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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空了就再送來一碗。江鴿子胃口好,吃了兩大碗,外加一只燒鵝腿兒,就著半碗熱乎乎的餃子湯打了個飽嗝兒。便踏實起來。段奶奶看他舒服滋潤,就笑瞇瞇的說:“爺兒,給你放好洗澡水了,衣裳也給您預備好了,是你嫂子給你做的,你去洗個熱乎的?”江鴿子摸摸肚皮,點點頭想,哎呀,墮落了??!真是跟舊社會地主老爺?shù)娜兆?,也差不多了?。?/br>他扶著肚子,去了一層的浴室,泡在熱水里一個多小時,才換上暗灰色細棉布縫制的老衫溜達出來。等他回到議事堂,卻看到這間能容納最少百十來人的敞庭,地面已經堆滿了東西。鍋碗瓢盆,家居擺設,衣被鞋襪,大瓶子小罐兒,成壇子的腌醬菜,成垛兒的干菜捆子……東西不算啥,在一大堆紅繩扎的五顏六色緞面被子堆兒里,還有一只叫周松淳的玩意兒,像沒骨頭的rou蟲般的賴著,他正抬臉看自己的那副尷尬對聯(lián)。你這一臉欣賞的啥意思?是在嘲笑我么?江鴿子就像中學生被mama看到了床鋪下面的小黃書般的別扭起來。他走過去,下巴微微抬著示威了一下:“你!來做什么?”就在這時,屋子里的推拉門響了一下,一張他從沒見到過的白胖面孔,正小心翼翼的往里看。這人道:“先生,我們可以開始了么?”周松淳坐了起來,沖那邊笑笑說:“都抬進來吧。”那人笑著點頭出去了。見門合上,周松淳這才笑瞇瞇的抬臉對江鴿子說:“家具是殿下早就給您定制好的,還有城堡車里的衣裳,你的行李,哦!電器是我送的,你這被不錯,給我?guī)状矄h?如今手工的好被子,我可多少年沒睡到了……”走廊外面,一陣沉悶的搬動家具的聲音,還有人不斷說著小心。江鴿子翻身躺在被子上,有些睡意的瞇上眼睛,小半天兒他才問了一句:“你們怎么知道我想把家具放在哪兒?”周松淳懶洋洋的聲音傳來:“你這屋子,殿下來過無數(shù)次了,什么東西放哪兒,他早就想好了。”似乎……自己是什么都不用擔心了。江鴿子準備睡一覺。“給你看這個!”周松淳從邊上遞來一個東西,江鴿子睜眼接過,卻是一封私人信函。既然給他看,那他就毫不客氣的打開看了起來。這信的抬頭是這樣的:“尊敬的殿下,來函收悉,仆見信喜泣,再次殿下膝下供職……”江鴿子沒耐心讀下去,就直接翻到最后一頁看署名,卻是您卑微忠誠的奴仆,關秋安謹上。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江鴿子扭臉將這封信丟還給周松淳。周松淳沒有拿起這封信,他仰臉躺著,靜默好半天才悠悠的說:“我跟秋安從小一個院子里長大,都是家里沒什么出息的次子,后來又一起跟著殿下一起長大,其實,秋安一直比我有野心,看著笨拙其實他很聰慧的……”“你跟我說這些做什么?”江鴿子有些不耐煩。“是呀,我跟您說這些做什么?可是我又能跟誰說呢?”江鴿子不說話了。“秋安他……以前從不用這樣的語氣跟殿下說話。”“所以呢?難道你們不是奴仆?呵呵~你們的那位女王陛下不正在做這件有意義的事情,奪回政權,再建造一個大大的李氏奴仆的王國……”“莫談政治!”“切!”“其實我跟殿下都知道,他是陛下的人?!?/br>“誰?那死胖子?”“恩?!?/br>“怎么了?”周松淳坐起來,隨手抓過身邊的被子打開給自己蓋上后才說到:“我冷?!?/br>“那是我的被子?!?/br>“我送了你全套電器,價值兩百貫的電器!”“……現(xiàn)在是夏天。”“可我就是冷!”“哦!”“……秋安他大概回到中州沒少被排擠吧,或者說,他被陛下拋棄了,才能用這樣的口吻跟殿下講話,可問題是……”周松淳說到這里,心里特別難受的揪了一下。江鴿子有些不理解的歪臉看向他:“怎么了?”“問題是,他現(xiàn)在的信箋已經不能直接呈送到殿下面前了,在我之前最少有兩個人看過他的信?!?/br>看表情有些難受的周松淳,江鴿子無奈的搖搖頭,他將眼神調整到自己的對聯(lián)上,帶著一絲調侃的語氣說到:“所以你這是兔死狐悲?”“這詞兒用的不合適!就是……難受吧!也不知道那家伙在中州受的什么罪!你知道么,中州關家,是我們圈子里競爭最激烈家門,他家的子弟……吃奶開始就要內斗了?!?/br>屋外響起薛班主的笑聲,段老太太夸家具的聲音,江鴿子嘴角勾勾,便輕笑的評價了一句:“還不如我老三巷的日子舒暢呢!”周松淳裹著被子嘆息:“確實啊!誰能有你滋潤,襪子都能收小山高!哦!不說這些了!除了這個,我還有兩件事要告訴您,這些事情跟您有些血緣關系,不過如您允許的話,我都能幫您清理一下的?!?/br>江鴿子坐起來,有些疑惑的看看周松淳。“血緣?”周松淳在被子里點點頭:“恩?!?/br>“你說說?怎么個血緣關系?”周松淳慢慢坐起,又下意識的看看窗外,他這是被一路的監(jiān)聽器搞的有些神經了。江鴿子好苦惱的說到:“這是我的地兒!”周松淳這才一臉羨慕的點點頭:“那確實,做桿子可真好啊,那啥……給我騰個屋子吧,山上有些不安全?!?/br>這有什么,江鴿子點點頭,指著二樓說:“這事兒回頭說,你先說我的血緣關系,明兒你去選一間?!?/br>周松淳鄭重道謝,將被子推到一邊,端坐好,這才認真的跟江鴿子說到:“我們查到一件事,關秋安現(xiàn)在有個同居人叫邢旭卓?!?/br>他說完很認真的打量江鴿子的表情,可江鴿子表情安靜又祥和,好半天他才有些困惑的問到:“什么~意思?”跟自己說關秋安的同居人做什么?周松淳低頭想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解釋到:“關秋安的同居人邢旭卓在血緣上,是您的舅舅?!?/br>“誰?我舅舅?”江鴿子腦袋略蒙了下,這些才想起記憶里的一個角落。然后他輕笑了一聲道:“怎么,關秋安想做我舅媽?”周松淳無奈的拍拍自己的后腦勺道:“嗨!并不是這樣,我是說,如果這個人令您不愉快,我可以令他遠離您的視線……”說到這里,他看看江鴿子無所謂的表情又道:“再也不出現(xiàn)也是可以的?!?/br>江鴿子無所謂的一擺手:“沒事兒