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梓和那位裴侯的關(guān)系也不怎么好。你們要是成了親家，到時候就可以一起喝酒，編排裴侯爺了?！?/br>
我說，“我可還沒見過那個姑娘呢?！?/br>
老崔，“放心，他哥哥我見過，長的是你喜歡的模樣?！?/br>
我，“你又知道我喜歡什么模樣的了？”

崔碧城說，“裴梓的樣子有三分像太子。”

……

半晌老崔才說，“怎么又不說話了?！?/br>
我忽然揪著他的領(lǐng)子，把他拉到亭子外面說話，“我和太子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崔碧城一臉的無辜，“為什么這么問？”

我，“我和他的事情，……外人又知道多少？”

他不說話。

我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傻帽透頂了。

我見他不說話，想著是沒什么好結(jié)果，我最后說，“我娘知道嗎？我只在乎她知道不知道，至于別人，我就管不著了。”

我要轉(zhuǎn)身回涼亭，老崔忽然說，“你別著急，我剛才不回答不是說我知道的答案很糟糕，而是事情復(fù)雜到我不知道該怎么說。誒，你別著急呀，我告訴你，你和太子好的事，其實全天下都知道了……”

聞言，我腳下一滑，差點嘰里咕嚕的滾下山去。

第97章

崔碧城推了我一下，正好讓我坐在那邊的大石頭上。

“你喝多了？腳底下怎么這么不穩(wěn)當(dāng)？當(dāng)心把你的脖子摔斷氣了。別這么膽小，我剛才沒說清楚，你和太子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手足情深，這些事情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們知道你們兩個好，可是具體好到什么程度，他們不知道。而且，奇怪的是……”

他湊到我耳朵邊上說，“那些想要把你掐死的人，居然也不知道。好像被什么人刻意隱瞞住了一樣。他們只是知道太子是你的大靠山，雖然你總是被太子用家法訓(xùn)斥。”

“還有一些人，這些人多數(shù)是東宮那邊的人，他們認為太子對你太好了，恩德太深厚了，而你一直對太子沒那么忠心，所以他們一直想除掉你，可他們似乎也不清楚你和太子真正的關(guān)系?！?/br>
我扭頭看著他，他的鼻子尖就對著我的鼻子尖。

“老崔，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

他眼皮一翻，就是一樂，“這全天下的事，我前知五百年，后知三百年，還有什么能瞞得過我的眼睛？”

我一咧嘴就想要哭，“那我用不用一死以謝天下？”

砰！

哎呦！

我的腦門被敲了一個暴栗。

“別這么垂頭喪氣的，你又不是誰家偷情的寡婦，這些事對你來說不過是一些風(fēng)流韻事罷了?！?/br>
……

風(fēng)流韻事。

你說的可真輕巧。

我瞪了他一眼。

崔碧城向后一退，“不過就算是風(fēng)流韻事，該了斷的，也應(yīng)該了斷了。我跟你說的這門親事怎么樣？如果你不想要崔老九的姑娘，裴素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br>
裴素？

太子——太子的外戚勢力外加嫡系中的嫡系：裴家——裴家的家主，太子表哥，太子死黨：裴檀——裴檀的三房堂弟：裴梓——裴梓的meimei：裴素。

這是一團亂麻中的一根麻繩，或者是一個蛛網(wǎng)中的一條蛛絲。

雖然不是網(wǎng)，卻是編成網(wǎng)的絲。

崔碧城說，“裴梓和裴檀不和，其實不過是眼紅裴檀在朝堂上，在族中的勢力，他想要和裴檀爭個一日之長短。而裴梓裴素已經(jīng)過世的母親曾經(jīng)又恩于裴檀，她臨終托孤，要裴檀好好照顧她的一雙兒女，裴檀也答應(yīng)了。有裴檀在，太子不會為難這對兄妹，所以，無論如何，太子絕對不會殺了裴素。

有裴素這樣的女人做你的妻子再合適不過了。

她給你生孩子，而且這樣的聯(lián)姻，既可以分化裴家，又可以保護那個女人，不至于落到儲妃的下場?！?/br>
我低著頭，看著腳下的石頭。

紋理清澈，棱角分明，并非人力所為，而是的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我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我知道我和太子的事情是崔碧城心里面的一根刺，雖然他從來都沒有表露過一絲半豪。

他是個城府極深的男人，卻帶著野性，就好像老家冉莊外面莊稼地里永遠也鋤不干凈的野草。他從心底厭惡一切壓在他頭上的東西和人，他就像一只被困在權(quán)勢、金錢和縱橫交錯復(fù)雜的朝局做的牢籠中的野獸，外表也許斯文，也許溫順，甚至也許脆弱，實際上卻野性難馴。

去年浙江的風(fēng)波是我替他擺平的，他知道，我也知道。

崔碧城不是神仙，他太年輕，他的那些勢力想要撼動太子，簡直無異于螳臂當(dāng)車，太子動一根手指就能讓他永無翻身之日。

去年的事情他也有錯，太子說的那些事，搬過來的那些爛賬完全都是真的。這才是我絕對不能跑進宮里和父皇胡攪蠻纏的真正原因。有大事，要事發(fā)生的時候，一定要盡量的瞞天過海，小事情才可以渾水摸魚。

所以，那個時候我只能與太子和解。

可即使是崔碧城的錯，他也絕不喜歡太子壓在他頭頂上，逼他就范！從那之后，他好像瘋了一樣編制著自己的勢力，他在這條路上越走越走，我卻看不到這條路最終的盡頭在哪里。

“承怡，你到底是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

我摸著下巴問他，“這個，老輩子說話，保媒拉纖衰三代。我說崔鐵算盤呀，你這算盤珠子撥的噼里啪啦的，走一步看三步、看四步，用一粒小石子就能打下來一窩子傻鳥，我都聽不明白，你究竟要把我賣給誰，賣幾斤幾兩，賣多少兩銀子，用不用我?guī)湍銛?shù)數(shù)？”

他的臉上笑意如花，眼中卻是一片靜寂。他輕聲問我，“承怡你胡說什么？”

“我沒有胡說，我只是想知道，在讓我和裴家聯(lián)姻的構(gòu)想中，你有沒有分心為我想一想？就分一點點心思？”

他瞇縫著眼睛，似乎是無數(shù)盞華麗的宮燈照在雪上，晃了他的眼睛，他說，“如果我說，我所做的一切事情完全為了你，你信不信？”

我連忙搖頭，“不信?！?/br>
崔碧城忽然笑了，就好像一直冰封河面露出了碧水。他的眼睛中也有了盈盈笑意。他說，“我不可能不為你設(shè)想，可我也不可能不想別的。”

我點頭，“這話我信。不過，你的想法我不能答應(yīng)?！?/br>
“為什么？”

“裴素的身世不夠好，太子要是想殺她，裴侯不會管，裴梓管不了。整個雍京城可能有一個女人，我娶了她，能過上幾年安穩(wěn)日子?！?/br>
崔碧城一聽就樂了，“喲，這是哪路神仙？”

“內(nèi)閣大學(xué)士粱徵的獨生女?！?/br>
“粱徵？”崔碧城想了想，一挑眉，“內(nèi)閣那個和稀泥的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