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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而已,等見了一面后,meimei與妹夫又再回會寧來便是了。畢竟會寧才是妹夫的家,妹夫也還要回來繼續(xù)學業(yè),只要你們不愿意留下,我們絕不會勉強的?!?/br> 季善想到路氏周氏平日對自己兒女的心,倒是不懷疑裴二夫人是真的很盼望她能回去了,那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兒rou。 在那樣一個大家庭里,她一個次房媳婦,只怕也的確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時候吧? 季善思忖片刻,才道:“既然裴夫人那般想見我,看在她一片為母之心的份兒上,我若再拒絕,就太不近人情了,行,我會去見她的。不過不是現(xiàn)在,我相公恩師的女兒四月就要出嫁去京城了,嫁的就是誠王府的大公子,想必裴二爺多少應該聽說過。恩師只得這一女,也只得相公這一個弟子,我們做兄嫂的幫著師妹cao持嫁妝及出嫁的一應事宜,回頭到京城給師妹送嫁便是責無旁貸?!?/br> “所以我們眼下實在無暇去京城,若非要現(xiàn)在去,等見過了裴夫人,再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也得一個多月,那馬上收拾一下,又得去京城,不但人吃不消,事情也辦不好,愧對恩師。請裴二爺回去告訴裴夫人,我四月里進京后定會登門去拜訪的,就這么定了,行嗎?” 只當自己都這么說定了,裴欽回去也能交差了,該愿意走人了。 不想?yún)s聽裴欽道:“可母親只想盡快見到你,祖母也是一樣,只想有多快就多快能見到你,祖母還病著,你難道就忍心讓兩位老人家在京城空等著,忍心讓母親日日以淚洗面,祖母也抱病苦熬嗎?不管怎么說,也是你的親生母親,親生祖母,沒有她們,尤其是母親,就不可能有你……” “親生母親、親生祖母?” 季善再也忍不住冷冷打斷了他,“她們有把我當過親生女兒、親生孫女嗎?若是一開始就真當我是親女兒,事情不會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只是派幾個下人來,還連話都不肯說清楚了,遮遮掩掩的就想帶了我回去。若不是我自己起了疑,一定要知道個中隱情,指不定傻乎乎的到了京城,都要繼續(xù)被蒙在鼓里吧?” “還直接就定了什么‘干女兒’,只當我一定會受寵若驚的上趕著,隨便給點兒什么都感激涕零吧?畢竟那可是堂堂侯府,多少人一輩子踮著腳也夠不上邊兒的地方!” 裴欽不防季善說變臉就變臉,怔了一下,才忙道:“不是,真的有當親女兒的,不然大老遠的何必巴巴的跑幾趟?只是我方才已經(jīng)說過了,真的有苦衷,真的……” 季善冷笑道:“就算有苦衷,也該是令尊令堂或者您裴二爺先找到我,當面與我說得清清楚楚,向我表達完你們的歉意與愧疚后,再與我說只能委屈我以干女兒的身份回去,然后問我愿不愿意?愿意就最好,不愿意大家又再想法子,這才是應有的、正確的順序。而不是你們直接就定下了什么‘干女兒’,只是來通知我該怎么做,以為我會上趕著!” 吐了一口氣,“話說到這個地步,我也沒什么不好說的了。你裴二爺方才不是問我不肯回去的真正理由是什么嗎?那我現(xiàn)在告訴我,就是你們的態(tài)度,是你們的態(tài)度讓我不愿回去!有苦衷可以理解,只要你們明明白白與我說,把你們的難處告訴我,指不定不用你們說,我自己也會先讓步的,畢竟這世上有幾個人能活得隨心所欲?也的確是多年前就實實在在發(fā)生了的事兒,如今說什么都于事無補了。” “可你們是什么態(tài)度呢,連告知我一聲、征求我的意見一聲都懶得,就好像無論你們給我什么,都是在居高臨下的施舍一般。那我憑什么要回去,我瘋了不成,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自己把自己看低了!” 裴欽惟有忙忙擺手,“不是的,不是的,我們、我們真的不是你想的這樣,真的不是……” 卻又實在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連自己都覺得自己說什么都是蒼白無力的。 季善卻是咄咄逼人,“不是哪樣?不是你們在居高臨下的施舍我,不是你們在賞我嗟來之食嗎?就是你裴二爺此行,真是心甘情愿,而不是不得不來嗎?方才剛見到我時,你難道又不是滿心的傲慢,覺得自己對上我,是居高臨下,我理當捧著你敬著你嗎?” “可我憑什么要你們施舍我,我就得接著,憑什么要捧著你敬著你?我當初嫁給我相公之前,被我那個畜生不如的養(yǎng)父賣給了一個糟老頭子做妾,我反抗無效,最后只能懸梁自盡,也就是我養(yǎng)母在最后時刻發(fā)現(xiàn)了,把我救了下來,老天爺又實在不肯收我這條命,讓我活了過來,我才能有今日。否則,我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體,墳頭的草都已三尺高了!” “那我和你們之間,可就隔了一條活生生的人命,結果你們終于找到了我,卻是這個態(tài)度……我再說一次,我在乎的不是她有沒有得到懲罰,能不能拿回本該屬于我的一切,我在乎的一直是你們,尤其是令尊令堂的態(tài)度!一心想做,但實在做不到,并為做不到而難過愧疚,怪不得他們;可若其實做得到,卻壓根兒沒想過要做,那就真是令人寒心了!” 竟還好意思問她為什么不肯回去,換了他們自己,肯回去嗎? 果真是刀不砍在自己身上,便不知道痛么! 裴欽已是徹底無話可說。 他腦子也有些亂,但心里其實已經(jīng)明白季善不肯回去的癥結所在了。 若一開始縱不是父母,而是他來找到了她,再把情況與她說明了,然后歉然的告訴她,仍不能給她應該給她的一切,希望她能明白并諒解,她肯定也不會堅持不肯回去。 如今她照樣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他也的確來了,可因為先后順序錯了,心情和結果便也都不一樣了,——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們一開始就因她這些年長在鄉(xiāng)間而輕慢了她,一開始就因為雖有血緣,卻沒有感情而沒把她放在心上,沒把她真正當自家親生的女兒! 沈恒見裴欽臉色陰晴不定,季善則氣得胸脯直起伏,知道她是真生氣了,忙拍了拍她的手,又叫青梅進來給她換了一盞熱茶,讓她喝著后。 才看向裴欽,淡淡道:“裴二爺生來便金尊玉貴,自然不知道底層百姓,尤其是底層百姓家的女孩兒苦起來到底能有多苦。內(nèi)子剛到我們家時,瘦得真的只有一把骨頭,臉色也是任誰都看得出,是長期都吃不飽,長期都受盡虐待與欺凌的那種人;晚上還老是做噩夢,足足過了大半年,她臉上才有了血色,也能勉強睡得安穩(wěn)了。真的我現(xiàn)在想起來都還心疼,只恨自己為什么沒能早點遇見她,早點帶她脫離苦海?!?/br> “當日萬mama林mama去我們家鄉(xiāng)小鎮(zhèn)打探內(nèi)子的消息時,應當也把她這些年的處境經(jīng)歷都大概打聽過了吧?便是陌生人聽了,只怕都會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