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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溫肯定更低,雪堆起來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季善以前所在的城市雖不算北方,冬天也不集中供暖,雪卻是每年冬天都能見到的,自然也不期待下雪,下雪冷不說,地還又臟又滑,她一個怕冷怕得要死的人,除非傻了才期待。 可這個東西也不是她不期待就能不下的,自然現(xiàn)象誰也控制不了,也只好一天天的熬過去了,好在如今她炭足夠多,取暖的裝備也齊全,應(yīng)當(dāng)也不難熬…… 季善正慶幸著,就見沈恒從堂屋回來了,一見她就笑道:“季姑娘,你醒了啊,腿還痛嗎?” 季善搖頭,“舒服多了。你和娘上午說看著像要下雪,沒想到真就下了,這明兒你模擬考可如何是好,別說在號房一坐就是一整日了,不到一個時辰,只怕人都要凍僵了,不然……改期?” 剛才她還來不及想到這上頭,一看見沈恒,便立時想到了,這可實在是一個大問題?。?/br> 沈恒卻是道:“沒關(guān)系,我多喝幾碗姜湯也就是了,季姑娘不必擔(dān)心,也不必改期,時間緊急,昨兒已經(jīng)耽擱一日,不能再耽擱了。再說以往縣試時,也曾遇上過倒春寒下雪,冷得不得了的,難道縣試還能因為下雪天兒冷,就改期不成?自是不行的,所以就按咱們的原計劃來吧。就是不知道二姐夫明日來不來?” 季善見沈恒堅持,眉頭仍然皺著,“可你的身體受得了嗎,要是凍壞了……” 話沒說完,已被沈恒笑著打斷了:“季姑娘就放心吧,這程子我已覺著身體好不少了,像昨兒那樣的山路,以往我走著雖比季姑娘強些,那幾處最難走的地方卻肯定要喘個不住的,昨兒卻幾乎沒喘過,可見季姑娘讓我日日晨跑真的有用。再說季姑娘日日給我好吃好喝,滋補身體,明兒也正好檢測一下有沒有效果不是?” 頓了頓,“至多季姑娘給我個炭盆也就是了,這倒也不算違規(guī),聽說以往縣試天兒實在太冷時,也會發(fā)炭盆,晚間更是離不得,不然考生都病倒了,誰也負不起那個責(zé)。我如今只是模擬考,還就在家里,已經(jīng)比貢院條件好太多了?!?/br> 季善這才舒展開了眉頭,“既不算違規(guī),那明兒就給你一直燒著炭吧,應(yīng)當(dāng)就不會太冷了,反正如今家里備用的炭也足夠?!?/br> 沈恒笑道:“不用一直燒著,太暖和了容易犯困,反正明兒看吧?!?/br>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季善便往灶房做晚飯去了。 次日一早,季善與沈恒在生物鐘的作用下準(zhǔn)時醒來,果見一夜過后,雪已經(jīng)堆得很厚了,他們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成了一個銀裝素裹的琉璃世界。 季善不由一個哆嗦,忙忙縮回了房里,與沈恒道:“等一下啊,我加件衣裳我們就出門兒。” 沈恒忙道:“外面又冷又滑的,季姑娘就不用跟我一起去跑步了吧,你放心,我不會偷懶,一定會跑夠的。” 季善聞言,有些心動,這個天氣真的只適合立馬躺回床上去……但她還是咬牙拒絕了沈恒,“不,我還是跟你一起去,你昨兒不是說覺得日日晨跑有用,身體好多了嗎?那我更不能一有點困難就打退堂鼓了,等一下啊?!?/br> 一邊說,一邊已快步走到自己床前,取了一件棉襖,“我們走吧?!?/br> 沈恒見勸不住她,只得與她一前一后出了門,跑起步來。 一時跑完步回來,兩人都覺得身上暖和了不少,季善便忙忙熱好了早飯,兩人對坐著吃畢后,沈恒便提著考籃,進了號房去。 沈九林與路氏都擔(dān)心不已,與季善說了好幾次,“要不今兒就別考了吧,雪還在下呢,實在太冷了,萬一給恒兒凍出個好歹來……” 他們可受不起再一次的打擊與煎熬了。 沈樹如上次一般給沈恒驗完身,抽完簽,待他坐定后,也過來小聲與季善道:“四弟妹,要不就推后一日吧,這雪應(yīng)該下不久,我覺著指不定中午就能停了?!?/br> 娘沒有生他的氣,還說舅舅也沒見他的氣,那他更得照顧好四弟,更得加倍孝敬娘、為娘著想才是。 季善卻是肅色道:“都說下雪不冷化雪冷,就算今兒雪就能停,化雪只怕還得一兩日功夫呢,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的,得推到什么時候,本來時間就緊急,可浪費不起?!?/br> 看向路氏和沈九林,“爹娘也別擔(dān)心,我會給相公熬姜湯定時讓三哥送去,他也說可以燒個炭盆,縣試時遇上天兒冷,考官大人們也要讓人給大家發(fā)的,不算違規(guī)?!?/br> 老兩口兒聞言,這才面色稍松,“那、那按你的原計劃來吧?!?/br> 反正他們也不懂,老四媳婦又是個能干的,那就聽她的吧。 如此到了時辰,沈樹便給沈恒發(fā)考卷去了,等發(fā)完后暗中觀察了一會兒,回來告訴了季善和沈九林路氏沈恒沒有再緊張,已經(jīng)在認真的看題審題后,季善與沈九林路氏也就忙各自的去了。 畢竟已經(jīng)有過上次的成功經(jīng)驗了,不但沈恒自己的害怕憂懼克服了大半,家里其他人也是一樣。 到了下午,雪果然如沈樹所說的停了,天兒卻感覺更冷了似的。 季善怕沈恒受凍,索性又讓沈樹給他加了個炭盆,饒是如此,等第一日的考試結(jié)束,終于回到房里時,沈恒依然是清鼻涕直流,耳朵也是通紅,顯然凍得不輕。 真是太懷念暖寶寶了……季善暗暗感嘆著,與沈恒道:“事急從權(quán),要不明兒就在房間里考吧,至少房間里不會有冷風(fēng)四面八方的灌進來,守著炭盆都不暖和?!?/br> 沈恒卻是笑道:“還是就在號房里考吧,在房間里考還算哪門子的考?我沒事兒的,真的,這么冷的天兒,誰去外面走上一圈兒,也得凍出清鼻涕來,等會兒就好了?!?/br> 又想安逸舒服,又想出人頭地,不負自己和親人們,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季善當(dāng)然不會平白打消沈恒的積極性,想了想,笑道:“那今晚看吧,看你身體怎么樣,若什么事兒都沒有,明兒就還在號房考,若萬一不幸得了風(fēng)寒,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你歇一會兒,我做飯去了啊,給你做個三鮮鍋子吃,又好吃又暖和,吃了再燙個腳,管保所有寒氣都給你祛除盡了?!?/br> 說完便出了房間,自去忙活去了。 余下沈恒看著她的背影,身上雖還冷著,心里卻是熱乎乎的。 晚上睡覺時,季善一直密切關(guān)注著沈恒的動靜,就怕他咳個嗽發(fā)個燒什么的。 所幸一直到她再也忍不住迷迷糊糊的睡著之前,沈恒都沒咳嗽過一聲,呼吸也平穩(wěn)均勻,等次日早晨她醒過來后一看一問,沈恒也的確好好的,覺得身體沒有任何的不適。 季善方松了一口氣,看來她這些日子一直著意給沈恒滋補身體,終歸還是有用的,他的身體也是真比之前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