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想要為我兒子申冤報仇，又談何容易?。吭缰浪麃砹烁?，會被人忌恨到這個地步，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當(dāng)初我就不該讓他來的……”

    話沒說完，已是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說來葉大掌柜長子葉文此番的殺身之禍，與當(dāng)初季善那張皮蛋方子的確算間接有關(guān)。

    若把聚豐樓比作一個朝廷，府城的聚豐樓自然便是京城了，所謂“皇城腳下，天子近臣”，聚豐樓上下近千號人，又有誰不是削尖了腦袋想往“皇帝”——聚豐樓當(dāng)家大爺?shù)拿媲般@呢？

    誰曾想忽一日葉大掌柜與董大廚的兒子卻入了大爺?shù)那嘌郏苯釉S他們進了府城的聚豐樓，還一進去便大小是個管事，顯然大爺是要好生栽培了，將來當(dāng)大用的。

    那一個蘿卜一個坑，他們當(dāng)大用了，其他人怎么辦，好容易才熬夠了資歷，覺得下一個肯定就該輪到自己上位了，卻被兩個忽然空降的造成了巨大的威脅，誰能服氣，誰能甘心的？

    偏葉文又是個爭氣的，面對眾人明里暗里的刁難，硬是一一都化解了，還好幾次得了大爺?shù)馁澷p，夸他‘虎父無犬子，好好兒干，將來爭取青出于藍，比你父親更強！’

    府城聚豐樓眾人心里的危機感也因此越發(fā)的強烈了。

    其中又以聚豐樓當(dāng)家大爺?shù)膬蓚€便宜小舅子為最，當(dāng)家大爺已是而立之年，膝下卻只得一個體弱多病的嫡長女，為子嗣計，少不得要多納幾個好生養(yǎng)的妾室。

    既然人家的jiejiemeimei都成自己的小老婆了，那照顧一下大小舅子們，不也是該的嗎？橫豎自己的聚豐樓這么大，要用的人那么多，用誰不是用呢？

    久而久之，這些“外戚”們竟也各自發(fā)展起了一股勢力來。

    當(dāng)家大爺卻不是很擔(dān)心，因為自信自己玩兒得一手好權(quán)衡，且大權(quán)悉數(shù)都掌握在他和幾個自他祖父起，就跟在他祖父身邊，既能干又忠心的老掌柜和管事手里，“外戚”們至多也就只能分點兒小權(quán)，占點小利去，既傷不了聚豐樓的筋也動不了聚豐樓的骨，也就無所謂了。

    卻不想，幾個老掌柜和管事也有私心。

    畢竟他們這輩子倒是快到頭，沒什么好求了，他們的兒孫后代卻還年輕，他們總得為兒孫們也把路鋪好了，確保他們都有好前程，都能有吃有穿有銀子使了，才能放心的入土。

    那葉文與董大廚兒子的突然崛起，說到底最受威脅的，還不是他們的兒孫嗎？

    再想得深遠一點，葉大掌柜本已是天泉聚豐樓的大掌柜了，與他們之間相差本就不大，回頭他們父子一個在天泉，一個在府城，葉大掌柜也正是年富力強之際，假以時日，怕是連他們這些“幾代老臣”，都要沒了立足之地，就更別說他們的兒孫了！

    季善聽到這里，有些明白了，“也就是說，此番出事，不止是聚豐樓當(dāng)家大爺姨娘們的兄弟生事，還有其他人也摻和了過去，然后共同導(dǎo)致了大少爺……不幸的結(jié)果和如今您老的處境？”

    葉大掌柜滿臉的悲憤：“對，就是幾方人都暗中出了手，可能這個只是想的陷害我兒子失了大爺?shù)臍g心，那個聽到了風(fēng)聲后，又暗中推波助瀾，添柴加油了一把。大爺?shù)暮笳灿腥顺脕y出手，畢竟那個有孕的姨娘因為腹中這一胎，很得大爺和老太太的歡心，聽說因此很是驕縱，尤其大爺特地請來的名醫(yī)說了她這一胎極有可能是男孩兒后，那個姨娘就越發(fā)的恃寵而驕，聽說連大奶奶都不放在眼里了，又豈能不引得大爺后宅的女眷們都咬牙切齒，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

