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聲跪在了面前，噼里啪啦將事情說了一遍之后低垂著腦袋一副等待懲罰的模樣。

林曦抽了抽嘴角，看了目瞪口呆的趙元榮一眼，問道：“真上手了？”

“上了，她說的太過分，奴婢氣不過?！眻A圓認得極為干脆。

林曦無語了半晌，“畢竟年紀大了?！?/br>
“嗯，奴婢認罰。”

話音剛落，哭天喊地的聲音便傳了進來。

“世子，您得為奴婢做主??！”

顧mama在兩個丫頭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走進來，也是重重地噗通一聲跪在了趙元榮面前，扯著他的衣擺哭得撕心裂肺，“世子啊，顧mama活了半輩子，從來沒被個丫頭如此欺辱過，大庭廣眾之下，就是奴婢有言語不當，可也輪不到這丫頭教訓我??！這是生生地在打世子的臉，王妃的臉啊！”

圓圓斜眼偷偷瞄了一下，然后咧了咧嘴挪挪膝蓋往外幾寸，心說這老貨還要意思說嘞，明明是她先動的手。然而一抬頭正看到林曦瞪著她，于是只能乖乖地跪好，默默地縮著脖子待審。

趙元榮簡直是莫名其妙，他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一向拾輟的干凈清爽，頭發(fā)梳地一絲不亂的顧mama，如今臉頰紅腫，頭發(fā)散亂，衣服也是凌亂，哭得傷心不已的模樣，頓時心疼不行，趕緊矮身扶起來，“顧mama先起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你慢慢說。”

圓圓再次看了他家少爺一眼，林曦朝她搖了搖頭。

然而顧mama卻堅持地跪在地上，抽噎道：“奴婢，奴婢想著世子正在歇息，旁人不便打攪，就對林公子多嘴了幾句，結果便被這丫頭拖了出來，還冷嘲熱諷的說奴婢就該打出去自身自滅……”

林曦抬了抬眼睛，便見趙元榮沉下了臉色。

“奴婢氣不過，便說了幾句重話，于是就被打成了這樣……世子，顧mama好歹是照顧您的，這丫頭說打就打，根本就沒將您放在眼里，您瞧瞧，您可舍得。”

臉真腫了，說的聲淚俱下，趙元榮強行將顧mama扶了起來，十歲的孩子力氣已經不小了。

趙元榮臉色難看地看著林曦，“表舅，你覺得該怎么做？”

顧mama捏著帕子拭著嘴角，偷偷看了林曦一眼，后者卻朝她笑了笑，不慍不火，看得她心里一跳。

“這里是王府，便由世子來斷吧?！?/br>
林曦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圓圓的肩膀抖了抖，心里哀嘆了一聲，估計一頓板子是少不了的了。

然而趙元榮那股怒氣看到林曦沉靜如水的面容頓時猶如火星進了水潭滅了。

斷，怎么斷？

事情不是明擺著嗎？

若是普通的丫鬟，一頓亂棍就打死了事，可是圓圓是林曦的貼身丫頭，任何舉動都有可能傷害到他和林曦之間的情意，趙元榮有些為難。

耳邊傳來顧mama的抽噎聲，“世子……顧mama不敢仗您的勢，林公子是王爺?shù)馁F客，打狗看主人，若是讓您為難，便……便算了吧……”

這以退為進地讓林曦笑了。

“那可不行，若是查明真相真是我這丫頭蠻不講理仗勢欺人，也該好好教訓了?！绷株厍迩謇淅涞穆曇繇懫?。

趙元榮看著林曦，后者微微一笑，接著袖手看向窗外，“修身齊家平天下，世子不妨先齊齊家，是非公斷，總有個道理可尋?！?/br>
對啊，就這么點小事動手，那她每日什么都不做就打架好了，圓圓癟癟嘴。

趙元榮問：“圓圓，你為何動手，顧mama所說的，你可有反駁？”

“有?！?/br>
圓圓正了正身子，說：“稟世子，奴婢其實并不想動手的，顧mama先抬手打奴婢，奴婢措手不及來不及細想，便已經回了過去，事后奴婢也挺內疚的，雖說是顧mama先動的手，不過她年紀大了，我不應該反回去，請世子責罰?！?/br>
說著俯身而拜，態(tài)度真是良好。

趙元榮皺眉，回問：“顧mama為何要打圓圓？”

顧mama說：“世子，奴婢說過了，因她出言不遜，才氣不過，可是不成想這丫頭力氣大，身手靈活，反而……唉，奴婢真是無顏面活下去了……”

說著顧mama又默默地流淚起來，林曦失笑地搖了搖頭。

圓圓道：“世子，奴婢還有話說。”

“講?！?/br>
“奴婢要向顧mama致歉，不管她說了多么過分的話，奴婢不該口不擇言說讓她自身自滅，因周mama時常對奴婢們說不守本分便打出去自身自滅這話，于是奴婢順口也說出去了?！?/br>
圓圓滿臉內疚地望向趙元榮，這張圓臉也是要哭不哭的樣子，“奴婢這張嘴，有時候就是關不住，可就是氣不過?！?/br>
圓圓是什么樣的姑娘，跟林曦粘了那么長時間，趙元榮也是知道的，心直口快，常常因為那張嘴被周mama數(shù)落，還死不悔改，有時候連林曦都沒辦法，可是沒什么壞心。

趙元榮看她強忍的模樣，細想了一下，便說：“不管顧mama說了什么，她總是年長些，就是本世子也要敬重她，你怎可出言辱罵？”

圓圓咬咬牙，委屈道：“奴婢怎敢辱罵啊，就那兩句已是最重的了……”

林曦看了她一眼，“錯了便是錯了，不必狡辯?！?/br>
“是，奴婢錯了，請世子責罰。”林曦這么一說，圓圓不再辯駁，俯身認罰。

趙元榮看了看林曦，后者點了點頭，于是便肅了面容，“既如此便杖責三十，再有下次，嚴懲不貸，表舅，你看如何？”

林曦起身，淡聲道：“挺好，就這么辦吧，回去之后你也不必再跟在我的身邊?！?/br>
圓圓驀地抬起頭瞪大了眼睛，眼淚刷地流下來，再也忍不住哇一聲哭道：“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少爺不要趕我走！奴婢是氣不過才這么做的，少爺，顧mama說奴婢什么難聽的話奴婢都能忍，可就是不能說您啊……她不能這么說您啊……嗚嗚……”

林曦回過身，面無表情，“那又如何？這里是王府，不是您我說的算的?！?/br>
那森冷的聲音，讓趙元榮的心頓時咯噠一聲。

圓圓淚流滿面，匍匐了幾步，扯住林曦，“少爺，別再來王府了，斷了吧，斷了吧……”

“圓圓，顧mama說了什么，說了表舅什么？”趙元榮已是意識到不對，上前拉著了林曦，回頭盯著圓圓，眼中帶著一絲絲恐慌。

“世子……”顧mama心里頓時慌了，正要拉住趙元榮，卻見后者指著她，“顧mama別說話，讓圓圓說?！?/br>
“沒什么好說的，這本就是早晚的事?！绷株靥州p輕地放在趙元榮的頭上，摸了摸，“事情就到此為止?！?/br>
“圓圓！”趙元榮大喊了一聲，“我命令你，說！”

“自甘下賤，與城南教館一樣，不過是王爺圖個新鮮?！眻A圓說完便跪伏在地。

等曹公公聞訊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