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
so……呵呵黃瓜是太監(jiān),自稱奴婢也挺好玩的。第8章我外公的宅子在雍京外面,從我這里騎馬出雍京,最快也要3個時辰,這還是我身體好的時候,如果像今天,我早飯沒吃,再加上被太子連驚帶嚇的話,等我終于滾鞍下馬的時候,都快要吃晚飯了。自從我娘被我爹睡過之后,再到我平安的爬出我娘的肚子,我外公就不再賣rou了。他拿著我娘從宮里面捎出去的錢給我舅舅買了個官做。可是我舅舅也就燈火大的前程,這官做了十多年,也就混個七品芝麻官,他還挺知足。我后來想了想,其實也不錯,雖然說他的俸銀少的可憐,可至少他能把自己養(yǎng)活了,不再找我外公要錢了。外公家的宅子很大,大的離譜。這里不像雍京北城所有顯貴的府邸,三進三出的大院,高高的滴水檐,從門房走到后院至少小半個時辰,我外公這里的院子就好像一個巨大的莊戶院,房子是很多,可是都是按照山村的土法建造的。石磚壘砌的墻面,上面漆著黃土,房頂蓋著茅草。要是到了下雨天,興許還會漏雨。更離譜的是,正堂前面的院子還有兩口大鍋,等我過去的時候,剛好看見我舅媽領著幾個老媽子正在做飯。我看了看,還不錯,一個大鍋里熬著大鵝燉白菜,另外一口大鍋里面是新打的二十斤重的大野魚燉的豆腐,另外還有烙餅的香氣。我舅媽一見我過來,連忙把她兩只紅撲撲的油手在圍裙上蹭了兩下,就像普通村婦那樣,親熱的過來拉著我,向屋子里喊,“碧子,碧子,快過來,你看誰來了?!”這個時候我才能看見我表哥崔碧城身著一襲藍衫,安靜的出現在正堂那邊的門口。他總是和這里格格不入,事實上,他站在這里,就像一幅墨潑的煙雨江南圖被放在廚房的灶臺邊上,周圍還是沒有洗干凈的大蘿卜土豆,外加一塊豬后座!他遠遠的看著這里,微微頷首,算是見禮。崔碧城,雍京制造局官商。我舅舅唯一的兒子。我仰望蒼穹的時候總會胡思亂想。為什么這個塵世之間,總有一些事情,一些人特殊的出人意表?比如我表哥崔碧城。他作為崔姓縣令唯一的兒子,后宮崔美人唯一的侄子……崔美人就是我娘。稱她為崔美人不是說她人長的美,這個‘美人’二字就是一個稱號,和文湛的‘太子’,文湛她娘的‘皇后’,杜老頭的‘內閣首輔’,我舅舅的‘縣令’和我的‘祈親王’一樣,就是在名字之外的一個代號。后宮中等級森嚴,祖宗家法把我爹的大小老婆們碼成排,分個三六九等,按照品級高低挨個貼標簽,我娘的‘美人’是算是品級最低的了,她的下面就只有‘宮女’了。在‘美人’之上品級從低到高依次還有——才人,婕妤,彩衣,貴人,貴婦,嬪,妃,貴妃,‘福、祿、禎、祥’四大貴妃!最后等凌絕頂的就是——皇后!我爹后宮三千人。如果說我娘的‘美人’是東岳的小山門,那么皇后就是玉皇頂!從美人晉升皇后要經過小十八盤,緩十八盤,緊十八盤,登仙坊,天街,最后才能是玉皇頂!雖然說從美人晉升的道路遙遠又絕望,可是我娘卻對這條路壓根就不敢興趣,她對這個稱號享受的一塌糊涂。原諒她吧!叫她美人,是她此生最大的虛榮。你知道她有多嚇人嗎?想當年我外公他們村鬧土匪的時候,我娘站在村門口,那土匪在存在外面轉了三圈,本來打算過來劫財劫色的,他們看到我娘,壓根就沒敢進去!好了,言歸正傳,繼續(xù)說我表哥。作為后宮崔美人唯一的侄子,我表哥應該可以過的和滿大街跑的國舅爺(我爹小老婆太多,所以國舅爺也多)一樣,養(yǎng)蟲,養(yǎng)鳥,養(yǎng)魚,斗雞,逛窯子,捧戲子,喝茶賭錢……嗯,其實他現在過的也差不多。崔碧城這個人很怪,很不合群。就好像一群豬里面專門有一個鼻孔眼里插著兩棵山東大蔥裝大象的,絲瓜架上吊著一群癟瘦絲瓜可忽然就結出一個大窩瓜,一群筍雞里面偏偏就飛出一只花斑彩尾大山雞!我表哥就是那個插著山東大蔥的豬,絲瓜群里的窩瓜,筍雞里的大山雞!我不知道,為什么從我外公這家里,會出現他這么個人?他的奇怪從他的名字就能看出來。他本名是崔碧城,還有一個外號——‘崔半城’。這個半城說的是江南重鎮(zhèn)永嘉,半個城是永嘉周家的,另外半個幾乎是他的。崔碧城,雍京制造局官商。我舅舅唯一的兒子。有錢人!舅媽把我拉到正堂的時候,外公正在西偏院的谷倉里面數糧食粒,嘴巴里面一般念念有詞——餓死老子娘,不動種子糧——這是他在荒年留下的毛病。我外婆早就去世了,舅舅外放十里外的梅城縣做官(大鄭律例規(guī)定,不允許在自己老家做父母官,可是我舅舅不愿意遠走,于是就到隔壁的縣去做縣令去了)晚飯不在家吃,所以正堂里面就我表哥在。舅媽撂下一句,“我做飯去,你們聊?!本统鋈ダ^續(xù)燉菜去了。崔碧城坐的四平八穩(wěn)的,他身穿著一身藍色長布衫,坐在老榆木圈椅上喝白水。“喲,王爺來了?!?/br>他沖著我瞄了一眼,然后慢吞吞的作勢要起來行禮,半天似乎才起來一半,屁股還沒有離開椅子圈兒呢。我手一擺,還沒說話,他立馬就坐回去了,又開始四平八穩(wěn)的喝白水。我說,“哥哥呀,每次我過來你這里,只要我手里沒拿銀票,你就換上粗布衫,給我喝白水,要不是這次舅媽燉了rou,你是不是還要再給我腌蘿卜加窩頭呀。您有十幾萬畝桑田,三千多家茶行,兩個船塢,錢多的都花不完,你這是裝窮給誰看?”“王爺,看您說的?!?/br>可能他在永嘉呆的時間太長,說話都有口音了,軟的我牙根發(fā)酸。他分我一杯白開水,然后才說,“賣花的姑娘插竹葉,賣油娘子水梳頭。能節(jié)省一分是一分,等到世道不好,或者說那天您要不做王爺,姑姑不做娘娘了,崔家敗了,制造局一腳蹬了我,我照樣能活!”第9章嗯,你能活……活著見鬼去吧!他的藍布衫看起來似乎是粗布的,其實是西疆的長絨棉混著絲一起織的,里面再加上匈奴的細紗羊絨,比正經的綢還有貴。他今天給我喝白水,他旁邊放的一壺茶,我一聞,是今年最好的獅峰龍井,整個杭州就產那么一點,一兩黃金都換不來一兩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