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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給爺爺上了,讓他知道你們回來了呢?!?/br> 沈青與沈松夫婦并本就在靈堂守著的沈石沈河沈樹等人也跟著七嘴八舌的勸解母子三人。 季善與沈樾沈植便也漸漸止了淚,再給沈九林上了香,磕了頭,大家伙兒便移到了路氏院子里的花廳相見說話兒。 這回季善把姚氏、宋氏、溫氏和家里其他人都見到了,包括沈柏、沈梧和沈榛各自的妻子,還有他們各自的兒女。 也見到了章炎祖孫三代和沈桂玉一家三代人,一時間滿屋子都是行禮問好的聲音,這個叫‘四嬸’那個叫‘四舅母’的,還有孩子們奶聲奶氣叫‘四嬸婆’、‘四舅婆’的聲音。 讓季善不由暗暗感慨,還真是“幺房出長輩”呢,本來還覺得自己風(fēng)華正茂的,結(jié)果讓孩子們‘嬸婆舅婆’的這么一叫,竟第一次覺得,自己難不成真老了? 感慨之余,忙叫楊柳取了早已打點好的見面禮來,一一分送下去,大人們得了禮物還好些,不過只是行禮道謝罷了,孩子們卻都歡呼起來,又忙著顯擺比較,屋里霎時熱鬧起來。 沈松媳婦妯娌幾個見了,忙要喝止各自的孩子,讓奶娘帶他們出去,家里可正值熱孝期,萬一惹了太婆婆和四叔四嬸不高興,如何是好?再讓旁人知道了,也肯定會說她們不會教孩子的。 路氏卻是擺手:“孩子愛笑愛鬧本就是天性,也別把他們拘太緊了,老太爺在生時,便向來疼他們,如今也不會愿意看到他們連偶爾笑一笑都不許的?!?/br> 老頭子去世都已經(jīng)兩個月了,再多的悲痛也讓時間沖淡了,大家的日子當(dāng)然也該回復(fù)正常了,只言行吃穿上注意些,也就罷了。 大家說了一會兒話,主要是姚氏妯娌幾個與季善敘說這些年的寒溫,待見季善控制不住的打起哈欠來,知道她乏了,便各自打住,由溫氏一路送了她回房去。 姚氏與宋氏則趕著去了廚房,親自瞧著人給季善母子三人準(zhǔn)備熱水熱飯去,家里的瑣事也是打定主意,不讓季善cao一絲一毫的心。 畢竟她們能有如今的好日子,能走到哪里都被人尊稱一聲“沈大太太”、“沈二太太”,還使奴喚婢,娶得大戶人家的小姐做兒媳,兒子也各有出息,將來指不定也能給她們掙一個誥命夫人當(dāng),可都是拜沈恒和季善不計前嫌,寬和大度所賜。 那她們當(dāng)然如何捧著供著季善都是應(yīng)該的,何況光季善本人的人品德行已的確值得人對她好,她們就更是心甘情愿了。 季善好生洗了個澡,又吃了飯,再睡了一覺起來,總算覺得精力恢復(fù)了不少,天也已經(jīng)黑了。 沈恒進屋來瞧她,“善善,現(xiàn)在好些了沒?娘讓你就別去前頭了,只管在屋里吃了晚飯,就繼續(xù)睡你的,明兒再見族里的人和親朋們也不遲,若是不想見,也可以不見?!?/br> 季善懶洋洋的靠到他肩上,道:“娘既心疼我,那我就真不起來了啊。那你呢,吃飯沒,看你憔悴成這樣兒,肯定好些日子都沒睡好過了,不然今晚好生睡一覺?” 沈恒道:“今晚不行,今晚得帶著樾哥兒植哥兒給爹守靈,他們當(dāng)孫子的回來的第一夜,理當(dāng)守在靈堂。本來大哥二哥都說今晚讓他們守的,讓我給拒了,明晚再換他們吧?!?