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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舉手投足全是戲,一顰一笑教人神不守舍,瘦鵑甚至能借著她的舞姿,想象得出這一支曲子此后的風(fēng)靡與火爆。 第52章 做飯 大中午,兩個(gè)女人顛顛倒倒的跳著唱著,樓底下的工人漸漸散了,下了工點(diǎn),他們都得出去吃飯。 遲秉文這天卻也過來了。 一路上暢通無阻的走進(jìn)來,他敲了門,里頭無線電里的音樂放的震天響,她們在里頭聽不見。他就干脆坐在一張圍椅上,耐著性子等在外頭。 兩個(gè)人跳的累了,中場休息。連心慈是吃過早飯才來的,又怕胖,所以饑一頓飽一頓,有時(shí)候中午飯就完全不吃了。 有一次瘦鵑同秉英他們一道吃飯,慶祝連心慈電影的賣座??蛇B心慈自己面前卻只有薄薄的一片烘面包,一片火腿,還把肥的部分切下了分給遲秉英。瘦鵑看了笑道:“怎么你女朋友飯量這么???”遲秉英挑了挑眉,賊兮兮的道:“她怕胖?!?/br> 瘦鵑一直忙到現(xiàn)在,她一向就不大喜歡十分瘦削的體型,又為了身體的健康著想,所以一天三頓飯,從來沒有落下的。這時(shí)候便進(jìn)到廠子里附帶的一間小廚房里給自己做中飯。 她才一打開門,便瞧見坐在不遠(yuǎn)處的遲秉文。她嚇了一跳:“噯?你怎么進(jìn)來的?” 遲秉文聳了聳肩道:“你們樓底下一個(gè)人也沒有,門也沒關(guān)?!?/br> 瘦鵑遲疑著走上前來,倚在欄桿上往下看。倒真是如他所說,這時(shí)候便皺著眉頭輕輕地自言自語道:“這樣可真險(xiǎn)了。改日得雇一個(gè)保安來,要不進(jìn)了賊都難說?!?/br> 她說著,往遲秉文身上斜瞟了一眼。 遲秉文笑道:“這么盯著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賊?!?/br> 瘦鵑也笑:“我也沒說你是呀?!?/br> 遲秉文跟了上來,皺著眉一本正經(jīng)的道:“這裙子太短了些。” 瘦鵑“唔”了一聲。 “這裙子太緊了些。” 瘦鵑還是“唔”的一聲。 “?!?.你穿這裙子不好看?!边t秉文頓了半晌,才憋出來這么一句話。 “要你看啦?”瘦鵑偏過頭去看他?!袄弦L(fēng)流少要穩(wěn)嘛?!?/br> 遲秉文悶悶地不作聲。他一路跟著她到樓底下的小廚房里,一只小鍋架在爐子上,靠墻一只五斗櫥,舊了些,瞧著有些年紀(jì)了。 秉文蹬著皮鞋咯咯咯走到門口向外面看了看,又走到窗口去,向窗外發(fā)了一回怔,突然旋過身來說道:“我真想你。” 瘦鵑嚇了一跳,手里的大湯勺磕在鍋沿上,一聲脆響,小鍋里咕嘟咕嘟地冒著泡,一股黑胡椒的香氣。偏趕著這時(shí)候,一陣風(fēng)吹來,把她的頭發(fā)給吹的亂了,有一綹子分出來掖在耳后的頭發(fā)直披到臉上來。 她兩只手都被占著,拿著一瓶黑胡椒,一只湯勺。 這時(shí)候就只得放了其中的一樣,偏著臉,空一只手出來,把頭發(fā)扶到耳后去。她忽然就又覺得,這一個(gè)動(dòng)作似乎近于一種羞答答的樣子,不大方,又恐怕被他誤會了是自己因?yàn)樗@話而害了羞,因此便又定了定神道:“噯,你胡說什么?” 他最愛看她猝不及防而又故作鎮(zhèn)定的樣子,有一種演戲的樸素感,遮遮掩掩,卻又不小心泄露出來了各樣的小心思。