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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不動,我發(fā)急,于是去轟他,“去呀,趕緊去呀!”崔碧城瞪了我一眼,終于站起來,抱怨說,“我就是那笨驢,讓你往狠了用。”我連忙說好話,“我的好哥哥,你別抱怨了。等我們過了太子這個關,我把我那個柴窯的梅瓶送給你還不成嗎?”崔碧城說,“這話可是你說的!小蓮,你在這里做個見證,你家王爺可是紅口白牙說的,要把柴窯梅瓶送給我,白送!這皇族子弟說話,吐個吐沫都能成釘子,可你家王爺就愛食言而肥!祈王爺,今兒這事咱們三個人都聽見了,到時候你可別反悔!”我終于怒了,掙扎著從床上起來,一踢崔碧城的屁股,“你還不快去!要是等太子過來收拾咱們,那別說柴窯梅瓶了,到時候就連碎瓷渣滓都沒你的份了!”我在王府病了三天,吃了三天鳳姑娘做的稀粥。我一邊吃,一邊還曰著,“古之圣賢皆喝粥,昔正考夫饘粥以糊口,孟僖子知其后必有達人。今吾稀粥糊口,未知吾子孫輩如何顯達?”“喲!王爺!”鳳姑娘挑眉,嫌惡的看著我,“我不知道你還會曰古人?!您……識得字?”我被氣的一口米粥嗆到喉嚨里面,連連咳嗽,小蓮急忙著拿了一塊手巾給擦嘴。末了,小蓮坐我床邊,我靠在小蓮的大腿上,自覺多了一份‘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的黃粱夢境。我撇嘴說,“鳳姑娘此言差矣。我再怎么說,也是大內毓正宮出來的,我當年也是杜皬杜閣老的學生,還聽他講了三日的經史子集呢!”鳳曉笙說,“喲,我怎么能忘?王爺不是因為要揪掉杜閣老的胡子,被他轟出毓正宮的嗎?”我說,“你這都是聽誰說的?那是王爺我當年不稀罕念!不然,我現(xiàn)如今的學問可大了去了!就連他們內閣那群鳥官都不是我的對手!那文章做的,嘖嘖,還不得山崩地裂、地動山搖、鬼哭神嚎?”鳳曉笙瞪了我一眼,走人了。小蓮用手給我開胸順氣。我躺的迷迷糊糊的,正要睡著,這個時候有人過來,輕手輕腳的,我一睜眼,是黃瓜。黃瓜面色不好看,和他干丈母娘(他有一個想好的宮女,那個宮女的娘就是他的干丈母娘)死的時候一個樣子。我問,“你這是唱的哪一出戲?”“王爺?!秉S瓜難得還有正兒八經的樣子,“李公公來了。”“誰?”我一愣。“是司禮監(jiān)的李芳。”我慌的連忙從小蓮的懷里爬起來。李芳是看著我長大的,那是我爹的心腹,內廷幾萬太監(jiān)的頭把交椅,我大鄭的傳國玉璽都在他手里放著。人精貴著呢,輕易不出窩。一出窩,準沒好事!我問,“他來干什么?”黃瓜說,“說是太子請您……到東宮,有事相商?!眘我一聽,心中一亂,總覺得心口又是一陣亂疼。第37章我到前廳的時候,李芳正在那里喝茶。他旁邊站著兩個小太監(jiān),都是我王府里面的,這兩個人非常小心的侍候著。這個李芳在我爹登基的時候就跟在他身邊了,比我爹還老。內廷幾萬太監(jiān),在輩分上說,都是他的徒子徒孫,就連柳叢容都要跪著叫他一聲‘干爹’。他長的慈眉善目的,圓臉,細眼,經常笑,脾氣好。我爹生氣的時候,他勸著,別人在我爹面前做錯的事的時候,他護著,我還挺喜歡他的。因為他比我爹好說話。于是我過去,耷拉著眼睛,苦著臉說,“李公公,我這病的稀里糊涂的,不能出門。您就幫我回了太子吧?!?/br>李芳見我只是說,“奴婢知道大殿下病著,一直不能起身,不過儲君召見……”他笑了一下,很像在安撫我,“先見太子吧?!?/br>一個軟釘子把我撅了回來,我哪還敢再說個不字呀?我只能灰溜溜的跟著他,坐轎進宮了。太子就在毓正宮。剛隨著李芳進大殿,我都聽見文湛的聲音了。“其政悶悶,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孰知其極?其無正,正復為奇,善復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劌,直而不肆,光而不耀?!?/br>毓正宮還是那個毓正宮。偌大的正殿里面放著一排接著一排的書柜,靠著窗子的這邊擺著臥榻,書案,長椅,被擦拭的纖塵不染。書案上有成摞的書本,攤開的宣紙,研好的徽墨,米芾的硯臺,外加制作精細的湖筆。文湛抱著越箏坐在書案前,他看著案上攤開的書,問他懷中的孩子,“這是老子中的一段話,越箏,你知道它說的是什么意思嗎?”越箏嘟著小嘴,很認真的看了看書頁,然后搖頭,“不知道?!?/br>文湛聽見我們進來了,他從書頁中抬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后又低下頭,用手指摸著書頁,對越箏說,“悶悶,說的是法政簡廉,無苛政,不涸澤而漁,君主無主觀臆斷之象。老莊講究無為而治,與民休養(yǎng)生息。按照講讀大學生沈墨的說辭,自我華夏堯、舜、禹三代圣君以來,唯有漢代文帝、景帝時期可以與之相提并論。他所提倡的無非就是君主恭儉,民風淳厚,政通人和,國泰民安?!?/br>李芳沒有說話,他引我進去,對著太子行了禮,就垂手站立一旁。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我們兩個安生的好像永定河的魚。除了喘氣之外,那個嘴巴基本上派不上用場。太子表現(xiàn)的好像我們完全不存在一般,他繼續(xù)說,“而察察,說的無非就是刑名繁雜,行桀紂之君暴行,駕馭百官、天下萬民如同奴仆,設立各種耳目防民甚于水火。這個時候,天下多為狡詐之民眾。當刑名嚴苛,酷吏盛行的時候,那些有才華,有膽識,有見解的人都歸于山野,或是閉口不談國事,此時剩下來的,都是一些庸才,蠢才,妒能嫉賢之人,甚或只有鷹犬之徒。政事果真致此,國家氣數(shù)已盡,則不堪再問?!?/br>叮叮~~~是湯勺碰瓷碗邊兒發(fā)出的顫音。我看見柳叢容從外面進來,雙手捧著一個托盤,里面放著一個銀盆,裝滿了碎冰,中間擺著一個瓷盞,放著銀耳蓮子湯。柳叢容先是沖著門口戳著的李芳點了一下頭,然后扭臉看了看我,一垂眼瞼,低頭從我身邊過去,連個屁都放一個。我就一愣。柳叢容安靜的像個游魂。他把托盤放在一旁,也不敢打擾文湛給越箏講學,于是悄無聲息的退下,從一旁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