蔫蔫兒的，一直都趴在程大奶奶懷里，不肯下地，也不肯說話，與平日的活潑判若兩人。

    看得本就愛女如命的程欽又是心疼又是懊惱，因見姣姣連他抱都不肯，只能程大奶奶一人受累，低道：“我下午就去裴家一趟，把母親和你的陪房們、還有奶娘都帶回來，身邊都是熟悉的人，姣姣應(yīng)該就能盡快好起來了?！?/br>
    程大奶奶點點頭，“大爺看自己時間合適吧，早兩日晚兩日也沒什么差別，我有范mama和青梅她們幫忙呢，沒大爺想的那么難。大爺還是快去看看母親吧，有什么話，我們回頭再說也不遲。”

    程欽這才應(yīng)了，去了內(nèi)室看程夫人。

    季善已先他進了內(nèi)室，這會兒正握了程夫人的手，在關(guān)心她：“娘，您真沒事兒嗎？相公已經(jīng)打發(fā)人去請大夫了，很快就能到了，您稍等片刻啊。”

    程夫人臉色有些蒼白，雙眼也有些紅腫，笑道：“我真沒事兒，我自己的身體自己還不知道嗎？善善你就別擔(dān)心了。倒是你，這么大冷的天兒，還懷著孩子，還要到處奔波，回來了也不先去歇著，反而先來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這不好好兒的嗎？真是個不省心的，姑爺心里肯定很急吧？”

    季善笑道：“我自己的身體自己也知道，強壯著呢，娘就放心吧。大哥，你來了，姣姣她肯讓你抱了嗎？”

    程欽皺眉搖頭，“還是不肯。看來昨兒受的驚嚇不小，便是驥哥兒看起來沒事兒，估計心里也留了陰影，回頭得讓大夫好生瞧瞧，最好能開兩副方子，調(diào)治一下才是?！?/br>
    程夫人聞言，為了讓兒女安心的強笑都笑不出來了。

    片刻才恨聲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卻連對自己的親孫子親孫女，都能那般狠心，簡直畜生不如！虧得欽兒你和善善已經(jīng)替我辦好了和離，戶籍也重新落過，還把我接到了這里，不然讓我一醒來，就得面對他，就得與他說話，我還不如死了算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不會再跟他說一句話，這輩子與他死生都不復(fù)相見！”

    當年她便一心和離了，只不過沒能成行而已，如今總算和離成功了，她只有高興與稱愿的。

    可姓裴的連對自己的親孫子親孫女都能那般狠心，便實在讓人太寒心了，她當初到底是何等眼瞎，才會嫁了這么個東西，還與他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的？！

    第401章 上不正下也歪 欣慰

    季善與程欽見程夫人越說越激動，忙都道：“娘，您別生氣，仔細自己的身子，為了那樣的人氣壞自己的身體，豈不是虧大了？”

    “母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要緊的是現(xiàn)在與將來。您還有meimei和我，有孫子孫女，馬上又要添外孫了，兒媳女婿也都是那般的孝順，您的好日子且在后頭呢，何必為那些個已經(jīng)不相干的人氣壞了自己？”

    程夫人聞言，這才稍稍平靜了下來。

    嘆道：“我恨他只是一方面，我更恨的還是自己。要是當年沒有瞎眼嫁了他，你們兄妹豈不是就不會攤上這樣一個畜生不如的父親，也就不會發(fā)生這么多事了？我也心疼你們，尤其善善你，吃了這么多年苦，好容易才有了孩子，結(jié)果卻……，欽兒你也是，就算不肯與他們同流合污，他也不該這樣對你和你的妻兒才是。我倒要看看他們?nèi)绱藷o情無恥，會落得什么下場！”

    季善道：“娘放心，他們都不會有好下場的。您也千萬別自責(zé)，當年又不是您選中的他，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罷了，況知人知面不知心，便是外祖父外祖母，當年也不知道他是這樣的人啊。至于我和大哥，我們都好得很，以后還會更好，您就放心吧?！?/br>
    程欽接道，“是啊母親，我們可能不會再有以往的富貴榮華，當至少我們的心是安定的，我們都問心無愧，那即便日子要稍稍苦些，我也覺得是甜的。且您和驥哥兒他娘不還都有嫁妝呢，我已經(jīng)想好了，回頭一分一毫都會向他們討回來，絕不會便宜了他們！”

    程夫人忙道：“好，我有單子，回頭讓范mama給你，你就拿了單子去每一樣都搬走，就算用不上的也搬走。我便是便宜了路邊的野狗，也絕不要便宜他們！”

    程欽見程夫人是真的氣憤遠大于難過，可見就像meimei之前說的那樣，‘哀莫大于心死’，心都徹底死了，還有什么可難過的，笑起來，“母親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的。”

    程夫人默了默，才又道：“那你們今兒去豫章長公主府，可還順利嗎？豫章長公主更難纏，你們怕是沒能討到便宜，反而生了一肚子的氣吧？不過沒關(guān)系，等過兩日我好了，我親自去見她，她若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fù)，不給我女兒一個公道，就別怪我把賤婢的真實身份宣揚得人盡皆知了！我可什么都沒答應(yīng)過，不怕出爾反爾，我也只是一個心疼自己女兒的母親而已，惹急了我，我什么都做得出來！”

    那個賤婢，她的善善那么艱難才終于有了身孕，她竟還是容不下，在定國公府也要推善善，偏姓裴的一家子為了利益，還要百般包庇她，實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豫章長公主還要包庇她，就別怪她鬧個天翻地覆了！

    季善聞言，忙看程欽，“大哥昨晚和今晨都沒告訴大嫂我們的打算嗎？”

    程欽道：“一是沒顧得上，昨晚大家都身心俱疲，你大嫂全副心思都在兩個孩子身上，我便沒告訴她；二也是想著，等事情落定了再說也不遲，省得萬一沒能辦成，大家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br>
    季善點點頭，“我明白了，難怪娘不知道。娘，我們今兒很順利，豫章長公主雖然一心包庇裴瑤，但她的真實身份便是我們最大的武器，就算是長公主，一樣招架不住，誰讓她有所求呢？既有所求，當然只能妥協(xié)。所以裴瑤已經(jīng)死了，讓豫章長公主跟前兒的嬤嬤灌了宮里的密藥，相公親眼看見她死的，只不過雙方達成了協(xié)議，長公主府暫時不發(fā)喪，我們也當不知道這件事而已?！?/br>
    適逢范mama端了熱茶進來，聽得這話，忙道：“姑奶奶，那個禍頭子真的已經(jīng)死了嗎，真的嗎？……活該，這些年哪次出事不是她鬧騰出來的，生生把好好兒的一個家鬧得是家破人散，讓夫人受了多少委屈，又讓大爺和姑奶奶受了多少委屈？還連自己的親兄弟侄兒都能下毒手，她早該死了，總算如今報應(yīng)來了，真是太痛快了！”

    程夫人這才回過神來，忙也道：“善善、欽兒，豫章長公主真讓跟前兒嬤嬤灌了她藥嗎？我雖恨不能吃她的rou喝她的血，也沒敢奢望長公主會直接要她的命，至多也就是想的讓她被嚴懲一番，你們是怎么做到的？”

    季善言簡意賅道：“也沒怎么費力。就是告訴長公主，她若不同意裴瑤死，我們便把事情傳得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