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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陣抓鬼。真是奇也怪哉!可是大鄭六百年后,一切都變了?;首逯饾u成為常人,既不是神仙,也不是惡鬼,而是有喜怒哀樂,七情六欲的平常人了。到了現(xiàn)在,除了我爹榆木疙瘩一般的腦殼固執(zhí)的認為他一定能羽化成仙,剩下的人,執(zhí)著奪大位的奪大位,就比如太子和羽瀾,還有一個,就是在下我,一天到晚吃飽了拍肚子,不管明天是否洪水滔天!“承怡,承怡?”我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聽見有人叫我,我一回神,文湛微微皺著眉看著我。我,“怎么了?”“剛才叫了你幾聲,你沒聽見,想什么呢?”“嗯,……”我想了想,不能隨便敷衍他的話,可是又不能說我真的在想什么,片刻之間,我想了一個很嚴重,但是又沒有嚴重到翻天覆地的地步的事情,我說,“是為了老崔的事。我舅舅不是那個啥了嗎,父皇不想在這個時候攪亂雍京,所以壓著不讓查,老崔難受,他讓內閣的那個老梁仔細查了查,結果……”這里是池子邊,周圍出了紅蓮花就是小草和魚蝦,所有人都在十丈之外侍候著,可是我還是不自覺的湊到文湛的耳朵邊上,小聲說,“好像和鳳化二十年之前的緹騎南鎮(zhèn)撫司有關?!?/br>文湛輕描淡寫的應了一聲,“哦?!?/br>“哦?那是什么意思?”“哦就是知道了的意思?!?/br>我,“……,哦。”然后,我忽然有那根筋不太對,再感慨似的說了一句,“其實我舅舅出事我也很難過,他是個好人,他這個事情到讓我想起嶺南老百姓說的土話?!?/br>文湛靜靜的聽著。我,“他們說什么,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尸骸?!?/br>文湛這次連哦也沒有哦。轉過紅蓮池,前面就是西苑,始建于鶴玉王十年。大正宮雍京西苑是最為華美的皇家園林之一,雄踞整個大正禁宮幾乎一大半,周圍一百五十余里,西苑有一個水深三丈三的太液池,風景艷綺羅。從東山那邊伸出來一塊半島,直插太液池,這里三面臨水,波光明滅。島上建了三十二座亭臺樓閣,風格纖巧,不像大正宮那么死板端莊。據(jù)說當年建成之時,內閣宰輔張相還親自寫了個條幅‘山水之雋,結構之秀,冠絕古今’,就掛在當時的芭蕉亭上。要我說,這個張首輔也忒狂并且忒沒見識了些。西苑是從鶴玉王時代開始修的不假,西苑在那時只不過修了幾座殿宇,挖了一個大池子,可是后來四百年間,我爹,我爺爺,我爺爺?shù)牡?,我爺爺?shù)臓敔敗麄円云蜇こ约t燒rou的熱情大興土木,一代一代擴充殿宇。不說別的,只說我爹修真的那個紫檀經舍,正殿的每一根柱子都是從云貴山里運來的稀世之珍,市價白銀七萬!前面看到紫檀經舍了,我對文湛說,“你回去吧,這就到了?!?/br>文湛淡淡點頭,然后低頭在我的額角親了一下,我本能的想要縮頭,卻硬生生的杵住了,梗著脖子,卻低著頭。文湛忽然說,“承怡,出什么事了?”我咬了咬后槽牙,硬著說,“沒有?!?/br>我真怕他繼續(xù)問我,到時候我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沒想到,他只是伸手把我的頭發(fā)向耳后別了別,這才說,“沒有就好?!?/br>紫檀經舍傳來幾聲敲打玉甕的聲音,隱約似乎還有李芳助我爹敲木魚的梆梆聲。我說,“那我走了。”“好。”我見他似乎也沒有想要說的,扭頭走了,誰想走到第十步,文湛忽然喊住我,“承怡?!?/br>我又走了回去,問他,“怎么了?”文湛嘆了口氣,這才說,“承怡,很多事情我不能多說,不過崔言的事,你應該讓崔碧城聽從父皇的意思,這是為他好。二十多年前南鎮(zhèn)撫司的事情牽扯到一個人,這個人叫趙汝南……”文湛又停了一下,他的眼睛透過我,看著我身后的紫檀經舍。“如果他的事情被掀了出來,皇上不會放過他,裴家……也不會放過他?!?/br>“承怡,也許我騙了你很多事,可,這事關系到崔家的身家性命,我不會騙你。他們家既然死了那么多人,就不能讓剩下人再繼續(xù)死下去。我不是為了他崔碧城,我是為了你?!?/br>我一愣,“裴家?這件事情和裴家又有什么關系?”文湛撫了撫的我的臉頰,才說,“這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多,對你越不好。承怡,父皇不喜歡我,因為,我的母親姓裴?!?/br>他的眼神那么柔和,柔和到了哀傷的地步。我結巴的說,“你說什么呢?父皇怎么可能不喜歡你?你是他唯一的驕傲?!?/br>太子笑了,不過他這次的笑容已經看不到任何的傷感。他的笑容很干燥,“我不是他的驕傲,我甚至不能算是他的兒子,只是他為了江山生出來的一個太子,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是?!?/br>然后,他在我的額頭上,印下一個guntang的吻。“承怡,無論發(fā)生了什么,請相信我,我愛你?!?/br>第145章文湛的話讓我如鯁在喉,辛辣無比,我想,我能做的只有呵呵傻笑,可是在文湛愈加深沉的眼神中,蛻去那層輕松,我以一種莫可名狀的心情回答他,“我知道?!?/br>我知道他的心,我也知道他真的愛我,我更加知道為了這段死后要下十八層地獄的感情他付出過什么,可是……無論他怎樣不愿意承認,我依然是他的哥哥,親哥哥。當噩夢一般血色斑斕的往事消退殆盡,在我眼中,心中,還有記憶中的眼前人,依然是那個粉雕玉琢的六弟。也許他并不知道,自從我拿了他的生辰玉佩,我就沒打算讓他一個人下地獄,要是真到了那一天,我陪他上路。可是……如果這些事情原本就是可以避免的呢?就好像一個被種歪了的蘿卜,不一定非要等到它歪的連蘿卜纓子都垂到地上了,蘿卜都貼在泥土上糠掉了才把它拔出來,刨個坑鄭重其事的埋了,我們可以從一開始就把蘿卜拔出來,切吧切吧,燉湯包餃子吃。我終于看到了我的親爹。我被他著實的嚇了一大跳。就在紫檀經舍里面,李芳把一件黑色的袍子掛在紅木架子上,我爹念完了經,就從那個蓮花坐墊上挪動尊臀,一步一步下來,他走到那個袍子面前,彎腰,伸出手指,把袖子角上的一根鬧出來的線頭扯了下去。這袍子繡工精致,可這是我爹舊年穿過的衣服,我打量了打量那個尺寸,比我爹現(xiàn)在的身量要瘦一些。李芳在一旁說,“這件衣袍還是鳳化二十七年制的,當時蜀中進了幾匹川緞,陛下看的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