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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快‘呸’三聲,我寧愿每次都是你守著我,也不愿有哪怕一次是我守著你好嗎?” 季善被喝得睜開了眼睛,見沈恒滿臉的慍怒,不由失笑,“我就隨口這么一說而已,好好好,我呸呸呸……這下滿意了吧?不過你也得呸三聲,往后我們都好好兒的,誰也不守誰,好不好?” 沈恒這才緩和了臉色,依言也“呸”了一聲,又催季善去榻上睡。 季善卻仍堅(jiān)持不肯去,“我怕你半夜發(fā)熱,今晚就再守你一晚,等明兒大夫來給你換藥時(shí),若說你好多了,明晚就不守了。你就別管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有數(shù),快睡吧……不然還要我給你唱催眠小曲兒不成?” 沈恒還要催她去榻上,季善卻是做鬼臉,“我就不去呢,你能把我怎么樣,別忘了,你如今可連翻身都做不到,略略略……” 沈恒無法,只得又叮囑了她一番不許強(qiáng)撐后,實(shí)在扛不住藥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季善見他睡著了,方撇了撇嘴,又無聲一笑,給他捻好被子,也閉上了眼睛。 半夜里,沈恒再次發(fā)起熱來,不過有了昨晚的經(jīng)驗(yàn),今晚季善便不怎么慌了,拿帕子給他冷敷了一回,又拿烈酒給他身上各處擦拭了一回……等到四更天再發(fā)熱時(shí),再忙了一回,天也就漸漸亮了,沈恒也徹底睡安穩(wěn)了。 季善這才吐了一口長氣,把自己的被褥都收了,又去凈房梳洗了一回,滿身的疲憊便散去了大半。 煥生的聲音忽然自外面?zhèn)鱽?,“大奶奶,葉老探望大爺來了?!?/br> 季善不防這么快便連葉大掌柜也接到消息了,不過想到飄香向來人來人往,他能聽到風(fēng)聲也不足為奇,忙出了房門,去了廳堂里。 葉大掌柜一見季善過來,便忙起身上前急道:“太太,我昨兒傍晚聽客人說翰林院有個(gè)姓沈的年輕翰林,上了什么折子,惹得皇上大怒,還打了那個(gè)翰林板子……我一想不會(huì)就是沈相公吧?急得一晚上都沒睡好,今兒坊門一開,便忙忙趕了過來,沒想到一問煥生,果然是沈相公。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沈相公好好兒的,為什么又要上折子激怒皇上呢?” 季善自也不能告訴葉大掌柜實(shí)情,便只是道:“聽相公的意思,他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既覺得皇上言行不妥,便該勸諫才是,還至今都不覺得自己有錯(cuò)……想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吧?偏我事先一點(diǎn)風(fēng)聲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肯定要?jiǎng)袼模且膊粫?huì)落得如今這樣了。還累得您老也跟著著急,那小葛他們都知道這事兒嗎?店里沒亂吧?” 葉大掌柜道:“店里還好,大家本來也不懂這些事,我再一安撫,說沈相公和太太都是能干之人,自有法子,何況話兒傳來傳去就傳變樣了也是常有的事,指不定情況根本沒我們想的嚴(yán)重,甚至根本就是我們聽錯(cuò)了呢?好歹等我今兒親自過來瞧過情況后,大家再著急也不遲。方才我出門時(shí),還是讓小葛他們?nèi)チ说昀?,照常采買,照常開張,除非天塌下來了,大家就還得吃飯不是?” 季善吐了一口氣,“虧得還有您老在,店里不至于亂套,不然我家里也得cao心,店里也得cao心,可就真是顧得了這個(gè),顧不了那頭,到頭來什么事都辦不好了?!?