不由得笑道:“你要我再說一遍?” 瘦鵑蹙著兩道細(xì)長的眉,連鼻子也皺著,要轟他出去,他卻死皮賴臉的站在原地不動(dòng)。 煮好了,瘦鵑把鍋里的一團(tuán)糊糊盛了出來。 吃的是菜湯面疙瘩,一整碗淡綠的粘糊,冒著白乎乎的熱氣,面上起一點(diǎn)肥胖的顫抖。 小辦公室里也有一只壁爐,只是為了省錢,從來沒有使它派上用場。爐臺上陳列著翡翠鼻煙壺與象牙觀音像,這還是開業(yè)當(dāng)天收下來的禮物。 皮沙發(fā)前圍著斑竹小屏風(fēng)。心慈不知道去哪里了,反正她總這樣的來去無蹤。 瘦鵑端了面疙瘩繞到小屏風(fēng)里面,坐在沙發(fā)上就這么將就著吃起來。 “你就吃這些?”遲秉文眉間皺起來一道川字。 “我自己吃,能填飽肚子就行了,還要弄什么花樣?又不是擺酒席。” “你這樣不行。怎么不從家里帶一個(gè)廚子過來?或者,家里做好了飯叫傭人給你送過來也好?!?/br> “哪里就要這么費(fèi)事了?”她就怕跟他們遲家攪不清,所以事事都是她親自過手。 遲秉文看她不聽,便干脆將她面前的碗端走了,瘦鵑要去搶,他不肯。他自己下到小廚房里去做菜。 瘦鵑抱臂站在旁邊看,笑話他:“遲先生,你還是好好教你的書,別逞強(qiáng)嘛。到時(shí)候連我做的都比不上,我可要笑的。” 遲秉文不理她,小廚房里的原料少,一看她就從沒有熱心打理過。他好不容易炒了兩盤菜出來,倒還是蠻香。 瘦鵑湊過去,先笑嘻嘻的說了一句:“賣相也不好嘛。” 遲秉文看了看,自己先嘗了一口,促狹著笑道:“你也嘗嘗。” 她扭過頭,“不,我怕你要毒害我?!?/br> “你可是一路看著我做下來的,誣賴好人?!?/br> 瘦鵑在他的勸說下終于嘗了一小筷子,她把食物都咽下以后,翻了翻眼皮道:“也就那樣,還沒我的面疙瘩好呢?!?/br> 實(shí)則確實(shí)比她做的要好上許多。 “你這人,我可看出來!一個(gè)女人家像你這樣愛逞強(qiáng),可要嫁不出去的?!?/br> “我嫁不嫁的出去,要你管?”她氣的直瞪眼。 “嫁不出去也好,你就跟著我,我?guī)愠韵愕暮壤钡?,好不好??/br> “呸。我還愁掙不到錢?哪怕買個(gè)男人!”她脧著眼嗔一句。 “那你不如就買了我?!彼ξ?。 “虧你怎么想起來的?”瘦鵑一面笑,眼睛背后有一種戲謔調(diào)侃的神氣。好半晌,又忽然問道:“噯?你跟誰學(xué)的做飯?” “我啊,我從前去留學(xué),吃不慣外面的,就只好自己在宿舍里做。做的不好,但總比你的強(qiáng)一些?!彼蛑?。 她端了盤子扭頭便走。 秉文仍舊跟上來,問道:“那個(gè)馮先生,他買沒買床墊?” “哪個(gè)?——噢,你說他呀,買了,昨兒才送的貨到他們家里。”馮先生是聯(lián)大的教授,遲秉文的同僚。 他跟在瘦鵑后頭邀功,“我可幫你說了不少的好話。” 瘦鵑腳下步子不停,鼻腔里出了口氣,道:“那我謝謝你。” 終于到了表演的那一天。 連心慈再三的叫了瘦鵑一道過去,瘦鵑本來廠里忙,她又懇求說只有瘦鵑坐在臺底下,她才有信心,瘦鵑也就只好暫緩了手上的工作,跑去看她的表演。遲秉英則邀請了遲秉文、遲寶絡(luò)和陳伯玉一起去觀看,陳伯恭還在浙江前線,沒回來。 秉英自己私下里同心慈說笑話時(shí),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