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承認。

方丈看著衛(wèi)微沉思的模樣，笑：“你看到了?！?/br>
衛(wèi)微馬上反應過來：“你故意讓那個小師傅來的?！睘榈氖谴碳ぺw如磨。

方丈微笑頷首，問：“你都知道了嗎？”

衛(wèi)微心中大驚，警惕地問：“你是什么人？”

方丈繼續(xù)微笑：“貧僧法號合尊?！?/br>
衛(wèi)微順著目光打量這位年輕的方丈，他大約三十五歲左右，常年的刻苦清秀使得他的相貌年輕于他的實際年齡。長手過膝，印堂飽滿，雙耳下垂，笑起來的時候活像尊彌勒佛。五官神色與趙如磨沒有半分相似，除了那一雙眼睛。那一雙相似的眼睛使得衛(wèi)微想起趙如磨家中有一個少年出家的兄長。

“有話直說，莫拐彎抹角！”雖然有這樣一種可能，衛(wèi)微還是毫不客氣地說。

合尊大師變了臉色：“你猜到了，只是不肯承認。”

是的，十三年后我仍然愛你不是什么幸運的事，相反，它可能帶來的一個惡果是：我瘋了。

第42章

是的，十三年后我仍然愛你不是什么幸運的事，相反，它可能帶來的一個惡果是：我瘋了。

衛(wèi)微知道不能自亂陣腳，強自鎮(zhèn)定，問：“你到底是什么人？趙如磨為什么會在這里？派人送信給我的是你嗎？”

“老衲俗家姓趙，十五年前出的家。對，如磨是我的兄弟?！焙献鸫髱熁貞浲?，繼續(xù)說道，“一年前我和空空道人在河間游歷，正好碰見如磨有難，將人救了回來。如磨醒了之后什么也沒問，一心出家。我既然知道你們的事，就讓一個同道給你捎了信。只有你能勸他。”

衛(wèi)微突然明白過來，是你將人救過來的，不是他設(shè)計死遁。那他在那個時候的確決心離開人世？又想起了那張紙條，但最終什么都沒有說。

衛(wèi)微心中有許多要問的，比如這位高人是怎么對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如指掌以及又是怎么從天而降地救了趙如磨，但是他不知道對方到底知道多少，最終撿要緊的問：“你說他能看到我，到底什么意思？”

“他能看到幻象?！?/br>
衛(wèi)微皺眉：“他具體有什么癥狀？看過大夫了嗎？大夫怎么說？”

“沒什么。他只是經(jīng)常能看到你，在你沒來之前?！焙献鸫髱煙o所謂地說，“他不能去看大夫的，你知道?！彼麜蝗水斪霪傋樱词惯@是真的。

衛(wèi)微追問：“嚴不嚴重？”

“你沒發(fā)現(xiàn)他不怎么開口嗎？他分不清現(xiàn)實和夢境，越來越沉默，索性不開口了。而且我試過，他除了能看見你，沒有別的癥狀，頭腦清醒，思維敏捷，完全可以獨自生活?！?/br>
“所以他一直沒有理我，因為他以為我是假的，是他的幻覺。”他與他的幻覺做抗爭，才會越來越煩躁。衛(wèi)微喃喃自語：“什么時候的事？為什么？”

“應該是自從你們分開就有，只是時斷時續(xù)。這么多年他身邊一直沒有人，趙家又是那個樣子，如磨一直自律，所以沒有人發(fā)現(xiàn)。”合尊看了衛(wèi)微好一會兒，說，“我記得之前你們分開過一次是吧？”

衛(wèi)微不知道他要說什么。

“真是幸運。你若是還在那，不知道我的那些家人會做出什么事?！蹦切┌d狂的趙家人，如果知道你對他們唯一的繼承人做了什么，會怎么做呢？

衛(wèi)微覺察出合尊語氣詭異，一時心驚膽戰(zhàn)，急中生智問：“你叫我來，就是要說這些的嗎？”

“不，我是來通知你們兩個可以滾蛋了?！焙献鹌届o地指出。

“你呢？”衛(wèi)微下意識地問。

“我也走?！焙献鹋呐氖中洌瑵M不在乎起身，一點都沒有得道高僧的自覺，留下一句，“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彼艞壐毁F榮華，舍棄父母與家族，一心求道，可不是為了攪到另一個修羅場中來的。

眼看合尊將要跨出房門，衛(wèi)微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突然站起來大聲問：“大師，留步?！?/br>
合尊回過頭：“怎么，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嗎？”

“不，我想問，當初你為什么出家?！毙l(wèi)微不敢停下來，攤開手繼續(xù)說，“你知道，如磨他一直很自責，為當年沒有能夠幫到你們，而且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彼运偸钦f，我哥哥死了，我什么也做不了。

合尊沉默了半晌：“若是他想知道，讓他自己來問我。”

衛(wèi)微慢慢地踱了步子回來，趙如磨恢復平常的模樣，只是沒有手拿經(jīng)文，而是坐在窗邊發(fā)呆。

衛(wèi)微開了門，先收拾東西，看到趙如磨坐著一動不動，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物什，搬了凳子坐在趙如磨身邊，看著他。

趙如磨終于看著衛(wèi)微，目光悱惻，抬了抬手指，又放了下來，最后化成一句：“你怎么來了？”

衛(wèi)微有千言萬語，話到嘴邊卻變成：“長公主和我阿姊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壁w如磨下意識回答。

“你是長公主的心腹，你怎么會不知道？”你若不是長公主的心腹，她怎么樣會派你來處理這樣的事？

“長公主沒有心腹。”趙如磨面無表情地說，她不相信任何人，不敢培育心腹，她無人可用，所以才派了我。

衛(wèi)微悲愴地說：“我阿姊死了，父親也不在了，你死的時候連一塊骨頭也不留給我，可我什么都不知道?！蹦悴淮蛩愀嬖V我嗎？

趙如磨垂下眼簾，無奈地說：“你一定要知道？與長公主相關(guān)的事情太危險，你聽好了，我只說這一遍?！?/br>
“我知道的并不多，大都是猜測。長公主曾是你jiejie在南山的同窗。之后她們因為什么原因分開了，長公主去了京師，遇到了尚未登基的二皇子，未來的新帝。之后二皇子在權(quán)力斗爭中落敗，她退守容城，直到前幾年陛下登基。陛下本來打算立她為后，被拒絕了，才封了長公主。在這十幾年里，你jiejie嫁人生子。長公主出現(xiàn)在京師的時候，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去。你明白嗎？除了南山的回憶，她其實什么都沒有了，也什么都不會有。所以，這才是長公主不會對你jiejie的死無動于衷的原因，也是曹溪最后慘敗的原因。”她們有白首之約，或者她自以為有。

我阿姊和一個女人！她愛過鎮(zhèn)國嗎？衛(wèi)微半晌都說不出話來，試著問：“曹溪是怎么回事？”

“他敗于愚蠢，驕傲自大是一種愚蠢?！?/br>
衛(wèi)微想了好一會兒：“我還是不明白你那時候和我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曹溪要加害你嗎？那時候你知道合尊大師在附近？”你是打算死遁，還是一了百了？

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