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1
還是居心叵測。常遠似乎沒胖沒瘦,邵博聞卻恍惚察覺到了傳說中的如隔三秋。三秋又是哪三個春秋?或許只這跟前相距的百十米路遠而已。謝承起哄起得正帶勁,就見他老板朝車門處跑,像是債多壓身了畏罪潛逃,嗖嗖的就消失在了車門口。那邊虎子扒著車窗望穿秋水,一邊還要吃點零食,數(shù)來他有兩個月沒摸著熱乎的爸爸,眼淚都已經(jīng)備好了,只等見人開嚎,大款在他身后扒肩,乍看就像是他頂著個狗頭,合體竟然還挺萌。常遠笑完了,又覺得大款有點放肆,正要低頭去摁它,就見虎子的眼皮朝上一瞪,里頭瞬間被狂喜和委屈塞滿。他猛地一轉(zhuǎn)頭,還沒來得及轉(zhuǎn)過去,就被人攔腰從背后抱著提了一下,像是小時候鬧著玩那樣,腳離地就放,腰上的手卻還在,接著常遠感覺臉側(cè)貼來一絲熱源,耳邊灌進一句帶著溫度的悄悄話。“劫色。”第83章光天化日的,常遠就是有色也不能給他劫,不過這“打劫的”讓他心花怒放。他將邵博聞的手拍開,愉快地玩笑道:“我用不用配合你大喊一聲‘非禮’?”邵博聞的悶笑隔著前胸后背傳遞過來,如果幸福有頻率,或許這就是其中一種。他知道分寸,過了沖動的干癮便不再擾人視聽,用力地箍著常遠摟了一把然后放開了,等這人轉(zhuǎn)過來與自己四目相對,“這招過時了,咱們不用?!?/br>常遠純粹是消極反抗,說不用就不用,他轉(zhuǎn)過身讓邵博聞映入虹膜,眉眼彎彎地打量自己的對象。邵博聞從工地回來,形象自然不如平時在家講究,他還沒來得及理發(fā),頭發(fā)有些長,因為北方氣候干燥,嘴唇邊緣起了層碎碎的白皮,看得出在外十分忙碌。忙是踏實和付出的表現(xiàn),常遠并不心疼,他只是高興小別重逢,對上眼了也沒什么寤寐思服的言論,就看看。他的目光安靜又仔細,像是藏著深厚的感情,邵博聞心頭一軟,特別想跟他抵個額頭,最好有條件親個嘴就更完美,可惜沒有,親密的念頭只好化成一句交代,“??偙O(jiān),不是讓你別來接……”他的口是心非到此為止,全家最有錢的和名字最土豪的不干了,異口同聲地嚎上了。爸爸們見面就強行二人世界,視線里只有等高線,身高不足的兒童要抱的手都伸出來了,卻發(fā)現(xiàn)無人響應,他以前不是這樣的!虎子左看右看覺得自己像是要失寵,不由心塞地哭了起來。大款則是老汪見小汪,兩嘴汪汪汪。富婆是只狼狗和田園雜交幼犬,目前雖然腿短毛軟,但尖尖的小耳朵還是讓大款嗅到了某種類似于未來霸主的氣息,而且這來路不明的小豆丁為了跟上它的狗糧官,狗不停蹄躥成了一道溜煙,根據(jù)三歲見老的原則,大了不會好惹。大款岔開搭在窗口的兩條腿,張嘴就是一聲恐嚇,富婆處在野狗和家養(yǎng)的過渡期,有些敏感和攻擊性,不甘示弱地對著干,重逢現(xiàn)場霎時雞飛狗跳,屬于成年人的旖旎氛圍蕩然無存。凌云那輛靠向路邊的大客的車玻璃上糊滿了圍觀群眾的臉,常遠輕輕瞟了一眼,就開始后悔一時心軟將大款帶出來了,太拉風了不好,解釋起來很煩。邵博聞倒是沒太注意,因為他的小寶貝哭得涕淚交加,他側(cè)身將手落到兒子剛剃的圓寸上,摸著短而扎手的硬茬,直接將虎子從窗戶洞里擰了出來。