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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乎了。我總覺得明天我一睜開眼睛,我就能看到鳳曉笙帶著大家打太極拳,崔碧城頂著一雙鼓眼泡喝鳳凰單縱,黃瓜在廚房偷吃,小蓮躲在回廊下沖著我笑。第55章太子爺沒有發(fā)話,我就哪也不能去,連我王府也回不去。我也沒有問他們把小蓮怎么樣了,我也看明白了,我越問越麻煩。文湛擰起來比一頭驢都撅,我也懶得再搭理他,省的他再打我。今天楚薔生來了,和文湛在那邊的書房嘀嘀咕咕的一陣子,然后他踱著四方步踱我這里來了,文湛倒是沒跟過來,不知道去哪了。楚薔生把完脈,把手拿開,這才坐在對面的太師椅上,端著茶盞喝茶。然后說,“王爺,您這是難為我?!?/br>我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腦門上還蒙著一塊白絲巾,用熱藥湯燙熱了,就糊在腦門上,嘴里面還嚼著一塊高粱糖。我說,“我沒事難為你干嘛,我吃飽了撐的?”楚薔生說,“王爺,臣下讀書了十多年的書,也懂一些醫(yī)術(shù),我就沒見過您這??!您這趟在床上睡了三天,吃了三天,每天換著花樣翻來覆去翻著跟頭的吃,就沒有睜開過眼。您說您看人都是四個(gè)重影的,您這不睜眼,您怎么知道還是四重影的?再說,您下手夾包子一夾一個(gè)準(zhǔn),不睜眼都下手這么準(zhǔn),至于您看不看的清楚人,也不是那么重要?!?/br>我說,“這不成。我不在意看不看的清楚別人,可薔生你不一樣。我和你這么親,你生的又這么俊,我要是想親你一口,這一睜開眼睛,嘿,看到四個(gè)薔生并排著排一溜站我面前,你說,你讓我親哪個(gè)?我挑一個(gè)長的最俊的,我以為那就是你,過去就親,誰想到那是你背后的大膽瓶!你說說,我一個(gè)人抱著那個(gè)大膽瓶啃個(gè)什么勁呀,這多讓人笑話,所以說,薔生,你一定要幫幫我,不能讓我總這么著下去。你回去翻翻你家的那堆書,有個(gè)什么經(jīng)史子集,七墳八典,奇門遁甲,三姑六婆的,都給我找一找,看什么能治我這個(gè)怪病的。對了,我上次去你家,你家老閔(楚薔生的老仆)給我端了一碗桂花蓮子甜酒釀挺好吃的,你再讓他給我燒一罐,我讓黃瓜去你家拿?!?/br>無人說話。“薔生……薔生?你還在嗎?別這么小氣,一聽我找你要東西就小氣的要命,對了,你還說入了內(nèi)閣就請我喝花酒呢,我可都記的清清楚楚的,你可別賴債?!?/br>……“殿下?!?/br>這是楚薔生的聲音。模糊中,我睜開眼睛,透過蓋在臉上的白絲巾向外看,有人進(jìn)來,雖然看不清楚是誰,可是我看著楚薔生連忙起身行禮,又口稱殿下,傻子都知道是文湛來了。我躺著沒動(dòng),也不用動(dòng)。誰都知道前幾天我被打了,又吐了血,我是病人,病人就應(yīng)該有病人的模樣——能歪著就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據(jù)柳叢容柳大總管的說辭,那個(gè)場面那叫一個(gè)血rou模糊,不但把七皇子越箏嚇的哭了一個(gè)晚上,連著太子殿下都被嚇得沒有睡著覺。