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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簧都是自己人在唱,不明就里的觀眾熱烈鼓掌。社會黑暗嗎?不,從古到今它都是這個亮度,是人的眼睛不夠亮,或是太亮了。第88章晚飯常遠有些缺胃口,一小碗飯用筷子戳了半天也不見底。今天工地的事還不至于在他心上留陰影,只是他一個中規(guī)中矩的普通人,生平第一次覺得“陰謀詭計”離自己這樣近。不用嘲諷他孤陋寡聞,聽聞中的人間慘劇,根本痛不過自身指尖上的小傷口。鑒于富婆是一只來者不拒的流浪狗,虎子最近喂狗有癮,草草扒完飯順便攢了一碗骨頭就溜下了桌,此刻正蹲在陽臺上左一句寶寶右一句乖,語調(diào)里有種天真的得意和輕松。話語隨夜風(fēng)吹進常遠耳里,讓他心里頓生一種羨慕,在時間的長河里,人其實什么都留不住,年輕、健康、勇氣、斗志、善良甚至聲音。白天當(dāng)他以工作為由而什么都沒說的時候,其實常遠已經(jīng)察覺到了自己初現(xiàn)端倪的冷漠,人之初的嬰兒努力牙牙學(xué)語,卻不知能言善辯的成年人中啞巴最多。邵博聞見這瘦子一副厭食相,感覺自己要是不抽打抽打,他屁股上僅剩的兩塊rou也保不住了,為了自己幸福著想,他不由分說就給常遠夾了塊土豆,然后戳到他嘴唇上問道:“怎么,還在想白天的事?”常遠猝不及防被糊了一嘴湯,不得不馬上張嘴消滅了這口,然后他擺出一副拒絕的姿態(tài),歪向一旁使上身遠離邵博聞,用左手撐住下巴“嗯”了一聲。快樂和煩惱都需要時間來冷卻,他正在消化。邵博聞假裝沒看見他的小動作,仗著自己胳膊長故技重施,笑了笑溫和道:“想聊聊嗎?”奔三的老男人消受不起路總的皇帝待遇,考慮到邵博聞喂飯的經(jīng)驗之豐富,總能不厭其煩地端著碗從客廳跟到陽臺,常遠只好表了愿意自己動手的態(tài),先扒了幾口為敬,等嚼完了才點著頭說:“想?!?/br>他喜歡跟邵博聞聊天,這人的觀點通常客觀,也沒有不該有的指點。“你知道,我一直不是很有自信,也不會來事,所以羨慕那種哪里都吃得開的性格,比如劉歡和王岳,劉歡看起來更直爽,我的建議他雖然不太采納但還是會聽,我一直覺得他是一個不錯的甲方,可是今天的事讓我忽然發(fā)現(xiàn),我看人的眼光不行?!?/br>常遠說著用筷子朝把自己一指,然后把眼睛一閉,十分自暴自棄地說:“看不準人,半瞎,看不透事,半瞎,完了老邵,我怎么這么年輕就瞎了?!?/br>邵博聞哭笑不得,又覺得常遠這樣有些可愛,他調(diào)轉(zhuǎn)了筷子的方向,用大頭那邊將那位戳了個腦勺后仰,打趣道:“那眼光毒辣的我是看上了一個年輕的瞎子了?”“你毒辣個屁,”常遠覺得有點樂,用筷子給他敲開了,“梆”的一聲細響里他睜開了眼睛,胡思亂想有些不著邊際,但他多少有些擔(dān)心邵博聞,所以他猶豫了一秒還是說:“你也瞎,你跟劉歡是朋友?!?/br>只有同一個層次上的人才能對話,常遠不會傻到認為邵博聞只有在家里展現(xiàn)出來的這一面,有野心的人手腕是鐵的。于是他認真地說:“我知道賺錢不容易,也知道資本的毛孔里都是血rou,我對別人提不了要求,但是我對你可以有,我希望不管凌云以后能走多遠,你和你下頭的員工都不要參與這種事,我不喜歡,我的境界和膽子就這么一點,你別來嚇我?!?