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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的阿娜林一直提著心,聽到郎中說了這句話,手指猛然用力,生生的掰斷了一根指甲。然而她卻絲毫不覺痛,滿腦子都是方才聽到的那句話。無眠“被人下毒?”采桑倒抽一口涼氣,“什么毒?”那郎中皺著眉道:“老朽也拿不準(zhǔn)到底是何種毒,只是看這樣的表現(xiàn),似乎是入夢?!?/br>“入夢?”“不錯?!崩芍悬c(diǎn)頭道,“這是種慢、性、毒、藥,無色無味,長時間服用可讓人嗜睡,從而影響人的神志。若不及時處理,輕則癡傻低智,重則癱瘓身亡!”“竟如此陰毒?!”采珠瞪大眼睛,“那可有辦法醫(yī)治?”“你們?nèi)羰悄苷页鱿露菊?,斷了孩子飲毒的來源,便可補(bǔ)救些許。”郎中嘆道,“只是這毒也是無藥可解,我待會給你們開個方子,每日給孩子服下,可以調(diào)理些許。至于究竟能恢復(fù)多少,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br>采桑等郎中將藥方寫好,收到袖中,然后親自將他送出宮。“多謝郎中?!辈缮膽牙锬贸鲂┰S銀子塞到郎中的手里,“若是今日沒有郎中的仗義相助,我們還被蒙在鼓里。”“這就不必了。”郎中將采桑的手推了回去,“你們這些姑娘也不容易,還得照顧這個孩子,留下買些滋補(bǔ)的給他服下吧?!?/br>“您就收著吧?!辈缮Uf,“大恩不言謝,我們也實(shí)在沒有什么能給的了,只這些銀錢,也不多,您便收下吧?!?/br>“還是……”“您若是不收,我們也不安心?!辈缮?zhí)意將錢塞過去,“過了今夜,您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這些錢拿著給家人買些東西也是好的,收下吧。”郎中聞言嘆了口氣,沒再拒絕,回身看了看宮殿的門,又囑咐采桑幾句,走了。采?;厝r,阿娜林正抱著孩子,怔怔發(fā)呆。旁邊的采珠默默抹著眼淚,咬唇不敢出聲。“娘娘?!辈缮P睦镆凰幔韲迪袷枪W×艘话阏f不出話來。阿娜林回過神來,平靜的道:“走吧,回宮。”為了今夜順利,太后寢宮早早便找個由頭遣走了所有的侍女,現(xiàn)下冷冷清清,燭影幽暗,只有她們幾人。阿娜林看起來十分平靜,采桑注意到她的手,哎呀一聲,“娘娘,您流血了!”她方才掰斷了指甲,那指甲斷在rou里,掀了一層皮rou,此時血都還未止住,順著傷口往下流,染的孩子襁褓上都是一塊一塊的血跡。采珠嚇了一跳,眼淚掉的更狠了,卻還是趕忙去給孩子拿新的被單衣物。采桑接過孩子遞給采珠,而后拿著濕布,輕輕的拉著阿娜林的手,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了下來,“您這得有多疼啊,我?guī)湍褌谙锤蓛舭??!?/br>“不疼?!卑⒛攘挚粗缮?,伸手為她擦了擦眼淚,“這有什么?和我現(xiàn)在心痛相比,這還太輕了?!?/br>“無論如何您也別傷了自己?!辈缮O磧魝冢?xì)細(xì)的為她敷上一層藥,而后用布巾扎起來,“娘娘,您要保重,殿下還得依靠您呢。”“是啊,還有孩子?!卑⒛攘致冻隽艘粋€極凄婉的笑,笑著笑著便流了淚,“他怎么能這樣狠!為了權(quán)力,連自己的至親都可以謀害嗎?!”“娘,娘娘!”“旁人說的一點(diǎn)不錯,他的心果真是石頭做的?!