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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來。太子的手指緊緊的揪住我,他大吼,“承怡你說話!是不是等我死了,你晚上就能多吃一碗干飯,半夜睡覺都能笑醒,出去鬼混也能爽快,賭錢都能多贏二兩銀子!”啊!他為什么說的我這么低級?我正想罵回去,可是我看看他,又不忍心了。他已經(jīng)餓的臉色發(fā)青,眼窩深陷,支離破碎,顛三倒四,就差一個跟頭栽倒,再也不起來了。“那是什么?”太子瞄著我的懷中抱著的紫檀木外殼的湯罐子,“你懷里面抱的是什么?”“哦!”我連忙好像獻寶一樣捧了過去,“是燕窩粥!”他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看看我,我連忙說,“給你的。”文湛手支撐著地,一點一點坐起來,他看著我捧著的燕窩粥,故意裝作不屑的說,“哼!把我氣成這個樣子,這個時候過來獻殷勤?想要贖罪?太晚了吧?!?/br>我大叫,“這話可是十足的冤枉!我什么時候敢氣您太子殿下?還不是那天晚上你在我玉熙宮喊打喊殺的,對我又打又罵,我都不知道哪里得罪您了!”我話音還沒落,太子一個耳光又扇在我的臉頰上,連同我娘打的,我真正成豬頭了。我被打的有些發(fā)懵,懷中的罐子也咕嚕了出去。“文湛,你又發(fā)什么瘋?”他的軟劍不在這里,不然他肯定絕對一定會抽出來直接刺入我的左胸!讓我立馬去轉(zhuǎn)世投胎!他陰沉沉的對我說,“你給我滾!不然我早晚死在你的手里!”他那個樣子好像一個困在青樓十余年的艷鬼!凄厲又絕望。我的確又受到了驚嚇。我被嚇的連忙后退,又后退,然后到門邊,我正面對著文湛,反手打開門,看著他,他也看著我。他的眼神很特別,像水,波瀾不驚。我有些害怕,因為他的眼睛里面有一種東西,很熟悉,又似乎很陌生。那就好像是雍京外面亙古不變的鎬水,或者是岐山上絕美凄艷的桃花。我似乎一伸手就可以觸摸到,可是又似乎遠在天邊。那是不應(yīng)該屬于我的珍寶。得之有愧,失之我命!然后我邁過門檻,看著文淵閣里面的他。他的背后是大鄭王朝歷先王的畫像,一個一個神佛一般的悲天憫人,俯視人間,一個一個的功勛顯著,名垂青史。早晚有一天,我爹也會被畫成這個樣子,掛在上面,早有有一天……文湛也會這樣的……他就跪在里面。他還是活的。我忽然有些真正的害怕了。于是我連忙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跑開了。似乎……背后有什么,一直糾結(jié)著……后來有人對皇后說,皇上的做法對于太子叫做明貶暗褒!文淵閣,讓太子去文淵閣跪著,文淵閣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僅次于太廟的神圣之所!那是供奉著歷代先王手札文獻的地方,那是我大鄭王朝真正的龍脈,那是我……總之,皇后知道文淵閣不是什么人都去跪著的,即使跪著三天差點餓暈,也是皇上的褒獎!也是榮耀!也是好事情!于是,她想明白了。于是,她不再找我的麻煩了。于是,……我很奇怪的是,太子究竟在發(fā)什么瘋?我把未來的皇上得罪了,可是誰也沒有告訴我,我究竟怎么得罪他了?還是我的內(nèi)飾小黃瓜悄悄說,“端午那天,太子說邀您去看戲,您不是答應(yīng)他了嗎?”我努力回想,似乎有這么回事。端午前一天,他屈尊過來就說了一句,讓我端午那天到東宮喝酒。可是那天我見人太多,他又來不及招呼我,我就沒去。結(jié)果那天晚上回來他就炸了!“就這事?”我斜歪在長椅上順氣,我今天又吃多了。我發(fā)現(xiàn),太子的聰明已經(jīng)不是我能理解的,他已經(jīng)正式超越我,成為禁宮中僅次于我爹的聰敏人了。我和太子似乎從那個時候起再也沒有私下說過一句話。今天,作為已經(jīng)成為監(jiān)國的太子,還是和我有過節(jié)的儲君,并且離皇位幾乎沒有任何距離的文湛他親自來我這里要賬……我怎么樣做才能賴著不給他錢呢?第6章太子這兩年似乎都不發(fā)瘋了。他不發(fā)瘋的時候還挺文靜的。眼神也沒那么瘆人了。雍京的早晨有霧氣,我眼神又不是特別好,看前面花園子里面的人都感覺影影綽綽的。太子喜歡穿深色重色的一袍,今天他穿了一身墨紅色的錦袍,乍一眼,很像黑的,我還以為他把自己的龍袍穿出來了。袍子顏色深了,就顯得臉白。他本來長的就白,冰雪雕成的一般,好像太陽一出來就能把他烤融化了。我到這么想過,可是我看過他在大太陽下面曬過整整三個時辰,現(xiàn)在還全須全影的活著,我就知道自己的想法頂多就是做做白日夢。這兩年太子變的挺多的,就跟換一個人一樣。他現(xiàn)在就像一個模子,按照司馬光的那個石頭腦袋想象的帝王樣子拓印出來的。晚睡早起,不茍言笑,大眼無神,你永遠別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他的情緒,說話一般都是一石多鳥。現(xiàn)在的文湛簡直就是帝王策表率中的表率。太子這幾年似乎也不戴軟劍了,至少我沒有見過他再拿劍,但是我卻一定都不感覺到安心,因為他現(xiàn)在多了十八影衛(wèi)!就是說,他一個人站在我面前,另外有十八個我看不著的家伙隱藏在周圍,如果我目前亂飛小片刀,石頭塊,板磚,煤球,外加驢糞蛋,我也得忍著,不然就是一劍封喉,我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蹬腿了,到時候只能到閻王爺那里講理去了。太子慢慢的走過來,腳步很輕,袍子角壓在我園子的牡丹叢上,好像在云端飄蕩一般。我忽然感覺自己脖子后面發(fā)冷。太子走到我面前的桌子旁邊,看著我擺的幾個白瓷碟子,漫不經(jīng)心的說,“大皇兄,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吧?!?/br>我連忙說,“太子殿下貴人多忘事,我們昨天還在微音宮見過?!?/br>“是嗎?”太子一挑眉,有些不以為然。“想來是我記錯了?!?/br>我心說,這能記錯了嗎?昨天我就跪在他腳邊,親手從他手里拿過來加蓋了傳國玉璽印記的‘圣旨’,從此遠離禁宮,不許再踏足后宮半步。這個事情就不是天天有,他能不記得嗎?真怪。他向前走一步,我退一步。我退到他一耳光打不到我的地方。太子也不看我,低垂著眼睛看著我的早飯。一碟包子,一碗鹵煮火燒,外加幾個蜜糖三角,兩個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