/br>邵博聞心頭一悸,無端被這種同類的味道給戳中了,喜悅讓他的眉眼溫柔下來,眸色像是灑在湖面上的碎光,他像是承諾一樣鄭重地道:“我的膽子跟你是情侶款,你的要求很好,我記住了?!?/br>他要是喜歡,如今在榮京應(yīng)該有跟何義城相當(dāng)?shù)穆毼涣?,這跟清高沒關(guān)系,就好比暈車,有人多搭幾趟能習(xí)慣,有人卻始終吐得死去活來,他就是那個暈不習(xí)慣的,在何義城眼里這是沒能力和氣魄的表現(xiàn),所以他們道不同。常遠對他還是放心的,只是今天的事讓他看見誰都覺得不單純,他回過神來覺得自己神經(jīng),便將心丟回肚子里準備繼續(xù)吃飯,卻沒料到邵博聞會忽然湊過來用手捏他的下巴。“至于瞎沒瞎,來我看看,”邵博聞煞有介事地掰著常遠的下巴,將他的頭從左邊擺到右邊、又從右邊推到左邊,然后露出一副看見疑難雜癥的模樣,瞇著眼睛越湊越近。常遠一開始準備看他能弄出什么玄虛,等呼吸都沖到臉皮上了才醒悟過來這狗日的是想趁機吃他豆腐,他一飄眼神在陽臺門口捕捉到兩個狗屁股,嚇得立刻扔掉筷子用手掌糊住了邵博聞的臉推遠,一邊警告道:“再亂來抽你!”虎子長這么大了還不知道“害臊”兩個字怎么寫,看見老阿姨扭腰歌他有心情的話會去配舞扭屁股,上大號從客廳就開始垮褲子,最重要的是猛然看見他倆在撩閑也不會避嫌,還要窮追猛打地問在干什么,弄得常遠在臥室以外的場合硬是將心理年齡調(diào)到了70歲,決定無欲無求。邵博聞卻是沒臉沒皮,將逗他和孩子當(dāng)樂趣,他看常遠炸了一身惱羞成怒的毛,有了點活蹦亂跳的意思,這才安分下來,說:“是有點瞎?!?/br>如果這也能算安慰……常遠卡了下殼,被他氣笑了,“沒法聊了,不聊了,吃你的飯吧?!?/br>“我說的是實話,”邵博聞不動聲色地牽走了話題,“你可不就是沒發(fā)現(xiàn)周繹不對勁么?!?/br>常遠可以說是毫無察覺,他滿頭霧水地跳進了坑里,說:“???周繹?我沒注意,他怎么了?”邵博聞輕描淡寫地說:“我覺得他看出咱倆的關(guān)系了,整天心不在焉的,看我跟你的眼神都直虛晃,所以我在想,明天晚上喊他們過來吃火鍋。”這可真是禍不單行,一波又起,常遠直接懵了,他家后院一把大火經(jīng)久不息,邵博聞的前門這就著火了,聽起來就讓人焦慮。——半夜里落了些雪子,打在窗臺上嘩嘩作響,常遠斷續(xù)失眠,睜眼閉眼折騰了一夜,同樣在這個城市里,有人跟他一樣輾轉(zhuǎn)難眠。第二天供早高峰出行人群打發(fā)時間的熱搜新聞里,赫然出現(xiàn)了沉寂已久的“天行道”的蹤影。這次他一改長篇大論的呼吁和譴責(zé),什么都沒寫,只是貼了4張角度看起來像是偷拍的照片。不算清晰的鏡頭里始終有四個人,前兩張一個打三個躲,后兩張這四人上了同一張飯桌。在他龐大的粉絲群下,很快就有知情的人將問題挑了出來,開始向涉事的人緩緩靠近。這些暗流暫時被隔離在了工地之外,因為張立偉和王岳誰也不在,常遠不負責(zé)任地猜測他倆應(yīng)該是到隔壁小區(qū)協(xié)商去了。然后這兩人一整天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