好家伙,我聽著都玄乎,越箏拿孩子還小,哭了一場不算什么,太子怎么膽子變這么小了,既沒有奪宮,也沒有叛亂,還是他自己下的狠手,這都能把他嚇了一大跳,他至于嗎他?那柳叢容說的動(dòng)情之處,眼淚直流,連聲抽泣,比唱折子戲還熱鬧,簡直就好像演了一出!我當(dāng)時(shí)看他哭哭啼啼的樣子我挺害怕的,就向床里面躺了躺,我怕他拿我的衣服袖子擦他的鼻涕。躺了幾天,我也想明白了。我爹還沒咽氣呢,太子就算再怎么只手遮天,他也不能真把我打死。他的一條命比我值錢,我就拿出雍京西城混混的精神和他耗!我身子骨不好,心口總疼,皇后她妹說我命不好,文湛也說我手掌上命線太短,反正,太子他折騰我一次,我短命幾年,他再折騰我一次,我又短幾年命,反正他總共也就只能折騰我四、五次,等我這一口氣不來,往何處安身立命去,誰還管他?我聽見是藥盞放在木桌上的聲音,然后我又聽見文湛的聲音,“怎么到這里來了?”楚薔生說,“臣與祈王是好友,聽說王爺身體欠安,臣過來問安?!?/br>又是一陣沉默。然后楚薔生才說,“臣今晚要在內(nèi)閣當(dāng)值。殿下,容臣告退?!?/br>文湛沒有說話,他像是點(diǎn)了頭,楚薔生沒有和我再打一聲招呼,他就走了。我拉過被子,蒙好了,繼續(xù)睡。我感覺有人把我蒙在腦袋上的絲巾拿下去,還用干布擦了擦留在我腦門上的藥汁,然后說,“起來,把藥喝了?!?/br>我是真不想喝那個(gè)苦湯子,可是眼前這活祖宗我又不敢得罪太狠了。人要有自知之明,我還能喘氣全靠人家心軟,那人家心萬一強(qiáng)硬起來,我還不得上西天?我認(rèn)命起來,他扶我靠在軟靠枕上,然后他拿過來藥盞,我伸手接了過來,看著那瓷盞里面熬的濃稠的藥汁,還有一股子酸不酸苦不苦甜不甜的怪味。“藥是苦了一些,不過對你身子好,喝了吧?!?/br>文湛坐在我身邊,他說話的聲音還算溫和,可是我看著這碗黑布隆冬的東西,就想吐。我一咬牙,一閉眼,秉著沖上奈何橋,向孟婆熬著的孟婆湯里面丟番瓜和甜薯的勁頭,抓過來藥盞,一仰脖,把那些玩意都倒進(jìn)嘴巴里面。心中卻在默念,文湛不會(huì)怕我懷孕,就把后宮給那些被臨幸過,又還沒有資格懷孕的宮女藥汁給我灌下去了吧。轉(zhuǎn)念卻被自己的想法驚嚇出一身冷汗。——承怡,你是頭豬!你就算被強(qiáng)抱的再頻繁也不會(huì)懷孩子的?。?!自己連自己是公是母都分不清楚了。同時(shí)我又感慨,誒,萬惡的宮廷,萬惡的斷袖,真是害死人啊……喝完藥我就歪在床上,他還坐在我身邊,我蓋好了被子繼續(xù)睡,文湛忽然問了我一聲,“你不問問那個(gè)人怎么樣了?”我知道他說的是小蓮。我本來不想說話的,可我總感覺他在看我,看的我心惶惶的,于是我只有睜開了眼睛,看著他說,“我不問了,他隨太子處置。是抓、是送人,還是殺了都好,那個(gè)人我不要了?!?/br>我閉上眼睛繼續(xù)說,“文湛,我是你親哥哥,從小我們一起長大,我那么疼你,我還能有什么東西不能給你?”文湛忽然攥住我的手腕,“住嘴!”我打了個(gè)哈欠,“你又生氣了?誒,你也知道我從小腦子就不好用,笨的很,說的話總?cè)莿e人生氣。我也不想這樣,可真的沒有辦法,這人笨又不是別的,笨就是笨,就是把我團(tuán)了一個(gè)團(tuán),塞回我娘的肚子里面再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