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了?！?/br>
“好，你自己小心?！壁w靖宜忽然伸手摸了一把林曦的臉，在他驚愕下，矮下。身湊近說，“最后一車都是給你的?！?/br>
臉上的熱度突然高漲，林曦一抬頭趙靖宜已經(jīng)坐直了身體，一拉馬韁，頗為嚴肅地命令道：“將林公子安全送到侯府?！?/br>
接著便調轉馬頭，飛奔離開，身后一半親衛(wèi)跟他一起離開，留下的似有了趙靖宜的命令，都圍繞到林曦馬車的兩旁，形成護衛(wèi)之勢。

臉上的熱度遲遲消退不下去，這還是趙靖宜第一次對他如此明顯的動手動腳，林曦頗為不適應。

圓圓幾乎心驚地看著林曦未有一絲惱怒的樣子，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大。

當趙靖宜趕到蔡府的時候，門口已經(jīng)有官兵嚴防死守，將看熱鬧和其他詢問之人隔絕到外面。

他的目光落在門上那被瀘水及淤泥糞物混合在一起的污跡上，緊皺了眉頭。

里面?zhèn)鞒隹尢旌暗氐穆曧?，趙靖宜走進蔡府。

“王爺。”章毅帶他進了書房。

此時的蔡大學士已經(jīng)被放下，閉著眼睛神色平靜，仵作正在查驗他脖子上那明顯的淤痕，旁邊是哭得昏天暗地的蔡老夫人及他們的兒子媳婦，幾個孩子還小，正懵懂的年紀，還不知道為何要哭。

趙靖宜抬頭看著房梁上依舊晃蕩打成結的腰帶，心里重重地嘆了口氣。

自從春闈舞弊案一出，被責罵地最嚴厲的莫過于蔡大學士，作為主考官，不管他是否參與其中，他直接面對了眾位考生的怒氣，朝臣的責難。御史的彈劾成堆的疊在內(nèi)閣和夏景帝的桌上，有些人沒敢罵皇帝的兒子，是以都將這種憤慨集結在了這位學士身上。

最終他告病修養(yǎng)在家，然而就是這樣也沒有逃開。

門口的臟物，難聽的謾罵開始日日上演，蔡大學士年老病重，心高氣傲頓時經(jīng)受不住。

夏景帝欽點他作為這屆會試的主考官，正是看在他年老即將榮養(yǎng)的份上給予的最后殊榮，卻不想成為了沉重的壓力徹底壓垮了他。

只能感嘆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第61章蔡大學士之死

“王爺……”

趙靖宜負手而立，面色冷峻。

京兆府尹田大人面有難色，正要說話，卻見趙靖宜伸手一按，于是訕訕地閉了口。

正在這時，章毅進來稟告道：“王爺，刑部、大理寺及都察院的人來了?！?/br>
似乎料到這個結果，未見意外。

沒過多久，人便已經(jīng)到門口了，見到趙靖宜略為驚訝。這位王爺一直深居簡出，朝中大事向來不參與，只是沒想到春闈舞弊這如此敏感復雜的案件卻能看到人，倒是令人費解費解，不過雖疑惑但還是紛紛行禮。

趙靖宜頷首算是見過。

三司過來，只為一事，刑部尚書便問京兆府尹：“田大人，蔡大學士的死因可有查清？”

京兆府尹看了看趙靖宜，只見后者面無表情，看不出什么暗示來，只好拱手說：“若無驗錯，便是自縊而亡?！?/br>
此言一出，在場幾個大人臉色各有不同，刑部尚書眼睛微微一亮，略帶喜色問：“莫不是畏罪自禁？田大人，可找到遺書之類的只字片語？”

“鄭大人……”都察院左都御史低咳了一聲提醒道。

刑部尚書恍然連忙擺正了姿態(tài)，幸好蔡大學士的遺體已經(jīng)被送往靈堂，書房里也無蔡府之人，不然傳言出去對死者不敬之詞易得罪人。

要知道蔡大學士雖不如白閣老那般門生遍布，那也是桃李滿天下的大儒，雖舞弊案讓他名聲有損，然多年積累，素有正名，相信老人家是冤枉的也不再少數(shù)。

鄭源還不想得罪讀書人。

田大人擦了擦頭上虛汗，回道：“并未發(fā)現(xiàn)?！?/br>
大理寺卿說：“既如此，怕是要問問蔡府之人了，雖信蔡大學士為人，但畢竟他與這舞弊案有關，平日里總會有些蛛絲馬跡。只是現(xiàn)在蔡府上下哀痛，若是不配合鬧將起來，也是一件麻煩之事，然而這事鬧的沸沸揚揚，總是早些結案早些有個交代……”

“皇命在身，也只有請蔡老夫人，蔡夫人，蔡家上下多多海涵了。”刑部尚書捏著胡子道，又看向趙靖宜，頗有為難道，“只是不知王爺……”

“既是自縊，本王便先行告辭。”趙靖宜神色淡淡，對三司接下來的要做的事無一絲興趣，只是吩咐章毅，“巡防營只負責京都治安守衛(wèi)，其余之事不便參與?！?/br>
“是，王爺?！闭乱惚瓚溃又挖w靖宜離開。

眾位大人這才恍然意識到睿王爺如今可節(jié)制著巡防營，過來看看也是理所應當，也明說了他們想做的事這位王爺都不會參與，只是也警告了不可失了分寸，若是欺辱婦孺，不然巡防營有正當理由介入。

趙靖宜出了蔡大學士書房，一路上的仆婦已經(jīng)換上麻衣，臉上神色悲痛，眼睛通紅，疾步而走，又有壓抑不住的哭聲從前方傳來，那是靈堂。

他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快，神色間更顯冷意，然而路過靈堂，他忽然停住了腳步。

只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頭戴孝帽，身著白麻，正跪坐在棺木邊，神情平靜，然眼里卻含著淚水，見到趙靖宜，便磕頭一拜。

安靜，悲傷，堅韌，與周圍的哭喊聲格格不入又融為一處。

蔡學士離去，蔡家的下任家主又碌碌無為，不過一文書小官，眼見著便要沒落了?？墒勤w靖宜看著這個少年，忽然覺得蔡家還有希望。

“這是蔡學士的長孫，名襄銘，今年十五，聽說讀書極好，已考了秀才，人也聰明懂事，很得蔡學士的喜愛，逢人便要夸上兩句。”章毅在身后說。

這個少年……很像，趙靖宜忽然心里一振，他想到了林曦。

再仔細看，不對，其實一點也不像。

蔡襄銘沒了祖父，還有父親和母親，只是今后沒了蔡大學士的威望倚仗，行事相處不會如現(xiàn)在這般如意罷了。然而他依舊可以安靜地讀書，科考，走平穩(wěn)的道路。

可是他的林曦……

趙靖宜走進靈堂，蔡家大爺立刻捻了三炷香恭敬地遞給他，他接過，對著那棺木中已經(jīng)衣著整齊，神色安詳?shù)睦先税萘巳荨?/br>
一拜，他憐惜病痛折磨下掙扎著活下來的林曦，驟然失去所有的依靠。

二拜，他贊嘆強肆環(huán)繞，師兄背叛下的林曦依舊能沉著應對，順利脫身。

三拜，他遺憾自己未能在林曦最脆弱無助時刻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保護他。

最后他將香插入香爐之中，此時趙靖宜心中已有決意，不論林曦是否回應他，今后自己便是林曦最大的倚仗。

若是上天眷顧，林曦開了竅，那么今生今世便不再相負。

這樣想著，趙靖宜忽然產(chǎn)生一股沖動，他想要迫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