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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實在氣不過,夜里砸了套桌子,可是那也沒幾個錢啊。謝承一聽就來了勁,一邊開車一邊嚷嚷:“快投快投!門可羅雀加不去?!?/br>他是“天行道”的迷弟,順便強行安利給了周繹和郭子君,邵博聞和老曹這倆因為看完新聞不肯憤憤而被他劃入了中老年無網(wǎng)絡(luò)組別。謝承一看就是語文不及格的隊伍,他打了一個比喻用來形容“天行道”,叫做“弱者的喇叭”。當初這個id爆火之后,后續(xù)一直在披露房建行業(yè)的黑幕現(xiàn)象,如房屋被強占、開發(fā)商卷款出逃、民工無處討薪、黑心豆腐渣工程等,雖然實質(zhì)性的幫助不大,但更多生活安穩(wěn)不曾接觸這些黑暗面的人了解情況后,發(fā)出了批評和祝福的聲音,這也是不失為一種溫暖傳遞。郭子君還沒完全拋開領(lǐng)導(dǎo)包袱,不敢太放肆,他的手指懸在手機屏上,看了一眼邵總的斜側(cè)面,猶猶豫豫地說:“真投啊?這商場還是咱們自己督、建的呢?”周繹點開了微博,低頭刷著評論,里面分成了三種模式:說理的、跟風(fēng)的、跟風(fēng)的懟著說理的。謝承“切”了一聲,教育他:“你是不是傻?督了建了盈利又沒你一毛,而且一想起我他媽建了這么多樓,最后連一戶都買不起,就特別想報社,投起來!”郭子君嚇得看了邵博聞一眼,心說人心難測,你確定你老大不會將這句話解讀成“買不起,是因為我給你發(fā)的工地太低”嗎?邵老板卻是安靜如雞,他關(guān)了招標網(wǎng),進微博搜索了關(guān)鍵詞“天行道”往下瀏覽,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何義城說的沒錯,這個人確實是在針對他,這個賬號出現(xiàn)在二期的拆遷事件之后,又爆出了十年前的小溪堤的拆遷重大事故,邵博聞無意識地敲擊著手指,心想一件兩件,都是拆遷。劉歡現(xiàn)在負責(zé)的榮京建設(shè)分公司,前身是何義城的鴻安建設(shè),而鴻安則是做拆遷起家,所以何義城才能這么心如鐵石吧。——張立偉讓他請客,王岳自然不會跟他客氣,拿甲方的錢刷他的好感度,何樂而不為呢?于是常遠一馬當先,直接往溫泉酒莊去了。他運氣好,趕上有個車位剛空出來,跟詹蓉被引到包間坐了好一會兒,后面的人都還沒出現(xiàn)。池玫是他的rou中刺,一提就難以忽視,靜謐助長胡思亂想,常遠坐了會兒,終于忍不住問起了她的近況:“詹蓉,我媽她……是哪里不舒服嗎?”詹蓉的第一反應(yīng)是你怎么不自己打電話去問,在她看來池玫是一名溫柔寬容的長輩,而且深愛著她的兒子,常遠脾氣好,聽池玫的描述也很孝順,她想不到他們之間能有什么尖銳的矛盾,以至于隔閡到相互之間互不聯(lián)系,明明不久前還挺和睦的。不過這是別人的家事,她不方便打聽,她想了想說:“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就是阿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她說她失眠,頭暈得很,很想你?!?/br>常遠一瞬間頭大如斗,睡不好容易神經(jīng)衰弱,而精神差了就容易崩潰。溫泉酒莊內(nèi)部四季如春,不知什么時候他們換了裝修,吊掛的植物下面掛著宮殿風(fēng)格的拱形紗帳,視野變得極不通暢。常遠停在一顆羅馬柱旁邊,對著手機當起了雕像,他擔心池玫,又有點抵觸探聽她的近況,把手機翻來覆去地顛了半天,才給常鐘山打了個電話。“遠啊,咋啦?”常鐘山隔著線路跟他玩耳語。常遠滿頭霧水,“爸,你干什么,聲音這么???”“你媽剛睡著,”常鐘山這次恢復(fù)了正常的音量,“行了,我出來了,打電話啥事兒???”常遠心疼他爸,就有點怪他,“媽身體不舒服,你怎么也不跟我說。”說完他就啞巴了,他自己知道這話有多虛偽,他其實非常不想知道,誰知道誰就不好受。“跟你說干啥子啊,”常鐘山反問道:“她又沒病,就是不愛吃飯,那誰管得了,再說我還在家呢,你不要瞎擔心,還忙不忙了?”“真的不用我回家么?”以常遠親眼目睹的種種經(jīng)驗,常鐘山嘴上隨她的便,背地里肯定在家里花樣伏低做小,求姑奶奶吃飯睡覺,最后無計可施,再來向他求援。有時常遠特別羨慕他爸的包容和良心,他記著池玫的好,所以風(fēng)風(fēng)雨雨三十年也沒有離她而去,可是一種背景造就一種性格,一種性格就是一種人生,都是求不來的東西。他們桐城盛產(chǎn)癡漢,他爸是,邵博聞是,他也是,可惜了,常遠心想,我的性格隨了我媽。常鐘山?jīng)]有立刻否定,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先不用回,需要的話我再叫你,你……你是不是……是不是……”他爸是個直性子,很少這么支支吾吾,常遠感覺他要問一個非常糾結(jié)的問題,就“嗯”了一聲,等他往外擠。常鐘山遲疑了半天,說了一段讓常遠終身難忘的話,很多年后他想起這次談心,每處停頓和語氣仍然清晰得仿佛昨天才發(fā)生。“算了,這無所謂了,在爸這里,沒什么比能讓你高興更重要的條件,這么多年苦了你了,我都看在眼里,總想找機會跟你說兩句心里話,又可憐你媽開不了口,你是個好孩子,就是太好了,什么都不說,我就把你遭的罪給忽視了,爸對不起你?!?/br>“這幾天我也一直在琢磨咱們家的情況,你媽呢,她是爸的媳婦兒,是我的債和責(zé)任,你是她的兒子,盡孝就夠了,你很孝順了,爸希望你能找到自己想過的日子,跟誰一起過、怎么過、去哪兒過,你要是有自信能過得好,自私一點兒,爸不會怪你……”最后他嘟囔了一句,因為聲音實在太低,常遠的思緒又沸如油鍋,一下沒聽清,再問那邊又說沒什么,不過他也沒有心力去追問了,常鐘山的畫外音他聽懂了,常遠身上一陣冷熱交替,脊背是涼的,心口是熱的,他身體控制不住地戰(zhàn)栗著,心里有道聲音在說:他知道我和邵博聞的事了,并且說他不反對……常遠渾渾噩噩地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他這瞬間的心情,像是峰回路轉(zhuǎn)、柳暗花明,又像是陰云盡頭終于泄出了一抹天光,他爸給了他一道赦免和一個希望。在他曾經(jīng)的假想里,作為常家傳宗接代的獨子,和隔壁老邵家的大兒子搞在一起,他以為看著思想很傳統(tǒng)的常鐘山會以他為恥,并且打斷他的狗腿,如今事實告訴他,他害怕的東西是莫須有。如果事情的結(jié)局都比臆測中的要美好,那么他和邵博聞,是不是也不會走到讓他畏懼的地步?月朗星稀,工程順利,據(jù)王岳講,今晚的主題叫不醉不歸。第48章大部隊到齊之后常遠才回來,還沒上菜服務(wù)員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