干了。就字面上的意思,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詞兒還能用得這么精準(zhǔn)。那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春夜,氣溫不高不低,小風(fēng)從密閉性很差的窗戶縫竄進(jìn)來,涼爽輕快。月色也很亮,所以盡管已經(jīng)熄燈,十七號依然在另外一種光明里。我側(cè)身躺著,被子蓋到胸口,胳膊伸出來壓在上面,我喜歡這個姿勢,如果再覺得熱,還可以伸出條腿騎在被子上,既彪悍又帥氣。我祈禱夏天不要那么快的到來,因?yàn)榈侥菚r十七號會變成一個大蒸籠,那可真是要命;我想著再咬咬牙,我的刑期就熬過六分之一了;我考慮著明天或許也可以上球場上攪和攪和,順便和花花培養(yǎng)一下階級感情;我盤算著距離上一次老頭兒探監(jiān)已經(jīng)四個月了,他還真是說不來就不來了……我天南海北想了無數(shù)件事,就為等待萬籟俱寂然后順利與周公下棋??商觳凰烊嗽?,熄燈已經(jīng)半個多小時了,另一張床上的倆人還是沒搞明白。擱往常,這時候早就一下一下規(guī)律的打樁了,然后金大福會在某個時刻于鐵床咯吱咯吱的哀號里悶哼一聲,再來個長而舒服的嘆氣,我等這般被迫圍觀的可憐群眾就可以跟著長舒一口氣,翻身,睡覺。但今天例外,很例外。肌膚的摩擦變成了衣服的摩擦,衣服的摩擦變成了肢體的掐架,鐵窗不再咯吱咯吱,而是咣當(dāng)咣當(dāng),偶爾夾雜著金大福低聲的咒罵。等待扔靴子的不是我一個,于是容愷抓狂了:“你倆到底干不干!要干快點(diǎn)兒不干睡覺!”這一嗓子還是有點(diǎn)威力的,那邊兒床立馬就消停了。我難得站在小瘋子這邊:“大金子,哥兒幾個累一天了,你要換花樣選明后天成么?”花花沒說話,只是重重地翻了個身。金大福估計是看我們都沒睡,也不顧及了,開口就吼:“周鋮你他媽犯什么病!”我愣住,這唱的哪出?“沒什么,就是不想做了,”依然是和平常一樣淡淡的語調(diào),只是這次的聲音有些啞,“你要是覺著上鋪舒服,我就下去。”作為一名稱職的好事之徒,我哪能閑著,連忙翻身過來往兩個人的方向瞅。以往他倆都是在下鋪搞,原因無他,穩(wěn)當(dāng)嘛,可是今天不同,只見影影綽綽的月光里,金大福的下鋪空空蕩蕩,再往上看……咣當(dāng)——人家壓根兒沒給我定睛的時間,周鋮就那么直挺挺的從上鋪摔下來,發(fā)出悶而沉重的聲響。我嚇個半死,騰就從床上爬起來,鞋都顧不得穿,三兩步就跑到周鋮跟前,可是蹲下之后又不敢碰,生怕把人碰壞了,只好肝兒顫著問:“你沒事兒吧,沒事兒就起來,別嚇我?!?/br>沒有回應(yīng)。期盼已久的萬籟俱靜終于降臨了,我覺著自己要崩潰。“死不了,”趴在地上的人總算出聲,一邊說著一邊艱難地翻了個身,變成仰躺的姿勢,朝我淡淡地笑,“就是摔得骨頭疼,緩緩?!?/br>我一屁股坐到地上,高度緊張后的驟然放松感像重感冒后的虛脫。“馮一路你有沒有腦子,”容愷懶洋洋的聲音伴隨哈欠一起傳來,“床高頂多一米七,他又是橫著摔下來胳膊先著地的,沖量能有多大?最多跟啞巴似的弄個骨折,你還真以為自己顛顛兒跑過去能收到尸啊。”我恨得牙根兒癢癢,剛要回嘴,又聽見金大福在腦袋頂上咬牙切齒:“周鋮,你真行。”躺在地面上的家伙依然在微笑,看見我瞅他,還緩緩地眨了下眼,風(fēng)情萬種。第14章金大福和周鋮已經(jīng)快一個月沒搞了。按理說他們搞不搞的和我們關(guān)系不大,周末還能睡個好覺了呢,可偏偏放眼十七號,最正常的倒是周鋮,剩下我們一干人等都他娘的跟著金大福一起不對勁兒,就好像已經(jīng)熟悉的環(huán)境或者習(xí)慣忽然被打破,不管干什么都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以前我總開玩笑管周鋮叫大金子他媳婦兒,現(xiàn)在每回我剛想張口,就要生生把話咽回去,好幾次差點(diǎn)兒讓唾沫嗆死。小瘋子也破天荒的有了收斂,在沒心沒肺挑起敏感話頭而被大金子收拾之后?;ɑ雌饋磉€是老樣子,可你要真觀察也會發(fā)現(xiàn),他以前還能跟周鋮用手勢或者眼神交流交流,現(xiàn)在根本是敬而遠(yuǎn)之。不過最可憐的還是大金子,跟周鋮發(fā)怒,那就是一拳打到棉花上,連個聲兒都沒有,碰上人家心情好沖你微微一笑,內(nèi)傷吐血都是輕的,真能活活氣死。小瘋子說這叫群體性欲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