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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說,一邊狠狠推開了孟競,卻實(shí)在沒力氣再挪動自己的身體了,只得半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大滴大滴的落淚。 怎么辦,這次沒能死成,以后肯定再難找機(jī)會,她尋死的勇氣肯定也會越來越少,直至消失殆盡,——可活著真的太難,太痛苦了啊,她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孟競見她哭得渾身直發(fā)抖,心里越發(fā)疼痛難當(dāng)了,嘴上卻是道:“我立刻出去,你才好再將自己掛到房梁上一次嗎?那不好意思了,在周嬸子趕到之前,我都不會出去,你的打算注定要落空了!” 季善想到待會兒周氏折回來后,還不定要哭成什么樣兒,以后勢必任何時候,都不會再離開自己半步,就哭得越發(fā)的絕望了,“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要管這些閑事?就不能當(dāng)什么都不知道般,讓我去死嗎?你根本不知道我此刻有多痛苦,刀又沒砍在你身上,你當(dāng)然能站著說話不腰疼……那是我同床共枕的相公,是我心心相印的愛人啊,我卻說失去就失去了,你怎么可能體會得到我的心情,就不能不管我的閑事嗎……” 孟競眼睛也紅了,放緩了語氣道:“你當(dāng)我就愿意管這些閑事嗎?如果有可能,我寧愿一輩子都不要管這樣的閑事!刀也的確沒直接砍在我身上,可此刻我身上和心里的痛,絕不會比你少半分!子晟兄的確是你心心相印的愛人,可你、你也是我私心愛慕了這么久的人,是寧愿這次遇難的人是我自己,也不愿是子晟兄,那你便不會像如今這般痛苦了的人,你說我為什么要管你的閑事,為什么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你去死啊!” 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后,已近乎歇斯底里。 他一點(diǎn)不想管這些事,一點(diǎn)不想卷入這樣不該有的混亂的感情與關(guān)系里的好嗎? 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不牽掛她、不心疼她,不為她著想,他也很絕望好嗎! 無數(shù)次有意無意瞧得他們夫妻恩愛甜蜜的場景,他的心里都猶如千萬只蟲子在啃咬一般的難受;無數(shù)次面對她如花的笑靨,他心里都是又酸痛又悲哀;無數(shù)個夜晚想到她正在子晟兄的懷里安睡,而他明明就隔她不過幾丈的距離,卻有如天塹般,永遠(yuǎn)都跨不過那幾丈……他就恨不能時光倒流,倒流回自己認(rèn)識她之前,倒流回自己與他們夫婦合租之前。 那他一定會管好自己,根本不與她朝夕相處,甚至根本不讓自己認(rèn)識她! 季善被孟競吼得一時連哭都忘了。 他、他說什么呢,為什么每個字她都聽清楚了,合到一起后,卻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偏孟競已是豁出去了,見她一臉的目瞪口呆,立刻又道:“你沒有聽錯,我的確已經(jīng)愛慕你很久了,雖然明知道自己不該這樣,也一直拼命的在控制自己,卻越是控制,便陷得越深,早已是無法自拔,所以我是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死的!不就是沒了丈夫沒了愛人嗎,可這世上沒了丈夫和愛人的人多了去了,怎么沒見他們都去死呢?螻蟻尚且貪生,好死不如賴活,你還這么年輕,還有整整幾十年的生命,也還有那么多親人和在乎你的人,難道你就一點(diǎn)都不留戀他們,一點(diǎn)都不為他們想的嗎?” “就是子晟兄泉下有知,也絕不會愿意看到你這樣自苦自傷的,我相信他一定希望你能好好兒活著,希望你在沒有了他之后,反倒能活得更好;而不是一心謀劃著要怎么殺死自己,怎么結(jié)束自己年輕的生命,讓你們本已夠難過痛苦的親人,再因你的死,而加倍的痛不欲生!” 季善這下沒辦法再自欺欺人,說自己沒聽懂孟競的意思了。 但她眼下實(shí)在沒那個精力去管這些,便只是嘶聲道:“這都是我自己的事,旁人都管不著,孟二少爺自然也管不著,男女授受不親,還請您立刻出去!” 孟競才親歷了驚魂一刻,怎么可能在這會兒家里一個人都沒有的情況下出去? 想也不想便道:“我不會出去的,在周嬸子折回來之前,我絕不會踏出這間屋子半步!也請你不要再鉆牛角尖了,活著再痛苦,那也比死了好,死了就真是什么都沒有,一切皆為空了。子晟兄他是不在了,可他依然活在你的心里,活在他至親們的心里,但他的父母年紀(jì)都大了,肯定要走在你之前的,他的兄長們都有自己的小家,自己的兒女要顧,時間一長,肯定也會忘了他,他的侄子侄女們就更不必說了?!?/br> “只有你,才會一直記著他,一直懷念他,只要你活著一日,他就一直活在你的心里,也就等于他還活在這世上,這世間還有他存在過的痕跡??梢沁B你都不在了,你還能指望誰會一直記著他,指望這世上還能有多少他存在過的痕跡?你從來都是個聰明通透人兒,好好想想我這番話有沒有道理吧?!?/br> 季善閉上了眼睛,不想再看孟競,也不想再聽他說話。 他說得倒是輕松,活著再痛苦,那也比死了好,那他自己試一試啊,她的經(jīng)歷她的痛苦這世間任何人都不可能真正感同身受,她真的只求一死,一了百了好嗎! 孟競見狀,只得又道:“其實(shí),子晟兄那日留了話給你的……” 見季善攸地睜開了眼睛,滿臉的驚訝與懷疑,忙苦笑道:“是真的,我不騙你,之所以之前沒告訴你,是見你一直都堅信子晟兄肯定能平安歸來,怕說出來刺激到你,讓你更難過,所以才一直沒說的。子晟兄那日跳進(jìn)河里之前,沖我所在的方向喊了一句‘告訴我娘子,我如果回不來了,就讓她忘了我,找個好人嫁了,重新開始’,真的,當(dāng)時不止我一個人聽見了,旁邊還有好幾個人也聽見了,只不過他們都不認(rèn)識你,沒機(jī)會告訴你,我又一直不忍心告訴你,所以才一直拖到了今日,拖到了現(xiàn)在,才讓你知道……” 季善不等孟競把話說完,已是哭得不能自已。 這話一聽就是沈恒的語氣,且就在不久前,他們還因羅府臺說什么也不肯續(xù)弦,無論如何也要堅持對羅夫人生死不負(fù)之事有感而發(fā),難得鬧了點(diǎn)兒小矛盾,沈恒還咬了她一圈牙印…… 當(dāng)時還當(dāng)他們肯定一輩子都不會遇上羅府臺與羅夫人那樣天人永隔的悲劇,不會讓先走的人滿心的遺憾與放不下,剩下的人則苦苦度日,余生都只剩孤單與寂寞。 他們肯定會相守到老,一直到彼此都垂垂老矣后,再在同一日、同一刻上路。 卻不想,竟一語成讖,當(dāng)日的誓言竟這么快就別打破,沈恒竟這么快就食言了,——他真是好狠的心,何止是走在了她之前,他直接就走在了她前面幾十年啊,騙子,大騙子! 更狠的是,他還讓她‘忘了他,找個好人嫁了,重新開始’,他倒是一并告訴她,要怎么才能忘了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