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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恒更多還是在為她考慮,當然,因為所處時代不同的局限性,他也是真的不明白她的想法,笑道:“我自然有我的理由,我的堅持,我也會保護好自己的。至于你的擔心,我就算一輩子都不嫁人,也有自信能養(yǎng)活自己,不過我還是很感激你的關(guān)心。” 沈恒實在不能明白她的所思所想,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嗎? 遂把方才的問題又重復(fù)了一遍,“那我如果不答應(yīng)你,你打算怎么辦,是不是還是會設(shè)法離開?你要重新開始,為什么非要去誰也不認識的地方呢,你大可把你想過的生活說出來,我們一起努力?。 ?/br> 季善沒說話。 她總不能直接告訴他,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莫名穿來這個鬼時代鬼地方,卻回去的希望渺茫已經(jīng)夠委屈了,實在不想委屈自己再三從四德,伺候公婆丈夫孩子,要不了幾年,就成了第二個周氏吧? 她哪怕回不去了,也一定要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 沈恒又道:“你難道是為了躲你養(yǎng)父嗎,你放心,你如今已經(jīng)是沈家的人了,他休想再賣你,休想再給你氣受了!” 季善擺手,“不是你想的那樣,旁的原因都是次要的、微不足道的,最主要還是我自己的原因,是我自己一定要離開。這樣吧,你先考慮幾日,反正如今你身體還沒復(fù)原,我也不能將我的計劃付諸于行動,等你考慮好了,我們再談也是一樣?!?/br> 沈恒腦子亂糟糟的,心知眼下的確不宜再談下去,因點頭道:“好吧,那我先想一想,你也再想一想,等都想好了,我們再談吧?!?/br> 季善笑著點點頭:“可以。你累了嗎,要不要回屋躺會兒去?” 沈恒身體到底還沒復(fù)原,說了這么半日的話,費了這么半日的神,的確有些累了,便應(yīng)了一聲“好”,“有勞季姑娘扶我回屋吧?!?/br> 季善便扶起他,慢慢回了房間去,并不知道有人一直在暗處注意著他們的動靜。 宋氏隔著廚房的窗戶遠遠瞧得二人回了屋,方坐到桌前,幫著姚氏削起中午要吃的芋頭來。 一面低聲道:“大嫂,你還要考慮到什么時候,難道真打算讓大哥為他們做牛做馬一輩子,真要等到他們把家底都敗光了,等到小松過了念書的年紀,只能一輩子跟大哥和他二叔一樣面朝黃土背朝天,再來后悔呢?” 姚氏飛快削著芋頭的手頓了一下,半晌才沉聲道:“這么大的事兒,是三五天就能考慮好的嗎?尤其你大哥還是長子,那么大的事兒,就更不能輕易由我們先提出來了,不然村里的人脊梁都得給我們戳斷了。二弟妹既這般著急,不如先跟二弟說好了,再讓二弟幫著我,一起勸你們大哥?” 當她不知道宋氏打什么主意呢,又想分家過自己的小日子,又不想自己夫婦出頭,不想自己一房被人罵,就一再的鼓動她,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宋氏若能說動沈河,也不用這么費勁的鼓動姚氏了,不就是想著回頭見長房都愿意分家了,自家男人也只能愿意了,那公婆縱不愿意,到頭來只怕也只能同意,那她便能當家作主,過自家的小日子了? 聞言有些悻悻的道:“大嫂,我還不是為了你著急啊,我自己有什么可急的,我們又不是長房,本來將來分家也只占小頭,就算所有家產(chǎn)到頭來都填了老四那個無底洞,損失最大的也不是我們。而且小梧還小呢,怎么也得幾年后才能念書,小松卻翻了年就七周歲了,若再耽誤一兩年,不是要毀了孩子的一輩子嗎?” 第19章 私心 姚氏不說話了。 雖然知道宋氏另有算盤,可誰讓宋氏的話說到了她的心坎兒上呢? 這些年他們當長兄長嫂的,自問已經(jīng)夠?qū)Φ闷鹄纤漠數(shù)艿艿牧耍麄兗沂窃诖謇锼阋髮嵉?,可老四自打五歲開蒙,到如今整整十五年,花的銀子再往少了說,也得百八十兩了吧? 百八十兩銀子田地都能買二十來畝,這么多年下來,收益也夠一家子人豐衣足食,且有積蓄了。 可全部花到老四身上的結(jié)果,卻是他至今連個童生都不是,對家里、對他們這些親人絲毫的回報都沒有,那么多銀子,便是都扔水里去,好歹也還能聽見幾聲響吧! 姚氏當年嫁進沈家時,沈恒才十一歲,年紀雖小,卻乖巧斯文,懂事有禮,縱他不是聰慧過人,據(jù)夫子說來‘前途無量’,這樣的小叔子也足以令世上所有的嫂子喜歡了。 是以家里一年雖要花不少的銀子在沈恒身上,姚氏也是無怨無悔,反正等沈恒當了秀才老爺,更甚者再當了舉人老爺,自然什么都回來了,他們夫婦和將來他們的兒女少不得也要跟著沾光。 可沈恒他一次比一次考得差,這次更好,還沒到上考場的時候,便已先把自己嚇了個半死,又花了家里一大筆銀子,——還能指望他回報什么家里和親人,他能別再拖累家里,別再拖累他們這些親人,已經(jīng)是燒高香了! 宋氏見姚氏不說話了,知道她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心下暗暗稱愿。 嘴上已繼續(xù)道:“大嫂,這些年大哥和我男人有多辛苦,旁人不知道,我們卻是再清楚不過的,為了這個家當真是做牛做馬了,可做牛做馬的結(jié)果卻是銀子都花到了別人身上!每年下種和秋收時,他們都黑成什么樣兒瘦成什么樣兒,大嫂是看見的,難道就不心疼嗎?我反正心疼得不得了,再想到我男人累得腰都要直不起來時,別人卻打著念書的旗號,好吃好喝,穿得體體面面的,不受任何的風吹日曬,我就更心疼了!” 沈家一共有田地六十多畝,雖每到農(nóng)忙時,都會雇短工,平日里什么追肥拔草之類的活計,卻都是自家人在做,而做的最多的,便是沈石與沈河了。 沒辦法,他們兩個不似四弟沈恒那般會念書,是全家的希望,也不似三弟沈樹那般頭腦靈活,學(xué)木匠學(xué)得又好又快,早已能每月按時給家里拿錢回來,便只能在種田上下功夫了。 可種田的苦誰種誰知道,農(nóng)閑時只要愿意,已是做不完的活兒,從早忙到晚了,何況農(nóng)忙時,就更苦更累了,因而每年春秋兩季,沈石與沈河都會累瘦一大圈,連睡著了在夢里,都是呻吟聲。 姚氏滿眼滿心都是自家的男人,久而久之,又豈能不心疼的? 她男人也是人??! 姚氏不由低聲道:“我自然心疼他爹,可這也是他的命……” “什么命不命的?”話才起了個頭,已被宋氏憤然打斷了,“難道大哥和我男人生來就是做牛做馬的命,有些人就生來是享福的命不成?不過就是仗著爹娘偏心,仗著兄嫂們好性、好欺負罷了!” 姚氏忙道:“二弟妹小聲一點,仔細讓爹娘聽了去,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