    那日葉文之所以去當(dāng)家大爺府里，卻是當(dāng)家大爺跟前兒得用的小廝傳話，大爺要見他，讓他于某時某刻去府里大爺?shù)耐鈺康戎?/br>
    葉文之前便蒙當(dāng)家大爺召見過幾次了，也都是小廝傳話，當(dāng)然不疑有他。

    到了時間，便整理好衣裝，去了府里等著見大爺。

    卻不想等了半晌，都沒等來自家大爺，反而因為喝了一口外書房伺候的丫鬟端給他的茶后，渾身發(fā)熱，意識渙散……這才知道自己上了當(dāng)，著了道。

    立馬狠咬了自己的舌頭一把，起身就快步?jīng)_出了當(dāng)家大爺?shù)耐鈺咳ァ?/br>
    未料剛出去就迎面遇上了那個有孕的姨娘挺著大肚子帶著人，到外書房來給當(dāng)家大爺送甜品。

    葉文本就著了道，正是五內(nèi)俱焚之時，猛然瞧得一群女人出現(xiàn)，哪里忍得住不上前，不靠近？根本就控制不住，不免有些失態(tài)。

    那個姨娘被嚇得是花容失色，左躲右閃。

    幸好關(guān)鍵時刻，葉文還殘存著一分神智，見不遠處有一個荷塘，便沖過去一躍跳進了荷塘里，才避免了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然即便如此，當(dāng)家大爺趕到后還是勃然大怒，讓人將葉文自荷塘里撈起來后，不顧他人還暈著，也顧不得問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先就讓人狠狠打了他一頓板子，打得人血淋淋的才停下，扔出了府去。

    幸得葉文的小廝一直等在府外，瞧得自家大少爺被打得血淋淋的扔出來，雖又慌又怕，好歹還知道先把人給弄回去，再立時給請大夫去。

    奈何不過幾個時辰后，不可挽回的后果還是產(chǎn)生了，那個姨娘先是因葉文唐突受了驚嚇，后又親眼目睹他跳進了荷塘去，再次受驚，勉強被丫鬟扶著回到自己屋里，就喊起肚子痛來。

    急得當(dāng)家大爺忙忙把府城排得上號的大夫幾乎都請到了家里去，依然無力回天，那姨娘在掙扎哭喊了幾個時辰后，腹中的孩子還是沒能保住，還果然是個男胎，都已長齊了，哪怕只再在母親肚子里多待一兩個月，生下來只怕都能活了……

    當(dāng)家大爺心心念念盼了多年，才盼來的兒子就這樣沒了，有多悲痛多憤怒，可想而知，對葉文這個“始作俑者”，一時間簡直恨不能食其rou，喝其血。

    立時傳了話，不但葉文，連葉大掌柜一家都必須立馬給他滾出聚豐樓，滾得越遠越好，葉大掌柜的一應(yīng)家產(chǎn)，也休想帶走一文，不要他們一家的命給自己那可憐的兒子陪葬，已經(jīng)是當(dāng)家大爺最后的仁慈！

    葉大掌柜說著，眼淚又要下來了，“大爺恨我能理解，好容易才盼來的兒子就那樣白白沒了，擱誰都得恨。可他不能不問青紅皂白就恨吧，總得弄清楚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恨也不遲啊，明明我兒子就是被陷害的，明明他也是受害者，結(jié)果卻……”

    季善再也忍不住遞了自己的帕子給葉大掌柜，反正葉大掌柜年紀當(dāng)她爹都綽綽有余了，還管什么避嫌不避嫌呢，她眼前只是個才經(jīng)歷了喪子之痛的可憐父親而已！

    待葉大掌柜接過了帕子，胡亂擦起淚來，她才沉聲道：“就算聚豐樓的當(dāng)家大爺再恨，您一家卻是良民，所有產(chǎn)業(yè)也都是您辛辛苦苦，一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