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4
至此呢。種種都表明,這是真跡。這是一篇真正從唐朝傳下的書法真跡。海西西口中“淡黃色”的紙,是經(jīng)過漫長時間歷史沉淀而泛黃的底色;口中“紅紅黑黑”的涂鴉,是赤紅印章和字字泣血的書法真跡。它不在博物館中,被學有所成的愛它的人細心看護;甚至不在懂它的人的手中,被觀賞掛念。更不會將絕世風姿展覽給眾人。它只是掛在叛國者、背叛聯(lián)邦者家中書房的墻壁上。在這一隅默默。被同行女伴笑著叫做“涂鴉畫”。打不出一星半點兒掙扎反抗的聲音。桑溫此時此刻,能站直站穩(wěn),已經(jīng)很難。他呼吸急促,竟覺得有些頭暈目眩,只覺得胸口盡是血淚。一股極大的屈辱從那字里行間騰空而起,縈繞在桑溫心間,久久不能散去。一種無力感襲來,他環(huán)顧四周,看見入目的盡是機甲圖紙和機甲模型的陳列。才意識到自己切實的是身處在星際時代。“……”他想開口請海西西出去,留下空間給自己和元滄平復心情、開口說話。但是張了張嘴,一時之間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他語塞到一點兒聲音也沒有發(fā)出來。桑溫不能。他現(xiàn)在是才通過政治審查的涉案人,這里又是桑家的書房。海西西是陪同更是監(jiān)視,他的一舉一動必須在海西西的視線下。海西西不會同意讓他們離開她的視線。即便她剛才的話說的再動聽,原則就是原則。桑溫必須將它帶走。他振作起來。“你要帶走這幅畫嗎?”海西西見他狀態(tài)有些好轉(zhuǎn),疑惑的問。“它是行書第二的?!?/br>桑溫走近些。他這句話說的是漢語,是中文。這句話跨過了幾千年的浩瀚宇宙,周旋了無數(shù)星球星系,又一次來到了這篇面前。他認得它。他懂得它。他知道它行文字字血淚句句悲愴中的苦楚,他明白它強勁雄渾的一氣呵成。他也懂得那書法背后剛直不降,堅貞赴死的顏真卿。而可悲可怕的是,沒有旁人懂它。它流轉(zhuǎn)到桑弘科手中,被隨手掛在書房墻壁上作裝飾。直到桑溫見到它。桑溫走近,抬手。他盡力控制著手不要顫抖。令桑溫心情好轉(zhuǎn)些許的,是文稿被保護在透明電子框中。設計精密而維護著它的生命,周轉(zhuǎn)著光線和空氣濕度對它的傷害,保護它盡量隔絕,延長生命。桑溫小心翼翼的取下它,對上海西西不懂他剛說的話的意思的眼神,勾起唇角一絲笑意。本也不是對著海西西的回答。他沒有對海西西多說。他沒有辦法對海西西多說。哪怕海西西剛剛的話說得再誠懇而堅決,桑溫都是只信了一分的。他只信現(xiàn)在目光黏在他手中的文物上的元滄。桑溫沒辦法直接對著海西西說——這是太重要的東西。這是重要過我的生命的東西。他相信他只要這么說了,海西西只會以為它是桑家背叛聯(lián)邦一案上重要的證據(jù)。或者是認為這是加密圖紙,是聯(lián)系帝國的東西。而將目光離開腳下三寸土地,離開眼前幾日幾周的時光。這跨過幾千年、近萬年的時光,從遙遠的神秘東方,發(fā)出一聲悲鳴泣音。桑溫越過機甲戰(zhàn)艦、越過人們凝望太空的眼,聽見了那聲音。回到寢室的時候,桑溫和元滄回到房間,默默的盯著這篇文稿。“好奇怪啊……”元滄圍著桑溫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為什么這么寶貝的東西,會在那個壞蛋的書房里?”桑溫盯著:“應該在博物館嗎?”“你不記得我們上次去博物館,大廳里面放著的是什么了?”“記得。”元滄點頭,表情有些一言難盡,“是一篇行車規(guī)范,旁邊是一篇交通指南。”“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痹獪鎼瀽瀻茁暎疤憛捔?。雖然也確實是歷史文物了,可是我還是覺得好討厭?!?/br>桑溫懂元滄話中沒有說明白的意思。就像買櫝還珠,就像丟棄和田玉,撿了鵝卵石。明明有那么多值得的,卻視而不見,敷衍搪塞。一切都是因為“不重要”“沒有用處”。不能為機甲提供動能的,便是沒有用處了嗎?桑溫倒是把外面的透明電子框研究了個透徹:“這套保護措施很老舊了,供能設備都是廢棄幾千年的光能了?!?/br>“當初給它安上這套設備的人,一定懂它的意義。”這也叫桑溫覺得心中收到了撫慰。“可惜戰(zhàn)火紛飛時過境遷,走進星際的新人類,丟棄的又何止是它一個呢。”他嘆了一句。元滄點頭。桑溫心情穩(wěn)定下來后,面色也跟著沉下來。他將今日遠赴海云星桑家老宅的點點滴滴從頭到尾的總結(jié)了一遍。“桑家和禾雍家族一定有勾結(jié)?!?/br>桑溫說道:“禾雍家族的刀……禾雍家族送給桑弘科的刀……”短刀。銀色光芒,精致而貴氣。掛在墻上,隱約可見陰森寒光。“刀……”桑溫喃喃著,頭腦高速運轉(zhuǎn)起來,“禾雍家族在刀柄上刻著家徽的刀……”“武士刀!”桑溫突然瞪大眼睛。“那短刀是武士刀的規(guī)格!”難怪他看見一眼之后就覺得眼熟。還懷疑自己之前在那里見過。他的確是見過,但是并不是見過這把刀。而是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