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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除了窩棚、周邊的地都被翻成了黃的,老人這邊我也哄好了,我承諾說就他們住的這塊地,到時修出來的房子歸他們,既不挪窩,也不用受那酷暑寒冬,暫時呢,請他們?nèi)ヰB(yǎng)老院落落腳,為了讓他們放心,我還打了保證條,老人家……心軟,也答應(yīng)了?!?/br>人老了懷舊,邵博聞因此被灌了很多小溪堤的事跡,知道他們的書記姓池,為了拆遷的事鞠躬盡瘁了,知道他們引以為傲的狀元家被拆得支離破碎了,知道那些拆遷的人有多可恨,那時邵博聞心里想他也可恨,后來才感覺到人心復雜,每個人都有取舍。柏瑞山現(xiàn)在今非昔比,是出了名的有市無價,陶老那棟別人不孝敬他還買不到,他咂舌地感慨道:“你可真大方,柏瑞山的別墅,送給別人家的老頭老太太。”邵博聞好笑道:“那會兒房子不值錢,賣不賣的出去都是未知數(shù)?!?/br>這是實話,房價在09、10年剛處于初生階段,苗頭弱如燭火,一點政策的微風就搖搖晃晃,誰也沒想過幾年之后會呈爆炸狀態(tài)穩(wěn)居GDP支柱產(chǎn)業(yè),如今分蛋糕的人太多了,地王一天能拍幾個,傳奇卻沒有了,因為投入和產(chǎn)出再也無法拉出鴻溝一樣的差距。許崇禮干這個出身,本著向傳奇致敬的心情追問道:“然后呢?”“柏瑞山項目順利動工,附近差不多時間,也有個別墅區(qū)開盤,叫山河城,由于定位都是私家豪宅,距離又過于靠近,可以說誰后開盤誰就倒霉,所以競爭非常激烈,關(guān)系越來越差,最后直接連底線都不要了。請水軍在網(wǎng)上刷對方的負面消息、公然在對方的售樓處搶客戶等等,都是些烏煙瘴氣的東西?!?/br>“柏瑞山還是先開盤,山河城通過他們的特殊渠道,在當天把那幾個老人里的兩個給請出來了,后面還跟著他們兒子媳婦兒一大堆人,到售樓處指責我,拿著我寫的保證條,說我騙走了原本屬于老人的土地,也控訴我的領(lǐng)導,大肆宣揚他是幾年前轟動的拆遷慘案元兇,有圖有真相,于是當天來簽約的人全嚇跑了。”“接著一個多月,柏瑞山的房子一套都沒賣出去,我跟我領(lǐng)導里外不是人,”邵博聞跳過了何義城暴跳如雷的模樣,“那兩老人私下找過我,說是兒女磕頭求了,讓他們說我?guī)拙鋲脑挘M夷茉徦麄?,我知道是山河城的人在他們兒女身上動了腦筋,但我在氣頭上,就沒理他倆。”“5天后山河城開盤,加上從柏瑞山過去的購房者,場面據(jù)說是人聲鼎沸,”邵博聞終于說到了他前半生第二后悔的事,“然后那兩老人,從山河城售樓處三層的陽臺上……跳下來了,身上還帶著對柏瑞山的道歉信?!?/br>血光之災(zāi)是最狠的毀盤手段,山河城的預約合同全部被拒簽了。如果說是單純的求解脫,犯不著刻意跑去山河城的售樓處,尤其還不約而同地帶著臺詞意味很濃的遺書,邵博聞有種目標性的直覺,但他并不愿意深入去想,柏瑞山絕處逢生,這喜出望外的結(jié)果竟然意外的讓他高興不起來了。邵博聞一直很忙,然而忙碌的報酬也碾不平他心里的褶皺,想起老人他會心緒不寧,愧疚和后悔不肯輕易散去,再見何義城,就神經(jīng)質(zhì)地覺得這人變了,眉眼變了,氣質(zhì)變了,越看越陌生。“山河城塌了,”邵博聞低沉地總結(jié)道,“柏瑞山就這么起來了。”他沒說全,老陶也不知道聽懂了幾分,搖頭晃腦地吟了句詩,“天下紛紛,皆為利來呀?!?/br>利益之下蠅營狗茍,所以他喜歡一眼就能看透的人,邵博聞心有靈犀地抽出手機,發(fā)現(xiàn)常遠的來電正在屏幕上亮著,他連忙側(cè)過臉,將手機貼到了耳朵邊,悄悄地說:“遠啊,怎么了?”“沒怎么,”常遠的聲音冒了過來,“何義城讓我買兇殺人呢?!?/br>邵博聞剛說完相關(guān)事故,被他唬得心口一緊,但聽他語氣比較隨便,就知道這事不緊張,“那你買不買?”常遠答得飛快:“沒錢!”邵博聞向他伸出友愛之手,“我有。”“不要你的臭錢,”常遠嫌他不是日常的音量,交代完立刻掛了電話,“你忙你的,時間方便了看下邵樂成給你留的言,我吃飯去了?!?/br>第97章在談話和應(yīng)酬中,頻繁擺弄手機是對別人的不尊重,既然有事,那就應(yīng)該提前將時間錯開。邵博聞借口上衛(wèi)生間,到內(nèi)廊把邵樂成的十八通來電提醒和短信消息給看了,因為何義城開會的時候邵樂成就是個打字機,所以他有時間講來龍去脈,鑒于這位是個擅長用“!”的夸張派,邵博聞看完心里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他心想他要是不養(yǎng)兒子,可能還有點時間來當當“天行道”,當然,前提是他有那么嫉惡如仇。不過以邵博聞對何義城的了解,這人肯定是搜羅到了一些足以導致誤會的東西,才會點名道姓地叫自己去工地,何義城雖然疑心病重,但并不聽風就是雨,不然也不會叫他11點之前去對證了。邵博聞倒不是怕赴這“鴻門宴”,只是凡事講究先來后到,都是老板都是人物,許崇禮這個引薦局千金難求,他不可能中途退場,于是他連個掙扎都沒有,就給他弟撥了回去。邵樂成的男高音很快就彪了過來。——“什么?你不來???”會議室里的氣壓莫名變得很低,常遠說他尿急,邵樂成便也跟出來透了口氣,他還念著替邵博聞張羅榮京這筆生意,誰知道正主竟然這樣不成器,他不來那還搞屁?邵樂成是個外行,他沒太懂何義城他們在打什么啞謎,只知道常遠請教完,何義城答完,然后在座除了他和劉小舟,其他人的表情就微妙了起來。相對來說他比較了解常遠,邵樂成心說自己要是沒看錯,常遠那樣子簡直像是被人逼著在跳油鍋,可他想了想,覺得何義城也沒說什么啊。在他絞盡腦汁的空檔里,邵博聞的電話終于千呼萬喚始出來,邵樂成不滿地一接通,就被意料之外了,他不知道邵博聞在接待誰,就以為他是有意見不肯來,因為凌云再小他也是個頭,還是有點特事特辦、來去如風的自由的。邵樂成苦口婆心,“別啊,老大一項目,跟誰過不去也別跟錢哪,來唄,再說他還冤枉你了,來洗刷刷啊。”邵博聞笑道:“你別抬舉我,離視金錢為糞土的境界至少還有一輩子,我有正事呢,脫不開身,這樣,我讓林帆跟周繹代我先去聽個響兒,我這邊完事了要是趕得及就立刻過去,來不及那就再說?!?/br>邵樂成基本勸不動他,但他跟林帆不熟,覺得老曹更靠譜,于是他建議道:“你讓老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