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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道侶在原著中還是開了主角后門的反派——若是選擇與對方結(jié)成道侶,那那本坑爹文的結(jié)局就是從強神馬變成了和神馬,從被迫到了自愿,從雅滅蝶變成了伊庫。越往下想,李謹之整個人都不好了……若是拒絕,那兩人或許就得分道揚鑣,天上地下再無瓜葛,或許這是劃清界限的最好方式。但李謹之不禁捫心自問,舍得嗎?舍得這幾十年的相依相伴嗎?舍得這得來不易的情誼嗎?舍得放棄一同立下的遠大目標(biāo)嗎?舍得丟下對方獨自遠去嗎?答案是不舍得。或許作者筆下刻畫出來的主角冷心冷情,或許設(shè)定中的冰鳳冷心冷情,但是這樣的設(shè)定或許看著舒爽,但放到自己身上,做起來卻千難萬難。客棧的房間裝潢溫馨,沁人心脾的茶水似乎并有牽絆住飲用者的心神,矮凳上的李謹之垂眸看著茶杯出神。半臥在軟塌上的葉域已經(jīng)停止了翻看,半靠在軟墊上,仰著腦袋,靜靜地盯著李謹之,滿心滿眼盡是依賴之情,若是細看,便可發(fā)現(xiàn)他的眉頭微皺,似乎帶著點猶豫和緊張。他知道,李謹之發(fā)現(xiàn)了。發(fā)現(xiàn)了他的心思,發(fā)現(xiàn)了他的打算,發(fā)現(xiàn)了他的愛慕——然后呢?對方會怎么做,接受?拒絕?看著對方越皺越緊的眉毛,葉域的心跳緩緩放慢,就連呼出的氣息都變得綿長。他有些后悔了,后悔將自己的心思表露出來,后悔過于激進想強迫對方直面問題,如果對方不接受呢?雖說修真界男子與男子結(jié)為道侶的情況并不少,但修士還是看中陰陽調(diào)和,與男子雙修便會失了調(diào)和,故而與女子雙修依舊是主流。若是不接受并且將他推開,那他該怎么辦?時間悄然流逝,透著光的窗紙已經(jīng)被黑幕所取代,李謹之手中的靈茶早已冷卻,要沉不沉的茶梗也早就落入杯底。李謹之其實早就將第一個選項給摒棄了,既然不舍得甩開幾十年的牽掛和情誼,那又何必為難自己?之所以沉寂這么久,只是在思考該怎么做而已。葉域?qū)λ哪钕胫皇撬鶕?jù)對方的行為,猜測出來的,究竟有沒有,有多少,他一概不知,若只是剛起了念頭,并非是執(zhí)念,或許還能將對方勸回來。若是對方根本沒這打算,一切都是他的誤會的話,那便更簡單了——這其中他也沒忽略自己最近的怪異之處,比如聽聞對方想找道侶時的憋悶,再看到對方想要購買關(guān)于雙修大典物件時的排斥感。那些細微處被他忽略掉的東西,此時一一想起,似乎處處都透著股難言的怪異。他究竟是單純的不想有人介入他跟葉域之間,還是其他什么他還沒察覺到的東西?李謹之想到這里,不免有些頭痛的捏了捏太陽xue,輕嘆一口氣,還是決定繼續(xù)裝作不知,將心底的疑惑都交由時間去證明。“謹之?”葉域低聲喊了一句,赤紅瞳孔微微縮著,眼底帶著緊張。他已經(jīng)后悔了,若是沒將心思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謹之或許不會發(fā)現(xiàn),更不會為難。若是他高估自己在對方心里的位置,謹之會離他而去嗎?李謹之放下茶杯,探頭看了一眼對方面前的冊子,問道,“決定了嗎?喜歡哪里?”葉域臉上的表情出現(xiàn)幾秒鐘空白,似是不確定地喊了聲,“謹之?”“嗯?”李謹之挑眉,探過身子拿起圖譜,認真翻看起來,最后又將冊子翻到第一面,抬頭看向葉域,“萬霞宗怎么樣?終年彩霞繚繞,四周又有群山環(huán)抱?!?/br>葉域直直看著李謹之,木楞地點頭,“好,都聽你的。”但其眼珠都未曾轉(zhuǎn)動,李謹之不由懷疑對方是否聽進去了。“謹之,你為何坐了這么久?”葉域忍了忍,還是問出聲。“哦,我見你研究圖譜這般認真,便干脆運轉(zhuǎn)功法了,方才我是入定了?!崩钪斨S口胡謅。葉域挑了挑眉,點點頭后便沒再說什么,雖然心底有些失落,李謹之方才的沉默已經(jīng)磨去了他大半的信心,但這樣的結(jié)果或許是最好的。“那明日便去萬霞宗吧?”李謹之合攏圖冊,又將寫有青燎眾勢力的冊子拿出,仔細看了起來。青燎國分別有一朝,三宗,六谷,九門,青燎皇室自然是占據(jù)了最好的修煉資源,乃青燎國第一修真世家,但由于是皇室,自然不可能接納外人,便是那服飾的宮女侍衛(wèi),都是人形傀儡。而三宗便是萬霞宗,落凰宗,血魔宗,由于實力想近,門派地址相近,導(dǎo)致三宗的排位競爭極為激烈,現(xiàn)在的排名似乎是萬霞宗第一,落凰宗第二,血魔宗第三。李謹之選定萬霞宗的理由除了景色之外,最關(guān)鍵的便是這排名賽的獎勵之物。“千年煅骨乳嗎?”李謹之合攏書本,低聲呢喃了句。第62章葉域聞言一怔,趕緊湊過腦袋來看冊子上的字,在看到千年煅骨乳時,瞳孔便是微微一縮。“煉體煅骨之物極少,更別提千年——”李謹之點點頭,側(cè)頭看了一眼離他極近的腦袋,想到方才的猜測,不自然地往后退了退。葉域感到對方的退避,低垂的眼瞼下,赤色瞳孔不禁微微發(fā)黯,心頭的失落與些許不甘夾雜在一起,匯成一道難言的情緒。李謹之明顯感到身側(cè)之人的僵硬,只見對方保持著原來的動作垂著眼瞼,而那本冊子卻早在他退后的時候被帶偏了位置,所以對方的視線根本就沒落在冊子上。那這種僵滯就帶給對方輕微地落寞感。李謹之頓了頓,還是沒忍住心頭泛出的酸意,指骨緊捏著,聲音有些壓抑地問道,“葉域,你——有喜歡的人嗎?”聲音極輕,如果不加姓名,更像是在喃喃自語。葉域一愣,猛地抬頭,暗紅瞳孔中映著那個銀發(fā)男子,只聽他喃喃地回了句,“有?!焙敛贿t疑地堅定口吻。李謹之抿了抿干澀的唇,不自然地翹了翹嘴角,“有多喜歡?”他知道,那層窗戶紙一旦捅破,那再想回到過去一無所知的時候,是不太可能了,擺在他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接受。或者拒絕。葉域聽到李謹之的問題,卻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垂下眼瞼,似在思索如何表達情愫,再開口,語調(diào)輕緩繾綣,“只有他了?!辈⒉皇乔閻壑裕潭趟淖?,卻將所有的眷戀和依戀都涵蓋其中。李謹之聽到這四個字,眼角不禁有些泛酸,他又何嘗不是只有對方了呢?來了這地方,進了這修界,無論身處險境還是入秘地殺蟲,從來都只有對方相伴,如果非要再加一人進來,他都不見得會樂意。但這樣得感情,能被當(dāng)作是愛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