常遠當?shù)臅r間不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覺得他很是有點虎,可孩子卻破涕為笑,他正是扛摔耐打、好奇心旺盛的年紀,鐘愛踩邊線和鉆洞這類疑似冒險的行為。和常遠一樣,邵博聞熱愛蹭他兒子滑嫩的臉蛋,他指使虎子自己側(cè)臉上親了個帶響兒的,然后心知肚明地問道:“兒子,想我嗎?”虎子摟著他的脖子眼淚唰唰的,嚎著說:“想你想你!爸爸我、我以后不要你去外地了?!?/br>邵博聞逗他玩兒,“不去外地沒有錢,餓死了怎么辦?”虎子賭氣道:“那就餓死算了!”常遠:“……”邵博聞手臂上松了些力道,讓他掛在自己脖子上,裝得好像馬上就要餓歇菜了,他說:“餓死之前先會沒力氣,完了完了,我抱不住你了,你自己摟好別掉下去?!?/br>虎子那兩小胳膊根本撐不住自己,他一邊往下溜一邊用腿纏著試圖將他爸當成一根電線桿往上爬,口不擇言地胡說:“餓不死的,你有錢,遠叔也有?!?/br>邵博聞很有心機地無視了中間那句,憋著笑故作正經(jīng)道:“遠叔的錢是他自己掙的,憑什么養(yǎng)你跟我?”虎子理所當然又猝不及防地說:“為什么不養(yǎng)?遠叔不是你的女朋友嗎?”這實在是一句過于早熟的質(zhì)問,自帶“威武肅靜大膽刁民”的效果,兩個大人被沖擊得面面相覷,各自在對方眼里看見了吃驚,邵博聞覺得別有趣味,常遠干脆是平地一聲雷,兩人兀自地沉默了幾秒,不約而同地開口問道。邵博聞:“你跟他說什么了嗎?”常遠:“……你什么時候跟他說了?”問完兩人都覺得啼笑皆非,年紀老大不小卻被小毛孩子給唬懵了。虎子同學不知道他以身作則,特別深刻地給這兩個見色忘子的爸爸上了一課,名字叫:不要以為我們小孩什么都不懂。在他那個幼兒園的點點班上,小男生的女同桌就是女朋友,牽手玩耍、吃飯上廁所,午休的小床還要挨在一起,就像他爸和遠叔這樣形影不離的。常遠剛在想要怎么欲蓋彌彰地解釋一下,邵博聞卻機智地搶占了先機,常遠看見他一本正經(jīng)地掰正了虎子的臉,然后辯解道:“胡說,你遠叔不是我的女朋友?!?/br>虎子一臉不信,“哦?!?/br>這事兒遠遠沒完,邵博聞拍了拍他的小臉蛋,又說:“他是我的男朋友,別記錯了?!?/br>虎子斜著看了他爸一眼,在他看來這沒什么兩樣,于是他變成了一個復讀機,“哦?!?/br>常遠萬萬沒想到,世上竟然有如此通情達理的“柜門”,他在池枚那里不停受挫,然而換到邵博聞這邊,這人身后的一切都讓人覺得不足畏懼。爺倆一個拐騙一個天真,聊起來沒完沒了,常遠斂眉笑了笑,蹲下去召喚邵博聞的狗,一條半尺來高的小黃毛,靠過來卻不貼緊,停在他手外的一臂之遙處,點漆似的黑眼睛盯著他看。觀望和等待是所有生物應對陌生和未知的反應,他曾經(jīng)也是這樣,一邊渴望溫暖熱鬧,一邊假裝和邵博聞形同陌路,而今現(xiàn)狀終于證明對的人就是對的,和時間無關,而他要努力的方向,就是讓自己對自己滿意。“歡迎你,新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