/br> 季善忙直起身來:“那我是不是也該去給爹守靈呢?” 沈恒順手拿了一旁的小襖給她披上,“家里可沒地龍,善善你注意點兒。你就不用去了,我們父子四人就夠了,之前嫂子和jiejie們也沒晚上給爹守過,你明兒白日再過去也是一樣的?!?/br> “這樣啊?!奔旧泣c頭,“那你記得穿厚些,也提醒孩子們穿厚些,晚上再多點兩個火盆,仔細著涼了?!?/br> 沈恒應(yīng)了,“放心吧,都守這么些日子了,大家都早有經(jīng)驗了。娘還特地讓人給我們都做了護膝呢,說沒必要太辛苦,畢竟不是一日兩日,只要心誠就夠了。晚上也都有宵夜熱湯的,善善你就放心吧?!?/br> 又問了一番京里他離開后的情形,夫妻兩個低語了好半晌,沈恒才去了前面。 翌日,族里的嬸子嫂子們和鎮(zhèn)上幾個大戶的女眷聽得季善回來了,都紛紛上門來拜見。 季善少不得應(yīng)酬了一番,好在大家都知道主家如今正在孝期,不宜久留,都只在季善面前露了個臉,便知情識趣的都告辭了。 過了兩日,季善還見到了聽得他們母子三人也到了,特意過來看他們的路舅舅一家,至于路舅母,早在幾年前便因病亡故了,不過路家如今一樣人丁興旺,田地成片,也是清溪的大戶了。 親人們久別重逢,自然都說不完的話,道不盡的情意。 之后季善便每日都跟著路氏和幾個嫂子守靈應(yīng)酬,哪里忙不過來,就去搭一把手,時間不知不覺便已過了半個月。 期間虎頭也特意帶了妻兒來拜見季善和沈恒,還給沈槿兄弟三個都帶了不菲的見面禮。 季善見他外表明顯比實際年齡老相不少,不由皺眉,“蓮花兒不是說你店里生意很不錯,日子也很過得嗎,怎么瞧著不像???難不成你只給娘和你二姐報喜不報憂呢?” 虎頭卻是一副極豁達的樣子,“沒有沒有,我如今老婆能干,兒女雙全,一家人吃得飽穿得暖,手里還隨時有余錢,這日子都還過不得,什么日子才過得呢?我是天生老相,大姐就放心吧?!?/br> 他媳婦也笑道:“大姑奶奶真的放心吧,我們?nèi)兆雍苓^得,不然我也不能這么白白胖胖的了,就是因為沒什么煩憂的事,才能心寬體胖呀?!?/br> 反正家里兩個老不死的已經(jīng)送走一個了,只剩下一個,也翻不出什么風(fēng)浪來,家里的生意還越做越順,孩子們也是越來越聽話懂事,他們家的好日子且在后頭呢! 季善已經(jīng)打聽得季婆子早已不在人世,季大山也已是年老多病,且聽說他們這些年的日子都很不好過,虎頭雖不至缺了他們的吃穿,卻也僅此而已,半點貼心交流都無,把“冷暴力”三個字可謂實施得淋漓盡致。 偏與之相反的,周氏卻是越來越年輕,越來越閃耀,季婆子與季大山后來再見到她時,已經(jīng)連酸都酸不起來,亦不敢再有任何妄想,只能仰望,只能自慚形穢了。 那他們這些年承受虎頭冷暴力的同時,心里有多痛苦多悔恨,可想而知,于他們來說,也算是最好的懲罰了。 季善這般一想,又見虎頭夫婦眉眼間是真的開朗滿足,眉頭也就舒展開來,日子是他們自己的,只要他們覺得好,那便足夠了。 展眼到了沈九林出殯的日子。 因朝廷的祭禮和祭銀不日前到了,還有皇上皇后的私禮,畢竟沈九林不止是沈恒這個朝中重臣的父親,還是他們女兒的太公公,于公朝廷表示了,于私他們也該表示一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