卑⒛攘盅壑谐鸷藓喼比缬袑?shí)質(zhì),“為了這個皇位,他連自己的親meimei都可以不顧,親外甥都可以算計!”她咬著牙道:“莫托!你不是想要這個皇位嗎?那我就讓你永遠(yuǎn)也得不到!”“娘娘!”采桑有些膽寒,“現(xiàn)在尚無證據(jù),您如何能確定是攝政王做的?”“還記得太醫(yī)是什么說法嗎?”阿娜林冷笑道,“能讓所有太醫(yī)都不敢說話,除了他還能有誰?”“他不過是將我們母子當(dāng)做一個跳板。是他利用完就可以處理掉的一個物件?!卑⒛攘治站o拳頭,“明天開始,殿下的飲食你們要親自負(fù)責(zé),從采購到端上來,每一步都要盯緊,我倒是要看看,誰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手段?!?/br>采珠道:“那若真的是攝政王的吩咐,您這么做豈不是會讓他發(fā)現(xiàn)您已經(jīng)知道了?”“對外你們只說殿下近日胃口不好,我吩咐你們盯著廚房?!卑⒛攘终玖似饋?,“我也不怕與他撕破臉了,橫豎也是早晚的事?!?/br>采桑問:“可攝政王如今權(quán)勢熏天,您要怎么與他抗?fàn)???/br>“他想當(dāng)皇帝,不過是仗著手里有我們母子倆。”阿娜林說,“可別忘了,還有比他更名正言順的人——呼延烈如今人在圣山駐守,你說他要是回來了,莫托的戲要怎么唱?”“六皇子若真的回到王城,您與陛下可怎么辦?”“走一步看一步吧?!卑⒛攘只厣砜聪虿芍槭种械暮⒆樱澳醒壑幸褯]了親情,想必我與孩子在他手里也活不長久,反倒是在呼延烈面前還有一線生機(jī)。就算是為了殿下,我也不能坐以待斃?!?/br>她在今夜下了如此大的決定,此時還尚不知竟會對未來的局勢產(chǎn)生極其巨大的影響。而在千百里外的北境,又有一群人借著夜色的掩護(hù)悄然行動,緩慢的靠近守衛(wèi)森嚴(yán)的城池。今夜無數(shù)人注定無眠。子時,云層厚重濃黑,遮的月色幾乎透不下來。無月無光,伸手不見五指。領(lǐng)頭的人示意身后的跟上,而后悄悄往前,不斷靠近目標(biāo)。城樓上守夜的士兵依舊站的筆挺,只是夜深也難免有些走神。盯著城下發(fā)了一會兒呆,等到回過神來時便總覺得有什么不一樣了。他探頭往下看,就在這時突然從城下飛來一支箭,直直的朝他射過來。有人襲城!他尚未來得及喊出這句話,整個人便已經(jīng)失去了力氣,渾身癱軟著摔下了城樓。一位士兵的突然犧牲終于讓整個城清醒過來。守城的士兵瞪大雙眼如臨大敵,已經(jīng)安眠的將士也快速整裝待發(fā),所有人都迅速進(jìn)入了戰(zhàn)斗的狀態(tài)。闋之杉起床氣大到就差整個人爆炸,揉著太陽xue罵罵咧咧的登上城門,“他媽的大半夜襲城?!是不是有??!”他滿臉戾氣,點(diǎn)燃一根火把往下一扔,而后張弓搭箭,一箭射出,就聽城下一聲慘叫。“大家都努力打!把這群草原莽夫給我打回去!”闋之杉一邊射箭一邊大聲喊道,“早些結(jié)束,大家還能趕回去睡個回籠覺!”“是!”雖是這樣說,然而今晚注定是與周公無緣了。這一仗直到天大亮才收場,兩邊都沒討到什么好處,草原眼看著攻城無望,也不再戀戰(zhàn),退了回去。眾人都沒睡好就起來拼命,格外疲憊,憋的滿肚子火。江崇逍夸贊將士們一番,給大家一個甜棗,派人去打掃戰(zhàn)場,又將后續(xù)事務(wù)都分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