/br> 葉大掌柜忙擺手道:“太太這是什么話兒,本來就是我應(yīng)該的。那沈相公現(xiàn)在怎么樣了?怕是連皮rou都打破了吧,真是讓人想著心都揪起來了。” 季善嘆道:“足足四十廷杖呢,可不得打得皮開rou綻么,還虧得大姑爺是長期在宮里當(dāng)差的人,多少有幾個(gè)熟人,臨時(shí)做了些安排,不然肯定還要傷及筋骨,那就真是麻煩了。前夜昨夜都發(fā)了大半夜的熱,人中途也只清醒過兩次,藥都喂不進(jìn)去,哎……” 葉大掌柜聽得臉色都變了,“四十廷杖?我還以為就只打個(gè)一二十板子也就差不多了,沒想到竟足足四十杖,便是我們這些個(gè)粗人也受不住啊,何況沈相公一個(gè)文弱書生,沈相公這次可真是吃大苦頭了。虧得沈家嫂子已經(jīng)回去了,府臺(tái)大人也早去了大同,不然還不定得心疼成什么樣兒呢!” 季善冷哼道:“他吃大苦頭也是活該,誰讓他要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這次吸取了教訓(xùn),以后自然也就不敢了,不然縱他此番不惹禍,只怕將來也要惹下類似的禍來的。萬幸大姑爺還設(shè)法兒幫他擋了些,否則縱能僥幸保住小命兒,卻讓打殘了,一樣生不如死!” 葉大掌柜跟著慶幸了一回,“可見還是得朝中有人才好辦事兒?!?/br> 才又問季善,“那太太,沈相公此番惹得皇上這般生氣,烏紗帽還保得住,翰林院還呆得住嗎?那可是皇上,要誰生誰才能生,要誰死誰就得死的,沈相公不會(huì)挨了打不算,還有其他處罰吧?那這京城咱們還待得下去嗎?” 季善非常明白葉大掌柜的擔(dān)心,沒有了靠山的飄香,在達(dá)官貴人云集的京城,就跟沒了城墻保護(hù)的城池一樣,少不得只能任人宰割了。 因忙道:“沒事兒,您老別急,相公未必會(huì)丟官,這中間很復(fù)雜,我都不是很清楚,跟您就更解釋不清楚了。但有一點(diǎn)我可以確定,就算相公不做官了,只要我們飄香遵紀(jì)守法,一樣沒人能把我們怎么樣,所以您老只管放心,只管繼續(xù)經(jīng)營飄香,萬一相公再?zèng)]了俸祿,我們可就全得靠飄香來養(yǎng)活了。” 葉大掌柜這才心下稍松,“我也是想的只要我們奉公守法,好生經(jīng)營,便是官府也不能把我們怎么樣,聽太太也這么說,總算能安心了。太太只管放心,我一定會(huì)把飄香經(jīng)營好,讓沈相公縱暫時(shí)沒有了俸祿,也不必有后顧之憂的!” 季善再次謝了葉大掌柜:“虧得有您老在,也正是因?yàn)橹罒o論何時(shí),都有您老在背后支撐著我和相公,讓我們不至于走投無路,我這兩日才不至于亂了方寸,且等相公大好了,再讓他好生答謝您老。” 又問他要不要去看看沈恒,“您既然來了,不親眼瞧一瞧他,怕是回去也不能安心的,雖然他這會(huì)兒睡著,好歹也去瞧一瞧吧?!?/br> 葉大掌柜的確不去親眼看一看沈恒不能安心,自家子侄一樣疼愛看重的人受了如此重傷,哪個(gè)做父親長輩的能不心疼呢? 點(diǎn)頭應(yīng)了,“那就有勞太太帶我去瞧一瞧沈相公吧,我動(dòng)作輕一點(diǎn)兒,盡量不發(fā)出聲音,定不會(huì)吵醒他的?!?/br> 季善便引了葉大掌柜出廳堂,要去臥室里。 卻是剛出了廳堂的門,便見煥生跑了進(jìn)來,“太太,孟二爺和孟二奶奶來了?!?/br> 季善一聽便知道孟競與褚氏定也是聽說了沈恒被廷杖的事,趕著來探望的,忙與葉大掌柜道:“您老稍等片刻,我去把孟二哥孟二嫂先迎進(jìn)來啊,橫豎大家也不是外人?!?/br> 待葉大掌柜應(yīng)了,便快步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